第七百零五章 方寸劍山
金裙靜女看著寧凡死死盯著自己，她眼中浮現出幾分笑容。
“你那是什麼眼神？”她問道。
話音落下，她眉毛忽然一揚，腳尖在樹梢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在空中一陣輪轉，飄舞的金色長裙如同打開的傘，護著她緩緩下落。
一片小劍，從她上方掠過，將樹打得千瘡百孔，轟然倒塌。
“當然是要殺你的眼神……”寧凡說道。
一萬八千零九十六根小劍，在寧凡的操控下四散開來，它們有的穿過欄杆，有的穿過牆壁，有的打入水中。
若是從上方鳥瞰，可見這些小劍形成漣漪一般的形狀擴散，將沿途一切洞穿，打碎，整個鳳水小院慘不忍睹。
當它們擴散到一定距離時，寧凡伸出一隻手，朝著金裙靜女猛的一捏。
“呼——”
所有小劍帶著尖利的呼嘯聲，朝金裙靜女彙聚過來。
“有趣，”金裙靜女臉上掛著莞爾笑容，她向後退出一步，足弓輕輕抬起，原本繃直的身體在這一刻變得極為柔軟。
她仿佛能感知到每一柄小劍，身體不斷舞動之下，從密密麻麻的小劍中尋出一條毫發無傷的路徑！
“這怎麼可能！”寧凡瞳孔微微收縮。
他沒有感受到金裙靜女動用什麼規則之力，她更沒有破開空間，僅僅隻是來回舞動便輕鬆避開如此密集的小劍，相當於在傾盆大雨中不沾一滴雨水。
此女身法之玄妙，已經超出理解範疇之外。
“現在的你殺我，最多隻能當一句口號講講而已，”她眼中閃爍著一絲不屑之色。
“我不信！”
那些小劍密集排列，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牆，將她身後的空間封死。
寧凡揮劍，則從正麵攻去！
長劍輕顫，直指金裙靜女的要害。
金裙靜女屹立在原地，這一次她竟沒有打算逃脫，眼睜睜看著長劍刺向自己額頭。
眼看劍尖就要洞穿她的腦袋，但剛刺到她雪白的皮膚上時，寧凡停下腳步。
一縷鮮血，順著額頭緩緩滑落，可那張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充滿譏諷的笑容，“我說過了，你殺不了我，無論是實力，還是動機，你都差太多太多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寧凡麵色猙獰。
金裙靜女淡淡看著寧凡，“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對蘇落雪到底說了什麼？”
寧凡沉默片刻，說道：“是。”
“我隻是，讓她看到一些事實，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實，”金裙靜女淡聲說道。
“什麼事實？”寧凡問道。
“未來，你會以世間最為淒慘的方式死去，”她說道。
聽到這話，寧凡暴怒道，“下三濫的騙人手段！”
他眼中殺念一閃，這一劍直接刺下，貫穿金裙靜女的腦袋。
鮮血混合著白色腦漿流出，她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寧凡握著劍，眼中滿是森然。
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金裙靜女挑戰了自己的底線，這是寧凡無法容忍的事情。
“保留著不錯的殺性，沒讓我失望，”金裙靜女的聲音再度響起。
寧凡一愣，地上的她已經消失。
她屹立在自己的旁側，望著不遠處的庭院，說道：“可是盤劍古神的話，對你一點作用都沒有嗎？或者說，你根本沒有認同自己身為一個人的意義？”
“中古，是人類盛世，多少豪傑奪天勢而行，拋頭顱，灑熱血，隻為打破身上的束縛……”金裙靜女喃喃說道。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寧凡吼出一聲。
話音剛落，金裙靜女眼神驟然冷冽起來，她忽然伸手一探，寧凡手中劍自行跌落在她手中，隨即她猛的朝寧凡腹部刺來。
“呼！”
長劍貫入寧凡腹部，卻沒有洞穿他的身體。
劍，居然直接透進丹田，穿進體內世界。
寧凡捂著肚子，陰晴不定盯著此女，就見她眼中浮現出殘忍笑容，輕輕晃蕩了一下。
一股無形的劍意，在寧凡體內世界中擴散出來，整個世界都開始微微顫抖著，同時寧凡的身體也跟著劇烈顫抖起來。
“嗚——”
寧凡口中，爆發出一道近乎於野獸般的哀嚎。
他倒退幾步，劍柄仍舊戳在腹部，劇痛越來越難以承受。
“人在疼痛的時候，才會印象深刻，”金裙靜女喃喃說道：“寧凡，你給我聽好了，當你選擇用吞天劍刺向自己丹田的這一刻，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說著，她雙手放在寧凡腦門上。
“你要麼死在臨江城內……”
一幅的畫麵，將寧凡所籠罩。
在這個畫麵中，寧凡被釘死在牆上，旁邊寧闡等人露出陰冷笑容。
“要麼死在大雲皇城內……”
又一幅真實畫麵出現，這個畫麵內，寧凡身首分離，被腦袋被鍘刀斬落在地上，太子雲傾道等人坐在高台上監斬，與他一同被斬的還有長公主等人。
“又或者死在古龍城中……”
這一幅畫麵中，寧凡正位於擂台上，而他被對手宗寒咒踩在腳下，四周觀眾們皆露出興奮的表情。
一幅幅畫麵，極度真實，看上去並不像是幻境，仿佛這些事情原本存在過一般。
寧凡後退兩步，一張臉因為劇痛而扭曲，眼中卻帶著一絲迷惘，看著眼前的金裙靜女。
“到，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我也應該死在這些地方？或者說，我也是被改變命運的人？”寧凡冷冷說道。
金裙靜女伸手一抓，插進寧凡體內世界的那把劍，當即倒飛而出，落在她手上：“說的不錯，不過你和蘇落雪不同，她的命運是被你自己改變的，而你的命也是你自己爭來的，不是我幫助你！”
“但是你的命，很苦，想要活，就必須一直爭，和那些天命之人爭，和氣運爭，和時間爭，和天道爭……你想爭贏，就要去變強，拚命變強，否則不光是你會死，蘇落雪更是死，甚至於……”
她將話說到一半，忽然止住，將長劍交還給寧凡，轉身走去。
“甚至於什麼？”寧凡握著長劍問道。
“甚至未來的情況，比窮盡你的想象力還要糟糕，所以不要問了，我給你一條線索，天地靈物中的金靈就在方寸劍山，自己去百方世界找……”
金裙靜女扭動著那略顯成熟的身姿遠去，但聲音卻在寧凡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