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出關
在激動之餘，紫衫中年人反倒有些擔憂道：“要不，我先將劍舍內的毀滅劍意給停了……”
“為何？”老者奇道。
“此人既開六識劍悟，又入陽魂境，是一顆好苗子，但未免太過激進，心情過度急躁，”紫衫中年人說道。
老者淡笑一聲，問道：“他幾歲？”
紫衫中年人稍稍思忖，回答道“聽聲音像二十出頭，但我估計五十往上。”
無論聲音，還是樣貌，都是能夠輕易偽裝。
想要知道確切年齡，需當麵直測骨齡。
而劍門並非是將劍修本尊直接送達此地，劍門內的世界，並非是一個真實世界，而是以劍道聖地的大手筆虛構而成。
“若此人真的隻有二十二歲呢？”老者忽然問道。
紫衫中年人淡淡一笑，道：“若這般年輕，性子急躁些，自是情有可原，二十出頭的劍皇，雖說算不得驚豔，但也是上佳之姿，重點是這麼年輕就能六識劍悟，未來可期……”
“先觀察吧！”
老者說著，意識再度潛入劍舍。
劍舍內。
寧凡仍舊瘋狂體悟著毀滅劍意！
現在的他，已經忘卻時間，甚至忘卻自己，忘卻任何……
能夠為他所感知的，隻有毀滅劍意！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十個時辰……
三十六個時辰。
三天三夜後。
轟！
寧凡忽然感覺到周圍天地猛的一顫，劍舍以及黑霧都消失不見了，自己已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剛剛進入這片黑暗時，寧凡尚有些發愣，他的六識仍舊處於專注狀態。
不過片刻後，那種專注力消失，寧凡才算回過神。
“成了？這裏是……無垠毀滅之墟！”寧凡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劍門果然是劍道聖地啊，不然短時間內真的沒有好辦法踏足此地！”
如果那位高劍師聽到寧凡的話，估計會直接吐血。
劍門的確是修煉劍意的絕佳聖地，可入劍門修行，根本是一個長期連續的過程，一次次的領悟，一次次的磨煉，才有機會讓劍意更進一步。
但寧凡進入劍門修行，僅僅三天，就踏入無垠毀滅之墟，這個速度讓高劍師他們無法理解。
當然，無法理解的不僅僅是高劍師。
駐守劍門內的那位紫衫中年人以及老者，察覺到寧凡頓悟到無垠毀滅之墟時，兩人麵孔同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這小子三天，就進去了？”
“早就知道六識劍悟離譜，但當年肖如夢也沒有這麼離譜啊！”
“等風，我收回先前的猜測，此人應該不是二十出頭，而且他成為劍皇應該已經有相當時間，隻差臨門一腳，所以才能夠短時間內踏入無垠毀滅之墟！”老者十分肯定說道。
……
黑暗中，寧凡漸漸等待著。
他知道眼前並非絕對的黑暗，而是一個被毀滅後，處於絕對虛無的世界。
但在虛無之中，也會呈現出生命，隻有生命的支離破碎，才能完成呈現出毀滅的過程。
漸漸地，前方出現一絲淡淡的光明。
隨後一個黑色圓球出現在寧凡視野內，當寧凡注視著這黑色圓球時，瞳孔微微一縮。
盡管在一片純黑色背景中很難分辨，但寧凡還是看清楚，這黑色圓球是由無數個人抱在一起形成，人的數量彙聚的越來越多，圓球個體也越來越大！
一開始黑色圓球由幾百上千人組成，但隨著體積瘋狂膨脹，便是幾萬人，幾百萬人，幾千萬人，幾億……
巨大的黑色圓球，懸浮在寧凡頭頂上，像是由人組成的黑色太陽，散發著怪異奇特的氣息。
當寧凡以為這個黑色圓球會無限膨脹下去時，圓球上的人開始不斷掉落，這些人掉落到一半時，瞬間就被肢解，破碎。
同時，一段記憶，直接衝擊寧凡的腦海。
這是一個人被毀滅的過程……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寧凡在接受這些人被毀滅的過程時，也陷入思考之中。
上一次，他踏入無垠毀滅之墟時，所見各種蛇蟲螞蟻，以及人被毀滅時記憶。
但這一次，為什麼單純隻有人的存在？
當寧凡細細歸納這些人記憶中的共通點時，臉色微微一變。
這些人，不是尋常人，他們曾經都是“武者”，不，稱之為修行者更加貼切。
整個黑色圓球內的上億人，是一個巨大的族群，過去他們應該就生存在無垠毀滅之墟中，而這個族群被毀滅的過程被複現出來，他們會毀滅時的記憶，便瘋狂衝擊著寧凡。
“這無垠毀滅之墟內，到底發生過什麼……”寧凡說著，目光望向珈藍石柱，這根石柱照例也是跟著自己進入到這片天地中。
但這一次，石柱內那位盛裝女子沒有搭理自己，似乎沒心思溝通這個問題。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寧凡就這樣觀望著，端詳著，黑色球體中散落而下的人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快，衝擊寧凡的那些毀滅記憶越發強烈起來。
當量變積累到某一刻時，寧凡隻感覺自己的意識忽然被一股力量衝擊，眼神中黑芒瘋狂閃爍起來，一縷自心底迸發的明悟，宛若小樹苗一般瘋狂生長，毀滅劍意更深厚的體係徹底呈現在寧凡腦海。
轟！
無垠毀滅之墟徹底消失，劍舍內，寧凡轟然睜眼。
兩團漆黑之色，在寧凡眼瞳內迅速收縮，最終徹底消失於虛無。
“這一行，沒有白來……”
他嘴角泛出淡淡喜色，徑直向前，推開這座劍舍的大門。
當門被推開的一瞬，寧凡整個人當即怔住了。
眼前圓形廣場內，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身影，這些人都是劍修，雖看不到他們的麵孔，但寧凡能感覺到他們的視線。
廣場內，保持著安靜。
寧凡在摸不著頭腦的情況下，問道：“各位，很閑麼？”
“那小子出來了，第一次入劍舍，而且是擁有源劍意的劍舍，他劍皇居然開八級劍意磨煉，呆了三天三夜！”
一個聲音驟然響起，正是第一日引寧凡入劍舍的“百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