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痛苦之靈
每當寧凡沉浸在下一幕世界中，他會第一時間認同那一幕的身份，他無法視之為幻境，真正認同這些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靈魂與肉體雙重折磨，加上一次次死亡體驗，的確帶來莫大的痛苦。
若是精神不夠堅韌之人，在這種折磨下，很快就會瘋掉！
可對於經曆絕望深淵洗禮，達到深淵二層的寧凡而言，他已經感受到更深層次絕望，現在麵對的痛苦就算是小兒科了，至少遠遠無法讓他崩潰的程度。
圓形拱廳，浮現著寧凡與三個石柱的虛像，他們能清晰看到寧凡靠在石柱上，但無法查探寧凡所處的幻境。
“石殿試煉，就是睡覺？”遊馨兒指著寧凡問道。
無論怎麼看，寧凡都像是靠著那根石柱睡著了。
乾大人和侏儒淡淡看了遊馨兒一眼，侏儒冷笑一聲，說道：“他正在接受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絕大部分人都無法通過第一根痛苦石柱的考驗，好一點的醒來時，渾渾噩噩數年如行屍走肉，差一點的直接就瘋癲了。”
遊馨兒眨巴眼睛，“那他會瘋嗎？”
“大概率，”侏儒聳聳肩膀。
“我怎麼不信？”遊馨兒說道。
“走著瞧，”侏儒冷笑一聲。
不是他看低寧凡，因為在他眼裏，石殿試煉本身就是一條死路。
此時觀摩寧凡試煉的人，不僅有他們三位，聖者也在默默注視著寧凡。
這位聖者同樣不看好寧凡，不僅僅是因為修為層麵原因，在聖者眼中如今世界上的人類，遠遠弱於曾經的他們，無論是天賦仰或是意誌力。
甚至於，就連深空預言，聖者都不再相信了。
他們這一族，已經化為曆史塵埃，沒救了……
讓寧凡進入石殿試煉，純粹是感知到那股久違而獨特的氣息，才破例讓試一次而已。
那根痛苦石柱散發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又是石柱上的麵孔，仿佛受盡折磨一般，呈現出越來越絕望的表情，這意味著石柱賦予的痛苦越來越強烈。
“這小子好像沒什麼反應？”侏儒皺眉說道。
乾大人同樣露出一副古怪表情，寧凡的表現和此前那些存在有些不一樣。
曾經被送入石殿試煉的存在，被第一根痛苦石柱折磨的可謂痛不欲生，特別是到這個階段，已經開始滿地打滾了，可寧凡仍舊坐在那裏，仿佛和睡著一般。
“不會直接死了吧？”乾大人低聲說道。
“就算死，也不會這個樣子吧？”遊馨兒笑著說道。
三人正在議論之間，痛苦石柱表麵的光芒黯淡下來，旋即就見寧凡露出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站了起來，望向第二根痛苦石柱。
乾大人與侏儒在這一刻，當即愣住了。
“這家夥就這樣通過了？”乾大人一臉難以置信。
侏儒同樣是一臉狐疑的搖搖頭，“痛苦石柱出問題了？”
就算寧凡真的通過第一根痛苦石柱的考驗，也不可能是如此輕鬆，這小子甚至臉色都沒有半分變化，仿佛真的睡了一覺！
“這石殿試煉，沒什麼了不起嘛，”遊馨兒說道。
兩人齊齊瞪向遊馨兒，遊馨兒此時卻不再怕了，冷哼一聲，“吹的那麼厲害，可就是一下子過了，後麵估計也就那樣！”
乾大人與侏儒沒有說話……
畢竟，寧凡通過第一根痛苦石柱，的確是有能耐。
或許，這小子真的有什麼特殊之處？
如果他真的通過石殿試煉呢？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兩人內心都激動起來。
擁有無盡壽命，對於藍拿聖地所有人而言是好事，同時也是一件壞事。
他們無法真正修行，隻能通過更換石軀變強，所以侏儒隻能用漫長的時間領悟刀意，若是能脫離這個地方，他們可以帶著記憶轉世輪回！
下一世，將會開啟真正精彩的人生！
寧凡自不清楚外麵兩人的想法，在經曆第一根痛苦石柱後，他感到十分失望，這點折磨真的算不了什麼。
他很快在第二根痛苦石柱前坐下來。
嗡！
第二根痛苦石柱內逸散出淡淡綠光，再度將寧凡包圍。
“這一次，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在沉入幻境前寧凡默默說道。
嘩！
四周空間像是無數碎片開始拚湊起來，他來到一個混沌空間內。
寧凡獨身一人屹立於此，瞭望四周，卻見遠處飄蕩著一些紫色幽魂。
“這一次，不是演戲了？”寧凡問道。
“第一根痛苦石柱隻是開胃菜，那是人間之極痛，雖然已經達到人類絕望極限，可對於武者而言卻不值一提，”盛裝女子聲音響起。
“現在呢？”寧凡問道。
“那是痛苦之靈，是人在極度絕望下產生的怨念集合體，這一輪試煉，是超越極限的折磨，”盛裝女子說道。
聽到這話，寧凡麵色嚴肅起來。
他不會因為輕鬆通過第一根痛苦石柱，就掉以輕心。
謹慎，永遠不是錯……
尤其是在麵對未知情況下。
當寧凡與第一個痛苦之靈對視之下，那痛苦之靈當即轉過頭來，伴隨著一陣尖叫，朝著寧凡直撲過來。
寧凡沒有閃避，在這個空間內，他也沒有閃避的能力！
隻覺得眼中紫光大盛，痛苦之靈已鑽入自己體內。
“前輩，就這？”寧凡問道。
“嗬，”盛裝女子一聲冷笑。
下一刻，寧凡抱住腦袋，整個人開始嘶吼起來。
痛苦之靈蘊藏著無數記憶碎片，與他的靈魂融為一體，這些記憶碎片蘊藏的信息很少，是許多人麵臨各種痛苦時產生的小小記憶片段。
可這些記憶片段，真的有毒，因為這些細碎的記憶，都是最痛苦，最絕望的那一刻。
“啊啊啊啊……”
強烈的刺激下，寧凡隻感覺腦袋都要炸開，整個人原地不斷翻滾，內心更是瘋狂咒罵起來。
這珈藍神族還真是夠變態，為了變強，可是往死裏折磨自己人。
不，這種折磨比死更恐怖，畢竟提起的痛苦記憶，是成百上千人極度痛苦的一瞬間，這可比經曆一次生死之痛純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