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三根石柱
殘肢，麵孔，以不規則的形式鑲嵌在石柱內，任何人第一眼接觸到這樣的怪異之物，內心都會生出一絲恐懼。
不過寧凡有那根珈藍石柱時時刻刻的“陪伴”，倒是早已習慣到熟視無睹的地步。
“前輩，不解釋一下？”寧凡問道。
珈藍石柱內，那盛裝女子保持著沉默。
“不說話我可要擺爛了，”寧凡又道。
寧凡不是傻子，那位聖者所說，察覺到奇怪的氣息，多半是珈藍石柱釋放的氣息。
他能接受這石殿試煉，必然與珈藍神族那位盛裝女子脫不了幹係！
聽到寧凡的話，珈藍石柱內終於傳遞出那女子的聲音，“絕望，是一種力量。”
“我知道，”寧凡點點頭。
“而且是最強的力量，”女子又道。
寧凡沒有說話。
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尚隻有冰山一角，沒有發言權。
“很多年前，大約是二十萬年前，我們珈藍神族鼎盛一時，同時也遭遇了最大的危機……”盛裝女子繼續說道。
“神族，也有危機？”寧凡麵露異色。
在寧凡眼中，神為無所不能的存在，早已超越生死輪回。
“嗬……”盛裝女子自嘲般笑了笑，“人總是向往神，可當他們掌控神的力量後，則會更加恐懼於自己的平凡，懂得越多，就越發明白命運的無奈！”
寧凡繼續沉默，這話有道理。
過去寧凡根本沒有想過離開南淵，更不知超脫世界為何物，這一步步走來，他在變強，可十分悲催的感覺到，自己雖然變強了，但在強者環繞的世界裏，越發顯得羸弱。
別的不說，現在的他不可能是龍胤的對手，至於其他上位宗門的候選人，必定都是強壓寧凡一頭的存在。
沒想到，珈藍神族也有相似的苦惱。
“為了應對這個危機，我們隻能尋找更強大的力量，所以就製造了絕望深淵，”盛裝女子說道。
寧凡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絕望深淵，是你們製造出來的？”
“是。”
盛裝女子說道，“實際上不僅僅是絕望深淵，無垠毀滅之域同樣是製造出來的，隻是製造者不是我們珈藍神族。”
“利用絕望的力量，我們珈藍神族的實力突飛猛進，無論是星空還是下界，我們建造出一座又一座聖地，藍拿聖地就是曾經我們在下界布置的主聖地！”
“可最後我們還是敗了……”
說到這裏，盛裝女子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遺憾與不甘，似乎勾起某種極度絕望的回憶。
“敗給了誰？”寧凡問道。
“我不告訴你，”她說道。
寧凡：“……”
他麵露無奈之色說道：“我猜是毀滅你所在世界的人吧？”
珈藍石柱內，她所在的世界可是一遍又一遍被巨大隕石毀滅著。
“你錯了，毀滅這個世界的人，是我，”盛裝女子說道。
寧凡頓時感覺到一陣淩亂。
他記得第一次與這盛裝女子對話時，她曾說過，是為了複仇才會對珈藍神族下達絕望的詛咒，但寧凡沒想到這女人如此變態，自己把自己整個族給毀滅？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總之，我不後悔所做的一切，”她中斷這個話題，繼續說道：“絕望的力量，也不是誰都可以修煉的，藍拿聖地作為下界主聖地，其中天才無數，但真正有資格進入石殿試煉，活著走出來的，千不存一……”
寧凡望著三個石柱，當即明白過來，這石殿就是聖地篩選天才的地方。
“你想要在絕望一道，更進一步，這三根痛苦石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至於能夠幫你開啟絕望深淵，讓你的絕望劍意更深一層，成就一位劍主，那就要看你自己造化了，”她淡聲說道。
寧凡點點頭，徑自走向第一根痛苦石柱。
“第一根痛苦石柱，對現在你的而言毫無助力，畢竟你已進入絕望深淵第二層，”盛裝女子說道。
寧凡扭頭，打算前往第二根痛苦石柱，但盛裝女子又說道：“想要開啟第二根痛苦石柱，必須點亮第一根。”
寧凡：“……”
他再沒有耽擱，徑自靠近第一根痛苦石柱。
當寧凡在石柱前坐下來時，這根石柱開始泛出淡淡綠光，這些綠光包含生命之力，將寧凡完全包裹住，很快他開始渾渾噩噩起來，仿佛要睡去。
片刻，寧凡已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在小木屋內，旁邊躺著一個女人，懷中抱著一個繈褓。
“什麼意思？”寧凡問道。
問題剛問出口，一些記憶就浮在心頭，他迅速沉浸在一個新的身份中。
他是一個丈夫，旁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懷中所抱正是他的孩子……
這種沉浸沒有一絲一毫違和感，似乎眼前所經曆，就是寧凡的人生一般，一切都自然而真實。
“要犯就在屋內！”
“一個不留，殺！”
“嗖嗖嗖……”
屋外傳來一陣喊殺聲，下一刻，一道道重弩洞穿牆壁，將女人直接釘死在原地，留下繈褓中哭泣的孩子。
看到這一幕，怒火幾乎要衝出寧凡胸膛，他一躍而起，想要施展劍步，可這才發現自己並無那般力量，他在這裏隻是一個任人屠宰的凡人！
“你們……”
寧凡話音剛落，一記重弩，直接貫穿他的胸膛。
至於繈褓中的孩子，同樣也被射殺！
肉身上的痛楚，對寧凡而言不值一提，畢竟他經曆的痛苦遠比現在要沉痛得多。
可在痛苦石柱的影響下，寧凡對現在的身份完全認同，看著妻兒在自己麵前死去，那種精神上的痛楚幾乎令他痛不欲生，同時，也十分絕望！
當這個場景結束後，寧凡眼前再度發生變化，下一刻，他變成了一個白頭老翁，不遠處賓客滿朋，似在為自己舉辦一場壽宴。
宴會上氛圍熱烈，喜氣盈門。
可下一刻，風雲突變，無數官兵蜂擁進來，叫嚷著誅殺叛賊，將宴會上的賓客一個個盡皆屠殺，而這些賓客皆是自己的親朋好友。
寧凡依舊無法反抗，直到他被砍下腦袋，場景又跳轉到第三幕，第四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