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劍袍

第二百一十三章 劍袍

芙的聲音落下,四周頓時寂靜如鬼蜮。

當然。

這古劍場周遭的環境,與鬼蜮也差不了多少。

鬼癡扭頭望過來,凸起的眼睛盯在芙身上,可芙挺起高高的胸脯,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一隻手拿著錘,一隻手握著錐,冷冷說道:“看什麼看,糟老頭子,快給我鬆開手!不然我釘死你!”

芙也不是真的傻子,鬼癡給她的感覺很危險,可想到自己要救寧凡,她忽然感覺一陣熱血沸騰。

書上不都說,未經生死,不論真情嗎?

“原來你是它的孩子,一晃都長這麼大了嗎?”鬼癡臉上仍舊沒有憤怒之色,反而淡淡一笑,一捧黑霧忽然卷住芙的霓裳羽衣,將她整個人困住。

隨即鬼癡再扭過頭來,目光微微一動,寧凡頭頂那黑霧形成的異類怪物,一口就要朝寧凡腦袋咬下去。

“鬼癡長老,且慢!”

這時那葵劍部為首的侍劍人連忙上前,抱劍行禮,旋即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小的紙條,將其遞給了鬼癡。

鬼癡接過紙條,展開後冷眼打量著。

“寫的什麼?”寧凡伸長脖子問道。

此時他半個腦袋,都在那異類怪物口中,但仍舊阻止不了對那紙條的好奇。

可鬼癡手指微微一動,異類怪物已經將寧凡整個腦袋吞進口中,牙齒卡住寧凡的脖子,隻要這血盆大嘴完全合上,寧凡就會身首異處。

不知這鬼癡看到了什麼,紙條直接化為一道幽藍色的火焰,就聽他冷聲罵道:“狗東西,寧信外人不信我,有你們吃虧的時候!”

說完,鬼癡轉身回到台階上,淡然說道:“將幽山劍場的劍袍發下去吧,一會兒讓這小子優先入劍場!”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們很清楚這鬼癡不是什麼善類,他想殺的人,絕對沒有救下來的可能性。

那張小紙條上麵到底寫了什麼,直接讓鬼癡放棄殺寧凡,還給寧凡優先進入幽山劍場的權利?

“我不去,除非你告訴我,那紙條上寫了什麼!”寧凡卻在此刻說道。

鬼癡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又打量了一眼寧凡,凸起的雙眼內終於見到了一絲真火,“小子,老朽第一次見到如此不知好歹之人,你是不是以為青葉劍皇站在你那邊,老朽就不敢殺你?”

青葉劍皇!

在場隋東君,邢無弦,盤天老祖一眾人,臉色再度劇變。

侍劍人一族很神秘,其中絕大部分侍劍人,都不以真實麵目示人,但唯獨青葉劍皇例外,此人出生於蒼南,從未加入過任何宗門,作為一名散修成為劍皇,可見其劍道天賦有多變態。

一般這樣的人物以散修橫空出世,必定會開宗立派,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此人在成就劍皇後不久,忽然宣布加入侍劍人一族,成為這一族中的長老。

其中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但侍劍人一族能讓劍皇屈服,必定有其緣由。

“劍皇?站在我這邊?”寧凡一聽,臉上露出意外之色,於是他就地一坐,更是露出憊懶之色,笑道:“那我更不去了,有種你殺了我!”

“說得對!有劍皇撐你,還怕什麼!”不遠處的芙笑著說道。

隋東君和奚無解直接用一隻手捂住眼睛,兩人實在是沒眼看下去,這都是些什麼人……

鬼癡駐守在幽山劍場數百年計,他之心早已古井不波,但今日成功被寧凡整到暴怒邊緣,森森死氣繞著他不斷盤旋著,一副隨時都要暴走的樣子。

在場幾位宗主此刻紛紛向後退出一步,眼神變得極為凝重,同時在心中將寧凡罵了一萬遍:你小子不將所有人害死不罷休?

不過鬼癡醞釀的半天,終究冷哼一聲,“那紙條也沒寫什麼,不過提了一句,讓你帶劍心優先進入幽山劍場,而且裏麵還有一句莫名之言,說在幽山劍場的龍劍門內,一定能見到你媳婦。”

鬼癡也不理解這紙條的意思,幽山劍場內哪有什麼活人,這小子怎麼可能見到自己媳婦?何況幽山劍場內,有天劍門,地劍門,以及人劍門,但他從未聽說過什麼龍劍門。

聽到這話,寧凡微微一怔,望向的隋東君。

隋東君則朝他點點頭,靜女給的線索的確是按照他的推斷在走。

寧凡想了想後,從地上爬起來,淡然看了一眼鬼癡說道:“就這?早告訴我不就是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

啪嗒!

鬼癡那枯木一般的手捏成拳頭,發出清脆響聲,然而他終究搖搖頭,懶得和寧凡一般計較。

隨後一名侍劍人來到寧凡麵前,從須彌戒中取出一件髒兮兮的袍子說道:“穿上這件劍袍,你第一個入幽山劍場。”

寧凡打量這劍袍一眼,皺眉道:“死人的東西?為什麼要穿?”

“寧凡,這劍場內異類眾多,若不穿此劍袍入內,十死無生,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穿上吧,”隋東君解釋道。

侍劍人就是按照劍袍的數量來發放令牌的,過去劍袍數量多,發放的劍場令牌就多,可幽山劍場內原本就十分危險,有親傳弟子死在裏麵的,也有劍袍破損的,數量漸漸就少了,現在侍劍人手上的劍袍總共也就四五十件。

寧凡見狀,沒有再多說什麼,徑自將這髒兮兮的袍子套在了身上,隨後他徑自衝上台階,朝著台階上方的龍門框架內衝去。

這幽山劍場有什麼秘密,他不感興趣,侍劍人,甚至於那素不相識的青葉劍皇有何目的,他同樣不感興趣,既然靜女大費周章告訴自己,這龍劍門內一定能見到蘇落雪,那他就必須去!

待到寧凡消失在龍門框架之內,侍劍人才將一件件劍袍掏出來分發。

相比寧凡身上的那件髒兮兮的劍袍,這些劍袍的品色更加不堪,畢竟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芙拎著一件染滿鮮血的劍袍,秀眉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嫌髒?可以不去,沒人逼你的,”奚無解一邊將劍袍披在身上一邊冷笑道。

芙冷冷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我當然要去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寧凡一個人身處險境!”

“自作多情,人家可是為了見自己媳婦,”奚無解譏諷道。

“我就自作多情!”芙嘴巴輕輕一撇,得意的用手指捺下眼皮,朝奚無解做出一個鬼臉,“總比你個醜八怪好,妝化的像鬼一樣,穿上這劍袍就真的變成鬼啦,自作多情都沒人要!”

奚無解:“……”

她沉默片刻,麵無表情但又氣勢洶洶走向芙,卻被隋東君一把摁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