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衝城
見寧凡一臉惱火的表情，王千戰不理解了。
“凡哥，你好像很苦惱？”他問道。
“不是神將嗎？不是圖騰嗎？為什麼才這麼點兵？”寧凡怒道。
王千戰微微一愣，“什麼神將圖騰？”
“你沒看廢太子詔？”寧凡擰著王千戰衣領問道。
“這年頭誰看那玩意，”王千戰搖搖頭。
寧凡將長公主的話說了一番，王千戰當即笑的肚子都疼了起來。
“神將，哈哈哈……凡哥，你還真信了……”王千戰捂著肚子說道。
“再笑信不信我打死你？”寧凡猙獰道。
王千戰趕緊捂住嘴巴，憋出一臉辛苦。
等寧凡接受被忽悠的現實後，王千戰才說道：“軍中威信，絕不是靠一紙聖昭頒出來的，是靠一場場戰爭打出來的，倘若一個將軍用兵如神，無往不利，不用封，他就是神將，如果這位將軍屢戰屢敗，被打的落花流水，就是皇帝親冊為神將，也不會有任何人買賬！”
說著，王千戰指著遠處眾多士兵說道：“一千人，不是一個數字，而是一群拿命追隨我們的人，他們有腦子，他們想贏，想活著贏……”
聽到王千戰的話，寧凡似有感觸。
戰爭不是幾萬，十幾萬的數字對碰，而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隨後王千戰來到營帳口，振臂一揮，拳放胸口。
“吼！”他叫了一聲。
這千餘人同時將拳放胸口，發出吼聲。
“吼吼吼……”士兵們大叫起來。
一時間，氣勢喧天。
當王千戰將手放下來時，瞬間又寂靜一聲。
“此戰，我王千戰為主將，寧凡為副將，北地何家狼子野心，謀變於落雁關，吾等將奉血，貢骨，獻命，誓守家園！”王千戰宣誓著。
“奉血，貢骨，獻命……”
眾多士兵，也跟著宣誓起來。
此時，寧凡發現士兵中竟有一股獨特的勢彙聚起來，同時王千戰整個人氣息都發生變化，這一刻他變得高大，威嚴，充滿鋒芒。
勢！
兵勢！
王千戰此時就是在借勢！
此刻，寧凡聯想到自己正在修行的傳承武技第二式。
陣！
雖說他對“陣”已經有了簡單的理解，甚至有了施展“陣”的雛形，但其實連入門都算不上，此番前往北地，在“勢”的理解上，他或許還要向王千戰學習。
“千戰軍，拔營！”
王千戰一聲令下，眾將士拔營開始向北行軍。
從帝畿地區，一路向北，王千戰沒有選擇乘坐官船，而是繞過了大赤河，一路疾行。
“四天內，我們要趕往北孤城，這是一座要地，正在被何家大軍圍攻，我們是一支外援，”王千戰此行目的告訴寧凡。
“北孤城？四天趕到？你怕是在開玩笑，”寧凡眼中露出驚色。
北孤城是偏北的一座大城，也是一座戰略要塞，據寧凡所知，這座城池距帝都有兩千裏之遙。
這個距離，即使以寧凡的腳力也要兩天，而現在王千戰率領的是一千人，中途還要吃喝，補給，何況這一千人絕大部分都是聚氣境，少部分擁有凝真境修為，絕不是王千戰口中所說的精銳隊伍。
十天內趕到都算快了，他現在卻說用四天？
“軍令如山，我王千戰從不拿這個開玩笑，”王千戰正色說道。
寧凡沒有說話，王千戰敢下這個承諾，必定是有所把握，隻是現在寧凡很難相信。
可行軍兩日後，寧凡很快發現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
這兩天兩夜下來，除了夜寐兩個時辰，其他時候一直都是高速急行，但士兵們一個個都生龍活虎，渾然不覺得累。
這很不正常！
按照寧凡了解，凝真境這般疾行都難以承受，聚氣境就更不行了。
當寧凡繼續觀察時，眼中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勢！依舊是借勢！
當這支軍隊出征之際，他們已經不是一個個獨立的人，而是一個整體！
其中一個人疲憊時，他會自然而然向這個整體借勢，從而將自己的耐力提升至凝真境，甚至於歸元境的層次……
這種借勢，完全是在無意識下完成的，或者說從他們入伍時，將自己融入整體一部分時，就下意識的開始對“勢”有了認知，並且無意識的修習著“勢”。
從這一點看，寧凡不僅是王千戰的徒弟，還是這些士兵的徒弟！
因為一路直上，王千戰和這些士兵們一直都是整體，而寧凡雖然身為他們的副將，其實一直沒有融進去！
但寧凡並不著急，他知道，想要融進去感悟這個勢，需要一個機會……
四天後，一座碩大的要塞出現在他們麵前，那驀然就是北孤城。
作為北地第一要塞，北孤城的戰略地位毋庸置疑，何家起兵之後，第一個目標就是北孤城，可直到將周圍所有城池都扒光了，北孤城靠著易守難攻的地勢，依舊矗立在這裏。
“紮營！”
王千戰一聲令下，士兵們散開後迅速布置營地。
“北孤城守軍多少？”寧凡問道。
“八千，不過北孤城城主是名將張翀，此人擅城池攻防戰，”王千戰說道。
“圍城的有多少？”寧凡又問。
“八萬，”王千戰說道。
寧凡：“……”
盡管寧凡沒有帶過兵打仗，可他明白十個打一個，這個懸殊實在是有些大。
寧凡想了想，便問道：“那我們第一步怎麼做？直接跟何家的十萬大軍打？”
王千戰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盯著寧凡，隨即說道：“我們第一步，就是衝進去，北孤城尚且能夠堅守，但城內糧食緊缺，如果失去補給，整個城池的人都會被活活餓死！”
事實上何家圍困北孤城，意欲就是為此，隻要將北孤城困守一段時日，城內將餓殍遍地，屆時不攻自破。
“糧食？我沒看到糧食啊……”寧凡看了一眼。
實際上王千戰這支隊伍根本沒有什麼糧草輜重，看上去就像是一支突擊隊伍。
這時王千戰神秘兮兮將一隻手放在寧凡麵前，那隻手上帶著五枚戒指，他解下一枚戒指扔給寧凡，“戴上後，將意識沉入其中看看？”
“什麼玩意？”寧凡納悶戴上戒指。
隨著他意識微微一動，一個十丈長寬的空間出現在他腦海裏，而裏麵滿滿當當，塞的全是糧食。
他臉上當即浮現出震驚之色，說道：“這是……”
“須彌戒，整個大雲僅有七枚，北孤城事急，調配給我五枚，所以千萬不要小看我們這千戰軍，我們不僅要協助張翀鎮守北孤城，還背負補給任務，”王千戰說道。
寧凡將須彌戒還給王千戰，當下明白了。
現在整個北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北孤城，如果大張旗鼓為北孤城援助糧草，必定會被何家軍圍追堵截，而讓王千戰這支千人隊伍援助，卻可做到出其不意。
“休息兩個時辰，入夜後我們開始衝城，”王千戰下達命令。
所有的士兵們當即和衣而臥，他們知道，兩個時辰後他們將會麵臨十萬大軍的堵截，屆時就會陷入生死廝殺之中。
可眾人剛剛躺下不久，忽然間一名士兵快步衝入營帳，“主將，左側十裏，何家大軍異動，朝這邊包了過來……”
王千戰沒有說話，他們現在距離北孤城尚遠，又依托於林地之間，何家軍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的存在。
這時，又一名士兵來到營帳，“主將，右側十二裏，何家大軍異動，正朝我們這邊而來！”
聽罷，王千戰的臉色當即變得難看起來，左右異動，明顯是要形成合圍包夾之勢。
按理說何家八萬大軍，對王千戰這樣的千人隊伍應該沒什麼興趣，即使發現這支隊伍也不該如此大張旗鼓，除非……
“恐怕有人走漏的消息，”寧凡說道。
王千戰點點頭，隨即神色肅然說道：“現在開始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