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7章:請公訴人繼續
“現在請被告立刻回答我的問題,案發當晚你到底有沒有見過被害人?有沒有跟他吃過飯?”
鄒婷對著被告席上的連雋泰很有壓迫感的提問,對此連雋泰也是絲毫不驚,實話說剛才那張照片他也的確沒想到。
已經有了這張照片,還有好幾個人的口供,若一口咬定這群人都做了假口供,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無法讓人信服。
“案發當晚我的確跟我哥哥吃過飯。”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這就推翻了之前周律師辯護的一切說辭。
“特別不好意思,周律師,這件事對你有所隱瞞,因為我實在是怕。”連雋泰看著很真誠的跟周律師道了歉,然後對審判長說道,“審判長,我現在想陳述案發當晚的情況,可以嗎?”
“準許。”
“那天我依舊是在工地上忙了一天,我也沒有想到我哥作為通緝犯,那麼大膽的來南城找我,我哥哥說是我爸爸派人把他偷偷送到南城的,已經避開了所有監控。
知道我哥哥要來,我當然怕會被工地的農民工看到,於是我就給他們發了紅包讓他們放假了,我又讓廚師多做了幾個菜,就把廚師他們也打發走了。
因為我哥好久沒吃頓飽飯了,所以那天晚上他吃的特別香,吃完之後我說帶他稍微走走,消化一下然後去休息,在散步的過程中我勸我哥去自首。
聽到這話我哥反應特別大,然後我們就發生了口角,我想帶著我哥去自首,然後我哥反抗的非常劇烈,他非常氣惱的咒罵我,說我作為他的親弟弟不幫他,反而想將他送進監獄。
因為談不攏,之後就演變成了肢體衝突,我哥就是想把我打倒之後逃跑,然後我反抗的推了他一把,正好將他推進了那個地基坑裏。
看到把他推進了坑裏,我也慌了,因為那一塊沒路燈,天又黑,我也不知道我哥被我推下去後怎麼樣了?我一個害怕就跑掉了。
到了第二天沒發現任何異常,地基坑也按照原來的施工安排被填平了,我以為我把我哥推進坑裏,他自己爬出來後逃跑了,我也沒想到……”
說到這裏連雋泰掩麵痛哭起來,雖然不在現場,但隻是觀看直播的陸廷筠和冷晴,都得感歎連雋泰真的是好演技。
“很抱歉,審判長,這個情況我的當事人之前的確沒跟我提過。”周律師又說道,“我的當事人的確有隱瞞的罪過,但推被害者到了地基坑裏,我的當事人當時是正當防衛,闖禍之後逃跑這也符合一個人慌亂的心理。”
“我反駁一下辯方律師的意見。”鄒婷立馬提出了質疑,“這是當時的施工圖紙,一般六層高的樓房需要打2.5米的地基坑,而且根據調查,案發當晚的前一天正好下過雨,土壤又摻了水。
2.5米的高度掉進坑裏,又加上雨水,淤泥會讓他‘軟著陸’,這種情況被害者縱然是受傷也受傷很輕,我不相信嫌疑人這點常識都沒有,會驚慌到連看都不敢看就倉皇而逃。
按道理說在受傷很輕,被害者又身材高挑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自己爬出來,但屍檢結果他卻是因為活埋致死,而且根據死亡時間來判定,就是餐後不到半小時內死亡的。
再根據嫌疑人自己的敘述,那就是他推被害者進了地基坑後,直接導致了被害人死亡,一般情況下活埋致死的過程需要八分鍾左右。
這八分鍾的時間裏被害者肯定會呼叫,八分鍾也足以讓嫌疑人冷靜下來,但他並沒有救他哥哥,再有,周律師一直說的栽贓陷害,我順著你的邏輯說。
嫌疑人將被害人推到地基坑裏就跑了,被害人沒爬出來被憋死了,那他的屍體就該在那個地基坑裏,結果他的屍體在一個行李箱裏,那必然是人為的。
如果嫌疑人對之後的事情不知情,是有人恰好看到被害者被推下去,然後殺害了被害者,再把他屍體挖出來放入行李箱裏,這也是多此一舉,他隻需要報警,警察就可以把嫌疑人抓起來。
所以有人栽贓陷害這個邏輯不通,再加上行李箱裏發現了嫌疑人的毛發,那行凶者隻能是嫌疑人,沒有旁人,也不可能有旁人。”
“公訴人一口咬定是我的當事人行凶,也說如果是有人栽贓陷害,將被害者活埋之後,又把屍體挖出來,再裝進行李箱二次掩埋,這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既然這個邏輯在你的思維裏不通,你又為什麼能把你這個不通的邏輯,安在我的當事人身上?
不管是蓄謀殺人也好,失手殺人也罷,被害者被掩埋在地基坑裏,這已經是可以瞞天過海、接近完美的犯罪,我的當事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這種多此一舉畫蛇添足的行為,除了行凶者自己,其他的人都不會理解,就像嫌疑人的行為,如果是蓄意謀殺,為什麼在動手前還要請死者吃飯?
如果是正當防衛,沒有想過要殺人,又怎麼能跑掉之後心安理得的,一晚上都不去看掉進地基坑裏的哥哥?
再說到最初,如果是蓄意殺人,又完全找不到嫌疑人的動機,所以這些事情發生在嫌疑人身上,在正常人看來,有很多邏輯不通的地方。
但如果換個角度,他內心有某種信仰或者強迫症呢?就是想效仿死刑犯臨死前,給死者吃一頓上路飯呢?
還有他的殺人動機,也許不是為了他自己,是他加入了某個教會或者神秘組織,被人授意這麼做的呢?”
“審判長,現在公訴方已經是找不到殺人動機開始胡言亂語了,請求審判長終止她的胡說八道。”周律師連忙向審判長申請。
“審判長,我剛才的話並非胡說八道,我有理論依據,請允許我說完。”鄒婷說道。
“公訴人繼續。”
“謝謝審判長。”
再一次打斷無果,周律師很明顯的惱怒,將手中的筆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