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太嬪真的想阻止,但看康王爺的樣子,也知道這件事兒隻怕不是她能夠做主的了。
寧太嬪猛地想起一件事來,臉色一變,“康兒,你剛才說攝政王自身難保,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妃難道還不知道嗎?”康王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後輕輕一笑,“攝政王貪墨一事,已經被皇上知道了,想必皇上現在已經著手派人調查了,攝政王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皇上的安危!”
“什麼?”寧太嬪渾身一震,“攝政王貪墨,這怎麼可能?”
即便是她這個久居深宮的婦人,也知道陸淮琛是最清正廉明的,絕對沒有貪墨這一說,先帝在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先帝死了,新皇繼位,陸淮琛也還是這樣。
他是攝政王不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也不假,但是憑陸淮琛的人品,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寧太嬪腦中靈光一閃,轉頭道:“康兒,不會……不會是你誣陷攝政王的吧?!”
“母妃猜的沒錯。”康王爺大大方方的承認,“攝政王是皇上最大的臂膀,如果不把他除去,又如何爭奪皇位呢?”
從頭到尾都是康王爺一手玩的反間計,他就不信了,皇上和陸淮琛之間真的毫無嫌棄,彼此坦誠,但凡有一丁點,隻要陸淮琛貪墨的事找到切實的證據,皇上就算想包庇他,那也是不行的。
“這太危險了!”寧太嬪連連搖頭,“康兒,你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萬一皇上知道你陷害攝政王,他一定會再次把你發落到江南去的!到那時候,你我母子二人何時才能再見上一麵?!”
然而,即便寧太嬪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康王爺還是聽不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隻剩下報仇這件事。
都說母債子償,既然先帝已經死了,那償還債務的事,自然落到當今皇帝身上來了!
“母妃先休息吧!兒臣告辭了!”康王爺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寧太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踉踉蹌蹌地摔在椅子上,十分驚恐,她一共就隻有這兩個兒子,本以為康王爺遠在江南,但也能保得一生平安,即便以後不再見麵,寧太嬪心裏也是欣慰的。
現在康王爺回來了,居然是為了謀權篡位,寧太嬪別提心裏多震驚了,但她也知道,這件事不是自己能夠阻止的。
康王爺從小就個性要強,獨來獨往,他所決定的事情,根本沒有人能動搖,即便寧太嬪是他母親,也無法勸說,現在他又將自己的計劃透露了出來,想來是胸有成竹的。
可是陸淮琛的手段向來狠毒殘忍,之前造反一事能被平壓下來,也是陸淮琛的功勞,這一次不知道康王爺有沒有那麼幸運了!
而這會兒陸靖宇還忙著調查陸淮琛貪墨一事,自從李文鬆跟他說過之後,陸靖宇心裏的確有了個一疑問,他也開始懷疑,陸淮琛這些年是否利欲熏心,野心被撐大了,所以玩起了貪墨那一套,這可關係到國家根本的大事,陸靖宇不敢馬虎,整整一天把自己關在禦書房裏,一直在處理這件事。
來來往往的大臣,進進出出了好幾個,出來時都愁容滿麵,目光嚴肅,旁邊的趙公公看來看去,輕歎一口氣,看這樣子,攝政王隻怕是凶多吉少啊!
陸靖宇的臉色很非常難看,送走了最後一位大臣,他緊緊握著拳頭,小臉上青筋暴起。
如果說,昨天對陸淮琛貪墨一事,陸靖宇還伴有抱有懷疑想法,那到了今天,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陸淮琛的確貪墨了數萬兩白銀,而且證據確鑿,至於那些銀子在什麼地方,不用問,肯定是攝政王府。
陸靖宇別提多心寒了,這些年他對陸淮琛不飽,不管他有什麼要求,隻要不過分,陸靖宇都會盡力滿足,卻沒想到,最後他居然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子。
陸靖宇陷入沉思時,趙公公走了進來。
“朕沒傳你,誰讓你進來的?”陸靖宇怒斥出聲。
趙公公嚇了一跳,趕緊跪下,“皇上,丞相大人有要事稟報。”
“丞相大人?”陸靖宇一楞,隨後閉上眼睛,“傳他進來吧!”
自從他繼位以來,丞相很少到禦書房來,很多事情都是會報給陸淮琛的,現在卻直接越過陸淮琛,來彙報給他,想必丞相要說的事情,應該和陸淮琛有關。
果然丞相接下來說的話,的確事關陸淮琛,但是還透露了一個更重要的信息。
“你說康王爺要造反?!”陸靖宇微微眯起眼睛,將奏折狠狠的扔了下去,“丞相大人,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康王爺是朕的親皇叔,他怎麼會造反?”
丞相趕緊跪了下來,“皇上,萬事不可不提防,當年之事皇上應該還記得,若是再來一次,隻怕要動搖根基了!”
陸靖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很是憋屈,他這個皇帝做的也太窩囊了,攝政王他動不了,現在就連康王爺也要造反了。
他的皇叔個個都不是個省油的燈,再看他十幾歲的毛孩子能做什麼,朝中大事都是陸淮琛在處理,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利欲熏心的人,野心被撐大了以後,果然會人心不足蛇吞象。
丞相把事情說得很清楚,陸靖宇心裏很是著急。
康王爺前腳才回京,江南一帶的兵權,就朝著京城靠攏過來,這事不是丞相處理的,而是大將軍趙雲山,他覺得奇怪,便派人調查了一下,發現那些軍隊全部都是康王爺的。
康王爺前腳才回了京城,兵隊就過來了,這也太奇怪了,他人在京城,自然不會受到危險,那集結這些兵隊做什麼?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也就隻有造反了,本來趙雲山隻是隨口一猜,後來越想越有可能,便把這事報告給丞相了,丞相哪敢怠慢,立馬就來見陸靖宇了。
平白無故的把軍隊集結起來,可不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