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來自地獄的火
柔姑娘看向蘇凡,說道:“所以站的高也並非是什麼好事。”
蘇凡隨後說道:“可我們控製不住自己的野心,無論是世俗還是修行,其實皆是如此。”
柔姑娘不語,心裏卻在斟酌著蘇凡剛剛所說過的話,其實離開神都之前她便是有預感,該來的也總會來,隻是任何招數,接下來便是。
蘇凡收回目光,看向柔姑娘,說道:“不論是要對付太守閣的先生,還是天網的大祭祀,離開神都的這段路程裏,便是絕佳的時機。”
殞州一帶山高地險,這裏的夜自然也比別處多出了一絲恐怖的氣息。
當然,這樣的夜對於修行者而言,卻是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煌虎將馬車拴好,升起了篝火,又抓來了一些野味,等待著蘇凡的美味。
煌虎每每在這個時候都會化身成乖乖虎的形象,既不和蘇凡鬥嘴,也不自找沒趣,因為他知道在美味麵前,一切都是浮雲,而且別的什麼都不需要做,認慫就好。
篝火很旺,照亮著四周,也趕走肆無忌憚的寒流。
有煌虎和柔姑娘這等強者坐鎮,那些猛獸躲之不及,哪裏還敢向著這裏靠近。
煌虎擦著口水,一會兒看看烤的冒油的獸肉,一會兒又看了看蘇凡。
柔姑娘輕柔的身子坐在篝火旁,炙熱的火苗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更加紅潤,她也在看著蘇凡,並在這段時間裏喜歡上了蘇凡的烤肉。
酒足飯飽之後,柔姑娘直接進了馬車,煌虎則是躍到一顆樹上,休息的同時將氣息四散開來,觀察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蘇凡慢慢靠在樹下,仍舊盤膝而坐,仿佛回到了曾經年少時的歲月,抓緊一切時間去修行,去恢複。
夜涼如水,點點星辰仿佛海上葉舟,漂浮其上。
馬車旁的篝火早已不再那般旺盛,四周萬籟俱寂,沒有了一點聲響。
蘇凡緩緩睜開了眼睛,目視前麵的林間,卻沒有動身的意思。
煌虎也睜開了眼睛,繃緊著身子,手掌似虎爪,上麵隱有絨毛乍立,嘴中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淩亂的腳步夾雜著金屬鎖鏈的碰撞聲踩著林間的枯葉朝著馬車的方向跑來。
馬車旁的那堆篝火確實有些紮眼,在這漆黑如墨的林間,不論離的多遠都能看到這裏。
並把這堆篝火看作是活下去的希望!
來人是一個女子,腳步有些慌亂,衣衫早已破損,原本俊俏的臉此刻也是顯得狼狽至極。
她看到了那堆篝火,也看到了蘇凡,以為看到了希望。
但事實上蘇凡僅是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煌虎看了蘇凡一眼,旋即收回氣勢,不再緊繃著身子。
在女子的身後,有四個身輕如燕的男子狂追而來。
那些人應該是一些散修武者,看其穿著打扮應該已是被某個大戶人家招至府中,成為了武夫。
那這個女子的身份呢?
應該便是府中逃出來的丫鬟吧,蘇凡在心裏想著,至於她為什麼逃出來,這並不是蘇凡需要去關心的事情,他也沒有那麼好心,也沒有同情心泛濫的要去救這位姑娘。
“公子,救我!”
姑娘大喊,並伸出手想要抓住蘇凡,在她眼裏,已經身處絕望之中的她,眼前的蘇凡便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蘇凡微微皺眉,卻沒有睜開眼睛,身子仍舊無動。
煌虎感受到了蘇凡氣息的變化,匍匐在樹幹上,滋著虎牙,看了看那四個散修武者,又看了看那個姑娘,隨時準備出手。
就在姑娘即將撲倒在蘇凡的懷裏時,當先那名散修武者還是衝了上來,並一腳直接踢在姑娘的腹部。
在沉悶的疼痛呻吟中,姑娘柔弱的身子倒飛而出,直到滾落在馬車的車輪下,才堪堪止住身形。
一口鮮血自她的口中噴出,姑娘強忍著疼痛,驚慌的看著眼前的四名散修武者。
當先那名散修武者負手走來,冷聲說道:“知道老爺把你買回來花了多少銀子嗎,你這個不識抬舉的奴才。”
一提到把自己買下的府中老爺,姑娘就想聽到了什麼可怕的妖魔一般,跪爬到散修武者的腳下,抓著他的褲腳苦苦哀求道:“乾管家,我求求你放過我吧,老……老爺他要淩辱我,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乾管家狹長的瞳孔微縮,一腳將她踢開,臉上毫無憐憫之情,冷聲道:“老爺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現在跟我回去,你還能逃過一死。”
知道自己苦求無望,姑娘也是緊咬著嘴唇,露出視死如歸的架勢,轉身就跑。
隻是可惜即使她的速度再快,也終是快不過修行者。
“自尋死路!”
乾管家冷哼出聲,身形如影,眨眼便至,直接鎖住了姑娘的咽喉。
姑娘瞳孔大睜,她張了張無聲的嘴巴,一隻手死死攥著馬車的車簾,祈求最後奇跡的誕生。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就送你一程!”
乾管家麵容冷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手上緩緩用力!
“救……救我!”
姑娘最後的祈求似乎真的感動了老天,一團赤紅赤紅的火焰在乾管家的袖間燃起,然後迅速蔓延。
乾管家大驚失色,立即後撤,並催動全身真氣來熄滅那團火焰。
隻是可惜仍舊無濟於事!
乾管家可是武道中神離境的修為,一身功力更是無敵於殞州一帶,隻是麵對這團火焰時他卻束手無策。
瞳孔猛縮之間,乾管家心中一橫,直接斷掉了那隻手的筋骨。
失去了生命氣息以後,那團火仿佛來自地獄的鬼魂一樣嗅不到來自人間的美味,然後慢慢減弱,最後消散於我。
身後的三名散修武者跟了上來,其中一個拿出丹藥遞給乾管家,並驚聲道:“乾爺,這是什麼火,這麼厲害!”
乾管家冷聲道:“是來自地獄的火。”
雖然火焰被滅,但是直到現在他仍舊心有餘悸,眼睛緊緊盯著那輛馬車,心中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