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等一個人
那一隻雷霆狂龍劃過虛空而來,最終被一隻大虎以雙爪之力硬生生的接了下來。
黑煙在化成人形的煌虎掌下不斷的升騰著,所有目睹此景之人無不動容。
而煌虎則隻是忍著痛意,朝著塔上之人咧了咧嘴,最後虎視眈眈的看著君半生,哪怕對方僅僅一擊便讓他身負重傷,但他依舊沒有一點懼怕之意。
蘇凡皺眉,麵色瞬間冷了下來,沉聲說道:“君半生,我十五年前可以威脅到你,今日我依舊可以讓你命喪黃泉。”
煌虎跟了他這麼多年,一直出生入死,在他心裏,早已把對方當成自己的至親之人,至少他的命蘇凡不會讓。
蘇凡這輩子有兩個逆鱗不能觸碰,一個是親人,一個是他的女人!
“別衝動。”
洛瑤反手握住蘇凡纖瘦的手腕,凝眉低語,蘇凡若再出手,以他現在的身子骨根本完全承受不住,恐怕會直接爆體而亡。
蘇凡直視著君半生,識海之上翻江湧動,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出手,也不介意自己會暴體而亡,隻要元神還在,他就死不了,隻不過是再經曆一次生不如死的磨難罷了。
黑鴉和百淩霄落下雲塔,將煌虎護送至塔下。
“你憑什麼,憑你這副病怏怏的身子?”
君半生拂袖而站,大有一副睥睨天下的氣勢,畢竟如今在這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算是那些大理寺和法司律的強者亦無法與他抗衡。
蘇凡不語,眉頭卻是皺的更深,君半生是在激怒自己,這一點蘇凡自然能看的出來。
隻是有些激將法它就是那樣的順理成章,哪怕明知,卻也不得不去做。
君半生輕笑搖頭,目光在群臣的臉上一一掃過,而後說道:“還是憑你在朝野之上的這些心腹。”
群臣望著君半生藏著雷霆的眼神無不膽寒,寒江渡也是躲在法司律的人當中轉過了頭,隻有趙生和周長安兩人目光不懼。
“或者你可以問一問同樣想在聖後麵前表現的死對頭。”
君半生的目光最後落在商闕的身上,氣勢凝聚,這個曾經和他同舟共濟,站在一條船上的男人,現如今應該是第一個站出來給他一擊的人吧。
對此,君半生並不覺得有多驚訝,他早就看出來商闕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沒有點陰謀詭計誰又能在如狼似虎的神都之中站穩腳跟呢,把朝堂之上的任何一個官員拽出來抖落抖落,恐怕都不會幹淨吧。
“來人,來人。”
商闕同樣大驚不已,他本以為君半生會將所有矛頭全部指向蘇凡,卻沒想到君半生會在這一刻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當下也是惶恐不已,畢竟論武力他根本不是君半生的對手,畢竟現在的這裏沒有一個人是君半生的對手!
“躲有用嗎,我若想殺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不過你還不值得我動手。”
君半生搖了搖頭,最終上前兩步,將目光落在了聖後的身上。
聖後同樣回望君半生,麵容平靜,說道:“半生,我一直視你如大周的未來,現在悔改,我可不計前嫌。”
“天大學士呢,青前輩呢?”
君半生搖頭冷笑,說道:“對於那些開國功臣,你是否都能夠不計前嫌呢?”
聖後凝眉,金老太監聞言盛怒,大喊道:“大膽,娘娘的事情豈是你能做評判的!”
君半生沒有理會金老太監的怒火,而是始終看向聖後,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想穩固江山,這一點我懂,可你有沒有想過,武照日月他能否扛得起這千年的基業?”
聖後仰首看向天空裏的神中雲,說道:“說到底你們終究是看不得女人掌權。”
君半生說道:“是這天下本就不該由你們女人說了算。”
聖後收回目光,輕輕點了點頭,金老太監會意,站前道:“君半生意欲謀反,大理寺和法司律聽令,格殺……勿論。”
“遵旨!”
最先領命的是趙生與金刀晨,他二人不懼君半生,提刀當先衝了出去,在擂台之上與君半生交起手來,隨後大理寺與法司律的幾名高手同時出手。
周圍百姓恐慌,早已退到了宣德門內,驚恐的望著這場戰鬥,並祈求著可以早點結束,好讓他們免受折磨,恢複正常的生活。
擂台之上,雷霆如銀蛇一般與刀光交織在一起,光影如絲,絢爛奪目。
“娘娘,我們還是先入宮吧。”
金老太監躬身請求,群臣護著聖後,也跟著附和,這種時候站在這裏是最危險的,誰也不知道他們能在君半生手下堅持多久,畢竟如今看來,大理寺和法司律可是他們最後的防線了。
聖後揮手說道:“不急,再等等。”
雲塔上,蘇凡看著小月替煌虎包紮好傷口,確定煌虎沒事以後,才將目光望向擂台之上。
林子虛凝眉說道:“先生,再這麼下去,趙生等人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急,再等等。”
蘇凡看向神都的遠方,在雲塔上的視線比地上要好太多,他最開始選擇這裏並不止是因為出於安全考慮,更是因為這一點。
擂台上早已破敗不堪,太多的大理寺和法司律強者都身受重傷,趙生等人得到喘息的機會,也是趕緊退到一旁,一邊恢複,一邊謹慎的看著君半生。
君半生在青龍山上閉關這麼久,如今早已過合融,入無量,進入神通領域下三境中的第三境,放眼如今的整個大陸,除了那些超級宗門的一宗之主,和那些不出世的太上長老,已經沒人是這個千年難遇的聖子龍體的對手了。
十幾年過去了,如今的君半生似乎依舊耀世天下,無可匹敵。
也許人生的主角本就該如此,在最關鍵的時刻,成為萬眾矚目的那個人!
朝中群臣們心知,大理寺和法司律等武者心知,聖後自然也是心中明了。
那她究竟是在等什麼呢?
她在等一個人。
蘇凡知道那個人是誰,所以他才將目光望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