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察覺
蘇凡平整了一下呼吸，才轉過目光打量著女子。
女子有些羞怯的垂下了頭，這才發現自己的窘迫的樣子，趕緊運起真氣將衣衫蒸幹，順帶著也將蘇凡的衣衫蒸幹。
蘇凡吸了吸鼻子，頓覺索然無味，站起身整理著長衫，一邊說道：“看你年紀也不大，尋什麼短見，有什麼想不開的嗎。”
“我……我不是。”
女子想解釋些什麼，直到看到蘇凡似笑非笑的眼神時，蕙質蘭心的她才知道蘇凡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想幫自己緩解剛剛受驚的心情。
女子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一個能破解迷靈陣的男人，又怎麼會是一個普通的人呢！
“多謝這位公子相救。”女子緩緩躬身，顯得極為有禮。
“沒事。”
蘇凡擺了擺手，看著女子，直看的她再次羞怯的垂下頭後，才繼續道：“我此行本就是來救你的。”
女子麵露疑惑，不禁輕咦出聲：“嗯？”
蘇凡負手站在河邊，說道：“前日那兩名宗門弟子的死雖然看起來有些離奇，但實則有跡可循，隻是朝廷的人一時間還無法查到，所以他們便在水月居裏布下了迷靈陣，等著你們來毀掉那些蛛絲馬跡的人，然後好自投羅網。”
女子聞言，神色一震，目光中也帶著些許的警惕。
蘇凡早就知道了殺害那兩名宗門弟子的凶手，也猜到他們會回來毀掉線索。
其實線索是假的，隻不過是昨日蘇凡故意讓趙生放出去的，不然又怎能引得女子出現的。
這個局是他提前就計劃好了的。
女子素手合在一起，問道：“所以你什麼都知道了？”
蘇凡點了點頭，目光始終望著平靜的湖麵，說道：“十分八九吧。”
女子臉色慢慢變的沉冷，素手之間有淡淡的光毫閃爍，好似今晚這寒白的月光。
“但我並無惡意，你該知道。”
蘇凡依舊沒有回頭，平靜的聲音傳來，讓女子生不起一絲一毫的懷疑。
女子慢慢收回了凝結而出的真氣，殺意消散。
蘇凡說的沒錯，如果他有什麼惡意或者歹念的話，方才也不會冒險從迷靈陣裏將自己給救出來了。
女子雖然收起了殺意，但目光中依舊帶著警惕之意，看著蘇凡問道：“那你到底是誰？”
女子話音剛落，還沒等蘇凡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水月居外突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不時有聲音命令著，毫不遮掩。
蘇凡耳朵動了動，而後凝眉說道：“是商闕的人！”
看來是剛剛女子誤入迷靈陣觸發了施陣者的感知，才會引來朝廷的人，而他們自信於迷靈陣的厲害，自然不會相信有人能從迷靈陣中出來，所以才敢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水月居抓人。
女子自然也聽到了水月居外的響動，臉色變的凝重起來，她當然不可能和朝廷的人正麵相抗，所以她現在必須要離開。
蘇凡並沒有料到商闕的人會來這麼快，看出女子要走，蘇凡也是趕緊說道：“你要走我攔不住你，隻是你就不好奇我為何冒著如此風險來找你嗎？”
女子猶豫了一下，她隻是在想要不要相信蘇凡，隨後起身躍到閣頂，居高臨下的看著蘇凡，最終開口說道：“三更天，南城門。”
女子話落，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她並不是相信蘇凡，隻是她也很好奇蘇凡為何冒險來救自己。
水月居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走進數名手拿火把的官兵。
蘇凡特意瞧了一眼，發現帶隊的人是金刀晨，才收回目光，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支魚竿，坐在湖邊悠哉悠哉的釣著魚。
金刀晨手握亮刀，來至蘇凡身邊，冷眸道：“蘇先生真是好雅興啊。”
蘇凡抬頭看了金刀晨一眼，笑著道：“金大人，也來釣魚嗎？”
金刀晨冷哼一聲，看著陣法散去的湖麵，沉聲道：“蘇先生，破壞了我們布置的陣法，你可闖了大禍了。”
“哦，是嗎，那可真是麻煩了，會不會被隔去官職啊。”
蘇凡佯裝害怕，卻沒有收起魚竿，依舊悠哉悠哉的釣著魚。
金刀晨麵色更寒，揮了揮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將蘇凡先抓起來再說。
雖然蘇凡在朝中官居一品，金刀晨沒有資格抓他，但此事很嚴重，金刀晨不介意來個先斬後奏。
金刀晨身後的官兵湧上來。蘇凡依舊無動於衷。
“誰說迷靈陣被破壞了！”
隨著一道有力的聲音傳來，門外再次進來數人，皆是大理寺的兵吏。
看著王平等人，金刀晨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跟隨王平一同前來的還有知沙，以及一位中年男子。
這名中年男子的來頭並不簡單，是神都為數不多能布置陣法的大人物，在大理寺的地位和知沙一樣，都極為的重要。
王平先是衝著蘇凡躬身行禮，蘇凡微微點頭，算是和三人打過招呼。
王平隨後將目光放到金刀晨身上，語氣不輕不重道：“金大人的感知能力真是強啊，連我們大理寺布置的出陣法，你都能第一時間察覺的到。”
此案一直是大理寺的人在查，法司律經手的部分很少，這時王平突然出現再反咬一口說他們法司律的人幹擾大理寺辦案，那可就難辦了。
想到這裏，金刀晨也是幹咳一聲，並說道：“都是為朝廷辦事，而且我也是奉商大人之名前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還真是有勞金大人了，如此為朝廷盡心盡力。”
王平笑著點了點頭，未再說什麼，彼此的想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有些話自然沒有必要多說。
落在湖中的魚餌動了動，蘇凡微微挑眉，心想這是哪家的魚兒這麼笨，這種時候跑過來送死嗎，自己有心放走也無奈金刀晨始終在旁盯著自己啊。
既然有這閑情在這種時候來這裏釣魚，又哪有將魚放走之理。
蘇凡搖了搖頭，將魚托起放進魚簍裏，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隨即收起魚竿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