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柔姑娘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聖後略微思襯一下，才看向大殿之下，說道：“明年百宗朝聖的主試官就由太守閣來出一個人吧。”
“嘩，嘩，嘩！”
聖後話音才落，大殿的議論聲便突然大了起來。
五年一次的百宗朝聖是何等的重要，那可是大周當之無愧的第一大盛事，每屆的主試官也都是大周地位頗高人物，可如今要在太守閣裏選，還看似很隨意的隨便出一個人，又叫他們如何能不驚訝呢。
商闕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但他表現的卻很平靜，沒有多說些什麼。
蘇凡領旨謝恩，在金老太監的退朝聲中，那些議論聲才漸漸消退而去。
“見過柔姑娘。”
“見過柔姑娘。”
退朝之時，不論是那些宮女太監，亦或是那些大臣在見到一位紅衣女子時皆是麵露恭敬之色，主動上前打著招呼。
蘇凡微微凝眉，他倒是從未見過這位紅衣女子，也不知道宮中還要這麼一號人物可以隨意出入。
紅衣女子生的極美，，膚白勝雪，挑眉淡掃如遠山，鳳眉明眸，顧盼流兮。
她嘴角勾勒出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淡淡笑意就像是朵嬌豔的玫瑰。
當然蘇凡也是世俗的男人，紅衣女子高挑又凹凸有致的身材同時也吸引了他不少的注意力及目光。
這樣的女人就是造物主精雕細琢而出的美物，在不論其其它的情況下，隻看其外表，絕對是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的瑕疵。
趙生走到蘇凡的身前，低聲說道：“她就是天網的大祭祀，在灰灰主事之前她也極少露麵。”
蘇凡凝眉，並未言語，隻是若有所思起來。
兩人擦肩而過，一出一進，並未對視，但蘇凡卻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位天網大祭祀的審視。
居高臨下的審視！
親手殺了天網的二祭祀，蘇凡自然清楚她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描淡寫就將此事淡忘的。
大殿外的雪仍舊沒有轉小的意思，皚皚白雪落地無聲，隻有人踩在上麵才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秦大人跟隨幾位大臣送了商闕一段路，等他上轎後，才折返回乾武門，在那裏擋住了蘇凡的去路。
蘇凡停下腳步，眼神平靜的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秦大人。
銀鹿馬車就停在乾武門外，煌虎坐在上麵，慢慢的收回了目光，他並不是懼怕秦大人身後不遠處的那幾個武者，而是蘇凡用眼神示意了他不用過來。
蘇凡雙手收於絨襖之中，開口問道：“秦大人有事？”
“我是怕蘇先生貴人多忘事。”
秦大人露出笑意，但他的回答卻讓蘇凡原本平靜的神情多出了一些波瀾。
一般情況下，隻有掌握了某個人不為人知的秘密時對方才會如此言辭。
蘇凡生平最不喜三件事。
第一是提及他的父親，第二是受人威脅，第三就是有人知道他刻意想要去隱瞞的東西。
蘇凡沒有說話，但他的反應卻是讓秦大人非常的滿意。
他開始忌憚了，或者說他已經開始害怕了。
想著可以在商闕麵前再立一功，秦大人便更加欣喜。
蘇凡隻是簡單的看了他一眼，繞開秦大人欲離開。
“聽聞蘇先生和通寶錢莊的莊主關係匪淺啊。”
秦大人沒有轉身，聲音卻是傳進了蘇凡的耳朵裏。
蘇凡停住腳步，不算刻意的鬆了鬆衣領，這個動作很尋常，但隻有真正了解蘇凡的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就比如正坐在馬車頭的煌虎。
蘇凡的確正在飛速的思索著某些事情，他需要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一個非常合理的回答。
幾息過後，蘇凡才自然垂下手臂，說道：“隻不過有過幾麵之緣，匪淺不敢說，秦大人似乎有些言重了。”
“也對，都已經是過去二十年的陳年舊事了，蘇先生又如何能記得呢。”
秦大人拍了拍手，身後的一名武者端上來一支瓷碗，遞到了蘇凡的身前。
瓷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卻依舊精致，在那些小的郡守也算是名貴的物件了。
蘇凡看到那支瓷碗，神情瞬間便沉了下來。
那是當年盛過鹿茸湯的瓷碗，一直保存在樂坊當中。
在蘇凡麵色發生變化的第一時刻，乾武門外傳來一聲悶響，輕浮地麵的雪花四散而去，力道極大。
煌虎的身影躍上乾武門，而後從天而降，帶著凜然的怒意，甚至還有不可掩飾的殺意。
秦大人仰頭而望，心中無法控製的生出恐懼之意。
那幾位武者境界並不低，看到從天而降的煌虎卻絲毫也不敢大意，同時抽出腰間的短刀護在秦大人的身旁。
“砰！”
又是一聲悶響，煌虎落至蘇凡的身前，驚人的氣勢毫不掩飾的擴散而出，卷起風雪。
若不是那幾位武者合力抵擋，怕是要直接當場吐血身亡。
蘇凡拍了拍煌虎粗壯的手臂，煌虎才收斂些氣息，然後雙拳緊握，怒視著秦大人和他身前的幾位武者。
好強！
這是幾位武者的第一反應，由心而生，光憑氣勢就能完全碾壓他們幾人，如果煌虎在此刻真的動手，瞬間便會將他們全部斬殺。
秦大人臉色慢慢變的陰沉下來，驅散著心中對煌虎的恐懼，隨即說道：“蘇先生這是何意？”
蘇凡垂下眼簾，淡淡的道：“外麵雪大，秦大人走好。”
“不愧是讓聖後娘娘都不得不重視的年輕人，不錯，你很不錯。”秦大人露出笑意，臉色卻愈發的難看。
蘇凡仍舊垂首不語，任由白雪落於肩上。
煌虎周身的氣勢再次蓬勃而出，隱有一層浮光現於空氣之中，落雪即化。
幾名武者大驚，渾身不由緊繃起來，隨時準備給出雷霆一擊。
秦大人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如果讓整個天下知道堂堂通寶錢莊莊主竟然出身於鬼市那種三教九流的地方，你覺得天下人會怎麼想，錢莊裏的人又會怎麼想，你覺得到那時他的地位還能保的住嗎？”
秦大人離開以後，蘇凡的眼睛眯的更深。
他生平最不喜的三件事，今天秦大人做了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