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來自太守閣先生的命令
每到還願的日子時,以往進廟的人會有很多,可今日三全山的上山路卻出奇的安靜,沒有一個人。
洛瑤挽著蘇凡走在登山的石階上,看著四散林間的野兔野雞,不由蹙起了眉頭,轉而看向蘇凡,後者也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瑤又把目光放到蘇凡手上的灰傘上,她自然能夠看出裏麵收著的妖物。
“一會兒去了廟裏你就知道了。”
蘇凡望著山頂隱約可見的寺廟大門,笑意已經漸漸斂去,有些命數躲是躲不過去的,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到時洛瑤的同情心不要太過泛濫,也希望自己今日的做法等到來日不會使自己後悔。
太常寺裏除了廟裏的和尚,還有大理寺和法司律的人。
蔚藍的天上隻是飄過幾朵白雲,遮擋刺眼的陽光,令老和尚的臉色看起來更加的深沉,仿佛有一團怒火在燒。
老和尚近乎咆哮的大吼道:“你們胡說,我徒兒怎麼可能私藏妖物,他現在根本也不在寺裏!”
法司律和大理寺的人並未說什麼,太常寺在大周的地位並不低,但他們亦不敢太過得罪這裏的高僧。
太常寺住持輕念佛號,將老和尚拉了回來。
王平上前兩步,語氣平靜的道:“不論是真是假,查過便可知道。”
王平話落,身後大理寺的人便開始四下尋找,與此同時周長安也命法司律的人一同尋找,金刀晨在一旁冷眸看著周長安,麵色並不怎麼好看,兩人同為首律,彼此自然也無上下之分,無法命令。
蘇凡和洛瑤走進寺廟時,大理寺的兵吏已經將難憶和西湘給找了出來,為了躲避伏天道君的追殺,他們果然是躲到了最危險的地方。
老和尚滿臉的不可置信,呐呐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難憶不敢看自己的師父,西湘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從難憶去舍命保護她的那一刻起,西湘就認定了這個人,哪怕人妖疏途,哪怕會遭天譴,她也毫不在意。
得到消息的溪芸姐妹和木上風等修道者也來到了寺廟裏,原本安靜的太常寺開始慢慢變的熱鬧了起來。
隻是這熱鬧的氛圍有些不同於往日而已。
“是那個小和尚!”
看著被圍起來的難憶,洛瑤麵露訝色,想要上前卻被蘇凡握住了手臂。
蘇凡衝著她搖了搖頭,然後緩步上前。
大理寺和法司律的人同時讓開一條路,王平和周長安拱手道:“見過蘇先生。”
論官位,蘇凡官居一品,其他人理應行禮,但金刀晨卻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直接將頭瞥了過去。
蘇凡看著難憶和西湘兩人的方向問道:“怎麼回事?”
西湘看著蘇凡,眼中冷厲無比,她認出了那把灰傘!
“廟裏的和尚救走了吸食精血的蛇妖,躲回了廟裏。”
王平的話言簡意賅,其中卻包含了很大的信息量。
蘇凡聽懂了,洛瑤聽懂了,那幾位修道者自然也聽懂了。
隻是看著緊緊依偎在一起互相保護的難憶和西湘兩人,他們似乎又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這樣的情話故事一眼便能看懂,也足以令他們心中感動。
“我們救救這兩個人吧。”
洛瑤終是生出了憐憫之心,輕輕搖晃著蘇凡的胳膊,出言乞求。
“好。”
蘇凡撫下洛瑤的手臂,後者麵露喜色,說道:“真的?”
蘇凡看著手中的灰傘,寓意深遠:“多一隻,少一隻,又有何妨呢。”
蘇凡站在最前方,算是主位,溪芸等幾位修道界的修行者不知,以為他應該便是此行朝廷派來的主事人,但這並不代表大理寺和法司律的大部分人也是這樣想的。
比如麵色微寒的金刀晨,他如今是商闕一派,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有將蘇凡放在過眼裏,在場能讓他有所忌憚的隻有一人,那就是洛瑤。
“都退出去吧。”
蘇凡不緩不急的揮了揮手,說是在命令,倒更像是在吩咐,讓人生不出一點拒絕之意。
仔細算來這應該是蘇凡第一次在以一個一品大臣的身份發號施令!
法司律和大理寺的人都沒有在這一刻選擇挪動自己的腳步,因為他們並非直屬太守閣。
王平凝眉,他需要思考,這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命令,但卻關係到很多很多。
周長安麵色始終很平靜,他並沒有猶豫,而是率先揮手,命令法司律的人退出了太常寺。
法司律的人生出疑惑,將目光望向同為首律的金刀晨,後者臉色鐵青,沉聲道:“周長安,你什麼意思?”
舞刀弄槍的人果然都是一根筋。
周長安搖頭歎息,踱步走到金刀晨身前,低語道:“你可以不給太守閣先生的麵子,但他身邊站著的可是洛郡主。”
金刀晨瞳孔微縮,看向始終站在蘇凡身邊的洛瑤,神情凝重,在神都這位魔訶族的聖女可是萬不能得罪的。
想到這裏,金刀晨也是冷哼一聲,直接拂袖而去,也不知道蘇凡上輩子修了多少的福分,能夠得到洛瑤這樣的女子垂青。
周長安和王平對視一眼,不留痕跡的點了點頭,王平隨即也帶著大理寺的人退出了太常寺。
“太守閣的先生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寺廟門外響起一道聲音,毫不掩飾的嘲諷著蘇凡。
寺廟裏也在這一刻變的安靜了下來,蘇凡看向老和尚等幾位僧人,給了他們一些暗示。
老和尚趁此機會趕緊將難憶扶起,將他和西湘帶到了後麵的禪房裏,先躲起來。
當先走進太常寺的是當朝太子,武照日月,跟在他身後的除了少了灰灰的天網等人,還有伏天道君。
還未出了廟門的大理寺和法司律的人紛紛跪拜行禮,顯得極為恭敬,周長安等人也是沒有想到武照日月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太常寺。
武照日月的目光和蘇凡對視在一起,眼中滿是冷意,從上次鬆來林一事後他始終對這位太守閣的先生帶有敵意,若不是聖後於他重用,恐怕武照日月早就找個理由解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