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正果在對岸
夜靜如水，星辰點綴著晚空，巍峨的青龍山脈之下，君半生偉岸的身影緩步走進了中聖山門。
幾乎同一時間，商闕的書房裏走進來一位全身裹著黑衣且看不清麵容的人。
聖子府中，君萱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雙手拄著腮幫，睜著大大的眼睛有些不開心的望著滿天的星辰。
神都裏仍舊喧囂熱鬧，充滿著活力。
房簷上的磚瓦下，洛瑤依偎在蘇凡的身旁，月光如紗般落下，披在洛瑤修長的身上，美輪美奐，就連蘇凡也是一時間看的有些癡迷。
“你早就知道杏雨是刺客了？”
洛瑤沒有注意到蘇凡毫不遮掩的目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神情中帶著些許的自責，不管怎麼說當初是她執意要留下杏雨的，可沒想到卻是險些釀成了大錯。
蘇凡收回目光，點了點頭，他的確一早就已經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呢。”
洛瑤直起身，臉上滿是擔憂，如果蘇凡真的死在杏雨的手中，那她也絕對不會苟活於世。
蘇凡露出笑意，伸手撫摸著洛瑤的鬢發，示意她無需這般自責，接著說道：“因為你們都很喜歡她，我想隻要她老實些，我是不會動她的。”
洛瑤蹙眉，說道：“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蘇凡不語，在皎潔的月光下緩緩將洛瑤攬入懷中。
熱力喧囂之後，整個神都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隻留燈火照耀在街上各處。
一名不過雙十年紀的小和尚沿牆緩步走來，他生的很好看，眉清目秀，膚白俊郎。
隻是此刻的他神情有些呆滯，嘴中輕聲念叨著些什麼，臉上充斥著悔意，好像是著了魔一樣。
洛瑤看著逐漸走遠的小和尚，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那身衣服她認識，正是太常寺的和尚平時所穿。
洛瑤轉頭看向蘇凡，問道：“他身上怎麼沾染著如此濃鬱的妖氣？”
蘇凡用鼻子吸了吸，妖氣之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令人心醉沉迷。
蘇凡伸出手，那絲絲縷縷的香氣似乎在向著他手上的方向纏繞而去。
嘴角慢慢露出笑意，蘇凡說道：“應該是被妖精蠱惑了心智。”
“妖精？”
洛瑤不解，沉思片刻，抬首問道：“情愛？”
蘇凡點頭，直視著洛瑤，深情說道：“而且還發生了那種關係。”
洛瑤兩腮微紅，不敢與蘇凡的目光對視，含羞低語道：“你現在的身子不行，要好好修養。”
“我可沒那意思，是你想多了。”
蘇凡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弄的洛瑤臉色更濃，娥眉倒豎，伸起粉拳，怒道：“姓蘇的，你敢耍老娘！”
“不敢，不敢！”
蘇凡趕緊求饒，洛瑤才冷哼一聲，收回了架勢。
“要不我們幫幫那個小和尚吧。”
洛瑤顯得有些憂心，遙遠的西方也有妖，雖說如今妖族勢微，但其中仍有很多不甘為奴的妖，它們在人間為禍，攪亂著世間的和平和大陸的秩序。
妖族和冥都的鬼怪不同，它們從未想過顛覆什麼天地秩序，顛倒陰陽，也未想過覆滅百族，它們可以與其他種族共生，隻是有些妖精的修行需要人間的精氣或是血肉。
洛瑤這段時日經常會去太常寺誦經，祈求蘇凡的身子早日恢複健康，和太常寺這些和尚多少也會有接觸。
世間大道三千，變幻無窮，其實修行也分很多種，有的留在紅塵，有的遠離俗世，而這些廟裏的和尚則是存在於這二者之間，行苦修，來普度眾生。
西方沒有佛祖菩薩，他們隻信奉耶和之上的眾神，洛瑤亦是來到大周以後才接觸到中土的寺廟，她對於這些廟裏的和尚印象非常好，自然也不希望他們出事。
蘇凡緩緩搖頭，說道：“受蠱惑也是他自願的，這在佛門的禪語中就是所謂的劫，是否願意走出來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別人幫不了。”
蘇凡知道洛瑤心善，也初於好心，不希望那個小和尚有事，但有些磨難總需要自己一個人去度過的，特別對於這些苦修的和尚而言，正果的修成隻能靠自己，因為正果就在對岸，它不會自己遊過來。
何況情愛這種東西誰又能幫得了呢？
即使是沉淪，也是那個人心甘情願的選擇。
洛瑤頷首，她並沒像蘇凡那樣想的那麼多，她隻是單純的想要幫幫那個小和尚，不希望對方受到迫害罷了。
雖然並不完全認同蘇凡的觀點，但隻要是他說的話，或是他的決定，洛瑤從未反駁過，她隻會站在蘇凡的背後，默默的支持著他。
“好了，別多想。”
蘇凡安慰著洛瑤，隨即再次將她擁入懷裏。
一夜無話，第二日，晨曦伴著朝霞緩緩升起，露珠晶瑩剔透，陽光落下，色彩斑斕。
神都的主街上早早就響起了鑼鼓聲，在神都很少會聽見這樣的喧囂聲，除非有什麼大事發生，或是什麼大人物到來。
“一大早上就這麼吵，到底什麼情況！”
大勇伸過懶腰，那些掃帚準備打掃庭院，剛出來便聽見喧鬧的鑼鼓聲，不由咒罵起來。
其他人也都相繼被鑼鼓聲吵醒，來到正堂吃著早飯。
不久，林子虛下過早朝回到閣裏，同大家一起用著早餐。
蘇凡簡單的喝過幾口清粥後，問道：“外麵有什麼大事嗎？”
林子虛凝著眉頭，放下碗筷，說道：“聽說宮裏新來了一位大人物。”
“新來的大人物？”
大勇抬起頭不屑的嗤笑兩聲，說道：“當初太守閣的先生新上任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陣仗。”
大勇話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去，然後看了看蘇凡，小月更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斥道：“你這腦子以後記得多吃飯，少說話。”
“哦。”
大勇應了一聲，小月無奈搖頭，為自己夫君的智商堪憂。
蘇凡到並未太過在意，繼續問道：“知道是誰嗎？”
林子虛搖了搖頭，在早朝時也隻是聽說，對這種事情他並沒有太過關心。
“我知道是誰！”
這時，百淩霄推門而入，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