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陪伴最長情
正堂裏一時間變的安靜了許多，林子虛和蘇凝蓉都保持著沉默。
紅酥隨後也沒有在說什麼，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她默許蘇凝蓉做那個誘餌，並不是真的放心蘇凝蓉擁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一切意外都是有可能發生。
隻是紅酥了解蘇凝蓉，知道蘇凝蓉來自骨子裏的固執究竟源自於何處，這些年來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就從沒有改變過，包括當年百宗朝聖的最後選擇，也包括淡出大家視野，和生下君萱，都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林子虛起身打破了正堂裏的沉寂，說道：“就由君夫人來做這個誘餌。”
“嗯。”
蘇凝蓉點頭，紅酥眉頭依舊蹙著，看向蘇凝蓉，欲言又止，她的心裏其實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她怕出現意外，她是真的擔心蘇凝蓉。
“放心，屆時我會通知法司律和大理寺，有他們在暗處埋伏，君夫人絕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
林子虛對紅酥說著，算是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一切他都已經安排妥當，絕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
紅酥握緊著自己的拳頭，帶著些怒氣，瞪著林子虛道：“如果凝蓉出現任何意外，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這……”
林子虛聞言，隻得訕笑兩聲，選擇沉默，他確實不知該如何回答紅酥這個問題，也無法保證些什麼。
“好了，這是我自願的，你怎麼還怪起林令書來了。”
蘇凝蓉拉過紅酥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何況人家林令書是你的什麼人呀，為什麼要對你言聽計從呢。”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好了，這件事就先這麼定了吧。”
麵對蘇凝蓉略帶調侃的語氣，紅酥的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丟下一句話後，便匆匆的離開了太守閣。
蘇凝蓉看著奪門而出的紅酥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衝著林子虛微微欠身，才隨後離開了太守閣。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街上的百姓並不少，喧鬧的氣氛卻隨著溫度的降低而不再像盛夏那般火熱。
蘇凝蓉的臉上恢複了清冷，走的有些緩，想著心事。
紅酥跟在她的身旁，不時將目光望過去，眼中隱有歎息。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要麵對不同的選擇，或好或壞，或對或錯。
隻是當時認為是正確的選擇，此去經年以後是否會後悔，隻有自己的內心最清楚。
很多事都是後知後覺的。
“你不該主動去見他的。”
眼中的歎息最終還是化為口中的一聲長歎，紅酥心裏清楚，蘇凝蓉此來太守閣表麵上是來幫助他們解決這一難題的，其實在其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也隻是想來看看蘇凡，看看他過的好不好而已。
紅酥心中明朗，蘇凡以及洛瑤自然也能夠看的出來。
隻是蘇凝蓉如今這樣的做法，那不就是證明她自己已經開始後悔當初的選擇了嗎。
“我隻是想幫他做些事情而已。”
蘇凝蓉露出淡淡的笑容，過去了這麼多年她早已看淡了很多，其實她很早就想去太守閣了，她想去見見蘇凡和洛瑤在一起時候的樣子，是不是和當年的他們一個樣。
紅酥心疼的看著蘇凝蓉，說道：“這回見也見了，幫也幫了，該還的也都還了，你該安心了吧。”
“你不懂，等你真正經曆了你就會明白的。”蘇凝蓉搖搖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紅酥也在搖頭，她不是參不透那玄之又玄的感情，她隻是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蘇凝蓉了。
一處賣首飾的攤位前，兩位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修道界都已經算是大人物的兩個女人就像是普通的鄰家姑娘一樣挑著心儀的首飾。
蘇凝蓉手裏把弄著一隻紫玉鳳釵，隨意問道：“對了，你和那位林令書是怎麼認識的啊？”
“就是上次一起去抓千臂鼠認識的。”
紅酥沒有看蘇凝蓉突然望過來的眼睛，而是看著她手裏的鳳釵，手也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攤位商販怔怔的看著紅酥，準確的說是她手裏用來擦拭首飾的抹布，心裏想這麼好看的一個姑娘怎麼對一塊抹布如此感興趣！
蘇凝蓉搖了搖頭，按著她的手，說道：“愛情這種東西就是命裏的劫數，躲是躲不掉的。”
“胡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他呢！”
紅酥忽然猛的一拍桌麵，嚇的攤位商販膽戰心驚，悶聲悶氣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蘇凝蓉笑著說道：“你呀，該改一改你這性格了，不然以後誰還敢娶你。”
晚霞映天的上空有一隻白鶴飛過，蘇凝蓉仰首望了一眼才和紅酥告別，獨自回了聖子府。
太守閣的正堂裏，林子虛送走了紅酥和蘇凝蓉，想著要將此事告知蘇凡，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可蘇凡似乎對兩人的交談並不感興趣，又好像早就知道了些什麼，隻是衝著林子虛揮了揮手，說道：“去找趙生，你會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蘇凡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推算出那位孫大人的可疑之處，隻是希望時間還來得及，不然若真以白金寶珠為代價，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
林子虛聞言點頭，不再耽擱，帶著黑鴉出了太守閣。
蘇凡站在後院的池塘邊上，望著快要凋謝了的海棠花，靜默不語。
也許是天氣轉冷的原因，鱗彩魚全都沉在了池底，就像蘇凡此刻的心情，說不上很壞，卻也並不怎麼好。
洛瑤走來的腳步很輕，但還是驚醒了沉思的蘇凡。
洛瑤衝著蘇凡莞爾一笑，表達著歉意，她並不想打擾蘇凡，隻是想靜靜陪著他。
蘇凡拉起洛瑤的手，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洛瑤很喜歡這時的影子，代表著兩人以後要走很長很長的路。
不知從何時開始，洛瑤放棄了族中尊崇的地位，放棄了長生大道，她隻希望自己的餘生都有身旁的這個男人陪著她，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