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強大的幻術
太陽還沒有完全沒入地平線的時候是整個神都最美的時候。
起碼蘇凡是這樣覺得，看著那半抹斜陽，可以勾起他很多的回憶，無論好的還是壞的，所有的過往都是他走到現在所積累下來最珍貴的東西。
“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漠天關時的日子嗎。”
蘇凡迎著晚霞，微微眯起眼睛，想起了他在西州關外的那段時間。
那裏的斜陽和神都不同，一個夢幻，一個昌榮。
那應該也是一段並不算作太美好的回憶，那段日子很難，煌虎跟著他也吃了不少苦，甚至為此還差一點搭進自己的性命。
可是煌虎並不後悔，反而覺得彌足珍貴。
天空的大雁向西方飛去，煌虎的思緒也跟著飛了過去。
回憶起那段黃沙漫天，金戈鐵馬的歲月，那是一段將生死真正看淡的情誼，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比得上，所以才會顯得愈發的彌足珍貴。
蘇凡忽然有些矯情的說道：“你是我兄弟，這一輩子都是。”
不論是當年在開平郡的第一次相見，還是後來的漠天關生死與共，亦或是此來神都的全心追隨，蘇凡心裏都很清楚一件事，煌虎將是他這段艱難前行的路上可以信任的幾個人之一。
回太守閣的路上夜色漸深，蘇凡選擇的路幾乎沒有百姓經過，隻有幾盞燈火在夜風中輕搖。
煌虎靜靜的跟在蘇凡的身後，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他知道蘇凡正在想事情，所以才會選擇這條有些遠，但卻很靜的回閣之路，
百淩霄的身影從側街顯露出來，和煌虎對視一眼，而後來到了蘇凡的身旁。
蘇凡依舊在想著事情，仿佛沒有看到百淩霄，直到不遠處那條熱鬧的街中傳來喧囂之聲時，蘇凡才收回了思緒，偏過頭看向百淩霄，說道：“回來了。”
“嗯。”百淩霄點了點頭。
蘇凡繼續問道：“查到了嗎？”
百淩霄微微凝眉，說道：“查到了一些，但並不完全。”
蘇凡的表情沒有變化，繼續問道：“文帝是何時死的？”
在聖後登基之前，文帝之死始終就像是一團迷霧般籠罩在大周的上空。
從表麵上看，文帝死於三十年前染上的那場怪病，但這始終無法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因為文帝死的太過突然！
百淩霄說道：“當時宮裏傳出的消息是在五年前，但我查了一下，根據當時宮裏的太監描述，他們其實在八年前就沒再見過文帝一麵了。”
蘇凡點頭，而後仰首望向如墨天空下的那輪明月，思緒飄遠。
在世人眼裏文帝已經駕崩，可他真的死了嗎？
也許等待大周的真的會是一場無法躲避的劫難。
這其中有很多蹊蹺的地方，無論是文帝駕崩，還是聖後登基，無論是結束，還是開始，似乎都顯得那般不同尋常，或者說不合乎常理！
如果說之前隻是猜測，那麼商闕有意無意的遠離君半生將會讓蘇凡更加篤定自己的推斷，隻不過這兩人或者說他們背後的勢力究竟誰才是那幕後的推手還無法判斷。
世間有很多事是不可預測的，因為連蒼天也被蒙蔽了雙眼，隻能得到時間來揭曉。
“也許在宮中的禦藏閣裏能找到些答案。”
百淩霄知道蘇凡心中仍有疑惑，但文帝之死可是大周皇室的絕密，以他的能力也隻能查到這麼多，就算是靈宵閣的閣主也不見得知曉。
“看來還是要麻煩洛瑤了。”蘇凡搖了搖頭，無奈的摸著鼻子，雖然不想靠女人，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似乎也隻有洛瑤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
神都夜裏的風很靜，但鏡音大江上的風卻有些疾。
自從船窟每月僅行三次之後，每到開船之日時，鏡音大江旁都會比往常還要熱鬧數倍不止。
今晚又到了船窟的開船之日，很多達官貴人，普通百姓都帶足了銀票，走進船窟，銷魂一晚。
林子虛今晚並沒有登船的想法，而是站在一處攤位旁，仰首望著高有幾十丈，燈火閃耀其間的船身，靜靜感受。
周圍熱鬧非凡，喧囂的聲音如大浪一般湧進自己的耳朵裏，透過這些，林子虛卻聞到了一股荒蕪之感。
“叔叔。”
衣角被一個小男孩輕輕的拽了一下，林子虛轉頭下望，麵露笑意。
小男孩留著鼻涕，看起來怯怯懦懦的，有些害怕。
他指著燈火輝煌的船窟，低聲呢喃道：“叔叔，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上那艘船嗎？”
林子虛想了想，摸著小男孩的頭說道：“因為那艘船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啊。”
“可是……可是那船明明是艘荒廢很多年的舊船啊。”小男孩指著船窟，顯得有些惶恐。
林子虛沒有說什麼，隻是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鬱，隻有心純之人才能透過那重重的迷瘴，看到世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臭小子，又在那裏胡說，趕緊過來。”攤位後的漢子一把拉過小男孩，將他拽了回來。
紅酥身著一件紅色的織錦，簡單卻不失美感，與她平時的穿著卻是大相徑庭。
她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小男孩最後說的話，也看到了林子虛沒有一點波瀾的表情。
換句話說，林子虛接受了小男孩說的話，他並沒有像其他大人那樣，認為小男孩說的是胡話，在林子虛看來童言無忌，所以他們不會說謊。
“怎麼回事？”紅酥問道。
“應該是幻術。”
林子虛開口說道，其實他也是在剛剛被小男孩一語點破，之前也隻是察覺一些不對的地方。
這船窟裏的所有東西應該都是假的，都是虛幻的。
“好強的幻術。”
紅酥看著船窟之上那些活靈活現的美人兒和女仆，不由慢慢蹙起了黛眉，如果眼前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事物，那這等幻術得有多麼的強大。
林子虛想起上一次與他一同前來的周長安，擁有上靈之心的他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便說道：“應該不是人力所為。”
亦如紅酥所說，如此陣仗的幻術消耗極大，想要瞞過所有人的眼睛也絕非易事，至少在神都可還沒有這麼一號人物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