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來者不善
接下來的幾日，神都要比以往平靜了不少。
也許是對黃金掠奪的太快，即使采用的是正規手段，但依舊引起了大理寺和法司律的注意，所以船窟老板將每晚的航程改成每月三次。
這樣一來，所波及的程度減小，更多錢莊商行也都慢慢恢複了正常的運轉，雖然還是有所影響，但對於像通寶錢莊這等數一數二的大錢莊幾乎已經無法造成影響。
而太守閣中，林子虛仍舊會在特定的時間裏前往船窟，繼續探查他之前的猜測。
百淩霄這段時日也少會露麵，不知在忙些什麼，應該是蘇凡對他另有安排。
這日一早，剛剛從泉州城回來的寒江渡並未休息，而是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太守閣，雖然舟車勞頓，盡顯疲態，但他的臉上還是掛著極大的怒火。
寒江渡這一次的不請自來，不同以往的卑躬有禮，直接推門而入。
幾人吃著早飯，蘇凡坐在主位正準備喝一口熱粥暖暖胃，卻被突然闖入了寒江渡擾了心情。
蘇凡皺起眉頭的那一刻，煌虎碩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
等他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寒江渡的身前。
如今的寒江渡武道境界並不高，在煌虎這種修煉速度極快的大妖麵前，他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便直接被煌虎如鉗般的大手結實的扣住了。
煌虎毫不客氣，直接扣住了他的雙臂，寒江渡周身真氣擴散，刺眼的光毫在煌虎掌間流轉，卻始終翻不起什麼大浪。
寒江渡隻是掙紮了一息，便放棄了抵抗，同時冷笑道：“怎麼？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敢殺了我不成！”
煌虎麵色發沉，似要準備動手，小月見勢不妙，趕緊跑了過去，雙手緊緊抓著煌虎粗壯的胳膊。
在這樣發力下去，寒江渡必死無疑，小月當然不是擔心寒江渡的死活，她擔心的是煌虎，光天化日之下再神都殺人，那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哪怕蘇凡是朝中的一品大臣，也保不了煌虎，何況煌虎為妖，如今妖族在大陸上的地位可是極為低下的。
寒江渡略帶嘲笑的話語很顯然刺激到了煌虎，令他眼中充滿著殺意，如果放在當年在漠天關時，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連眼睛我不會眨一下。
“就算再強大，你也隻不過是一隻妖而已。”
寒江渡毫不掩飾的嘲諷，令煌虎神色更加冷冽。
“好了。”
最終還是蘇凡說了這句話，他放下碗筷，起身朝著後院走去，他知道怒氣衝衝的寒江渡緣何而來，雖然很不喜歡浪費時間，更不喜歡這個帶著目的與他合作的書院棄子，但他還是覺得應該給寒江渡一個合理的解釋。
煌虎努力平複著怒氣，一把將寒江渡摔在了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太守閣。
“哎！”
小月在後麵喊了一句，煌虎並未理會，小月更加著急，正想追出去，卻被洛瑤按住了肩膀。
太守閣的後院並不是什麼禁地，但當蘇凡在這裏談事情時，大家都會識趣地盡量不在這裏經過。
寒江渡的怒火顯然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減，他看著蘇凡單薄的背影，眼睛越眯越深，也愈發的陰冷。
前些日子，後院靠近牆角的位置被煌虎和大勇兩人挖了一個長坑，坑底並不深，裏麵注滿了清水，也養了一些三餘兒特地從東蠻野湖那裏買來的麟彩魚。
蘇凡負著雙手，看著湖中生命裏頑強的麟彩魚，聲音淡漠的傳到了寒江渡的耳朵裏。
“如果你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介意替你師兄提前送你一程。”
寒江渡眼皮狂跳，他知道蘇凡看似溫和，實則比他師兄商闕的手腕還要強悍。
在神都有那個魄力說到做到的其實就那麼幾個人，寒江渡心裏清楚，蘇凡便是其中之一，這個蟄伏在神都這種虎狼之地同時被所有人輕視的男人！
寒江渡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恢複原來那種卑躬有禮的姿態，說道：“法司律的首律人選，為什麼是那個小子！”
“所以你是在職責我的選擇，還是說想要站在我的位置，然後你自己去選擇？”
蘇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
但蘇凡越是平靜，寒江渡便越是心中恐懼，恐懼到他不受控製的低下了頭，不敢與蘇凡的目光對視，低聲說道：“我沒有那種想法。”
院中有風，湖中有魚，落葉隨風飄灑，或落至地麵，或飛出院牆。
寒江渡的滿腔怒火最終還是被風帶走，他覺得就連湖中的魚都在鄙視他的膽小懦弱。
這樣的想法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是敢不敢！
寒江渡不敢，因為他了解蘇凡的心性，他畏懼對方。
“不用心急，一個法司律的首律而已，對於滿心抱負的你，這樣的官職還是太小了些，你說對吧。”
蘇凡再次轉過身，直視著寒江渡的眼睛，平靜的開口說道。
寒江渡抬起了頭，緩緩點頭，說道：“對。”
這一刻即使他心裏有千萬個不願意，也不能表現出來，他還需要依靠蘇凡，來幫自己複仇，來幫自己推到這個聖後時代身前的紅人，也是自己曾經的師兄，商闕！
“何況就算你成為首律，也隻不過是一個官居三品的小角色，和你商師兄比起來，仍舊可憐的如同一隻螻蟻一樣，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不說，隻會讓他更加迫切的想要除掉你。”
蘇凡的聲音再度傳來，寒江渡的神色也終於在這一刻有了除了憤怒和隱藏著的憤怒之外的變化。
蘇凡的這句話說的極有道理，寒江渡以前並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在他心裏隻是想要快點爬的更高，爬到與自己師兄平齊的位置，但他同時也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地方。
就是商闕能否給他那樣的機會，當然寒江渡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贏得機會！
可是時間呢！
商闕會給自己充裕的時間去往上爬嗎！
顯然除了傻子，誰也不會那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