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描摹
“林公子,你總算是來了。”
小月和杏雨看著突然出現的林子虛和黑鴉二人,皆是露出興奮的神色,他們能在這個時候出現,絕對是好事。
因為在淵的出現是洛瑤這三個女人始料未及的,也在這場無聲的硝煙中落入了下風,而如今林子虛的出現,也算重新給了她們一些底氣,不然的話難道還真要洛瑤去道歉不成!
如果真的道歉了,那她們今晚來這裏又有何意義呢。
在淵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同樣氣質出眾的林子虛身上,問道:“你是誰?”
因為眼疾的緣故,所以在淵在林子虛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林子虛走到洛瑤的身前,在淵同樣也將池魚擋在身後,大廳裏的氣氛再次凝固,並流露出一絲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林子虛。”
林子虛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沒有一絲氣勢,可聽到這三個字的其他人卻同時不得不重視起來,這幾個月以來林子虛的名聲早已傳遍了神都的各個角落,很多奇案都是由他破獲的,百姓們也許不認識太守閣的先生,但一定知道太守閣這位新上任的令書。
當然也隻有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令書的背後是那位先生。
在淵微微笑道:“原來是太守閣的令書,不過這個時候應出現的不該是你們太守閣的先生嗎。”
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在淵話裏話外嘲諷的意味。
林子虛自然也聽出來了,但他隻是笑笑,因為接下來的交鋒是他們二人的。
林子虛平靜的說道:“素來聽聞在淵公子的書畫貫絕天下,不知林某今晚可否有幸領教一二。”
在淵收拾折扇,負起雙手,說道:“你要如何領教?”
林子虛同樣負手,氣勢絲毫不落,並說道:“描摹。”
大廳裏響起一陣細微的議論之聲,在淵也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描摹乃是坊間文人鬥畫的一種特殊方式,說白了就是模仿大師的名畫,看誰能真的以假亂真,畫的最為逼真,就算是誰贏。
這其中的規則其實很簡單,但要想在很短的時間內真的描摹出一副世人皆認的名畫卻是難上加難。
短暫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後,在淵點了點頭,算是應下林子虛的邀戰,接著說道:“你想描摹誰的話。”
林子虛黑白分明的眼瞳之中依舊平靜如水,拿過杏雨手裏的那幅畫,臉上噙著笑意,說道:“就林老先生的這幅舉世之作來比,畫這幅百花爭豔圖,在淵兄覺得可好?”
在淵冷眸點頭,衝著下人們揮手說道:“備筆墨紙硯!”
百花樓的下人們聞言,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緊去準備筆墨紙硯以及書桌放到了兩人的麵前。
百花樓的奴才及姑娘們又在這時開始竊竊私語。
在淵的書畫在神都可都算得上是一絕,很多富商及大家的人想求一幅都是極難,足見他的實力和功底。
當然,林子虛的筆墨造詣也不弱,單從他是白河書院的書生就能看的出來。
不過眾人最關心的還是林子虛如何能以無法視物的缺陷,從而完成一幅世間公認最難的畫。
在淵也很好奇,但他可不會傻到去輕視林子虛,這個人能力深不可測,況且沒有兩把刷子又如何能成為白河書院第一位走進皇朝的書生,又如何能讓蘇凡如此的重視呢!
作畫開始時,在淵自然不會給林子虛任何的機會,調墨而出,提筆便畫。
反觀林子虛並未有所動作,而是先讓自己整個人沉靜了下來,同時不能視物的眼睛慢慢的閉上,手掌朝下翻起,在那幅百花爭豔圖上緩緩的撫摸而過。
他仿佛是在用手的觸感去感受畫中的棱角,墨中的韻色。
眾人驚歎,喧嘩不止。
林子虛隨後同樣提筆而畫,嘴角扯出的笑意表露著他此刻神情的放鬆。
在淵抬頭看了一眼林子虛的方向,眉頭微凝,手上的筆力又加快了幾分。
兩人所用的筆墨紙硯都一樣,但調墨卻各有講究,這也是兩人棋逢對手的較量中,取勝的關鍵。
短短的半個時辰過後,在淵首先做好了畫,墨跡未幹,卻栩栩如生,如真跡一般,令人讚歎。
反觀林子虛作畫雖說慢了一籌,但在淵並未贏,判定鬥畫的最後輸贏,要看誰的墨跡先幹。
墨跡是否先幹,就與調抹有關。
在淵調的墨足夠潤,這樣會使筆法更加流暢,但也有一個很大的弊端,就是墨跡幹的會比較慢。
而林子虛調的墨則比較幹,他心裏清楚自己無法視物,在拚速度上絕對會慢在淵不止一籌,所以他索性不再將重心放在作畫的速度上,而是打算和在淵去比究竟誰的墨跡先幹。
稍晚一些的時候,林子虛也將畫作好,周圍的議論聲在這時也大了一些。
雖然看似林子虛要比在淵晚很久,但其實他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
更重要的是林子虛的畫同樣極為逼真,幾乎同樣的難辨真假。
在淵看到林子虛作的那幅畫時則更為震驚,因為就連是他也極難辨別真偽。
墨跡已幹,林子虛收起畫卷,這一次比試的結果顯而易見,是林子虛贏了。
其實林子虛之所以可以占到優勢,贏下這次的描摹,是因為他一早便想好了如何與在淵周旋。
但在淵卻不同,直到林子虛出現在百花樓他才知道或者說有時間去推算今晚他和對方會發生些什麼。
林子虛將洛瑤先前贈予的畫卷遞到在淵的手裏,才低聲說道:“畫是否真假並不是你一句言語便能斷定的,何況今晚的主角可並非你我。”
在淵並沒有接過那幅畫卷,而是池魚走過來將畫卷接下,並告訴眾人這件事到此結束。
所有人看著池魚的麵色,也都是識趣的離開,洛瑤揮了揮手,林子虛帶著小月等人也先行離開了百花樓,在外麵等候洛瑤。
池魚隨後看向在淵,說道:“在淵,你也先離開吧。”
“萬事小心。”
在淵凝眉,叮囑池魚一句,又看了一眼洛瑤,才緩步離開,他擔心池魚,因為洛瑤並非省油的燈,他到怕池魚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