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造化開了一個玩笑
不遠處，煌虎買了一大車的年貨，吃的喝的玩的全都買齊了，此時正哼著小曲兒往回走。
迎麵看到杏雨跑了過來，煌虎臉上笑意更濃，心想還是吃的玩的誘惑力大啊，而且自己還特意給杏雨和小月買了些小物件，想來她們也一定是迫不及待了吧。
煌虎停在原地，正準備接受杏雨瘋狂的讚許和發光的目光，可下一秒尷尬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杏雨完全無視了煌虎和他買了一車的吃的玩的，像是路人一樣直接繞過了他。
在煌虎身後不遠處，是同樣從皇宮出來打算回閣裏的蘇凡。
杏雨自然是奔著蘇凡去的，才會無視她和小月心心念念的滿車年貨。
“先生，你回來啦。”
杏雨眼睛眯成月牙，上前挽住蘇凡的胳膊，後又覺得不妥，撤了兩步，低下頭吐了吐香舌，趕緊躬身行禮。
淮秦身著連帽紫袍，看著主仆略帶親昵的樣子，神色有些暗淡，隨後又是恢複如常。
蘇凡笑了一下，轉過頭對淮秦道：“走吧。”
三人路過煌虎時，仍舊無視了他，再一次像路人一樣繞過。
煌虎滿頭黑線，心裏也很不爽，推著車子跟在身後。
百淩霄和大勇看見蘇凡回來，一同跟進了院子裏，小月也走了過來，幾人看著蘇凡，準確的說是看著蘇凡身旁的淮秦。
當然，他們再一次不約而同的無視了本以為都會圍著他轉的煌虎。
煌虎心裏憋著氣，悶不吭聲的推著貨車往後院走去。
小月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淮秦，心想這個姑娘生的好美啊，應該和洛瑤姐是同一個級別的吧。
院子裏的氣氛有些安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說些什麼，或者不知有些話到底該不該問。
百淩霄當然知道淮秦，也知道蘇凡和淮秦的關係，當然他更知道蘇凡不在的這些年裏淮秦與八皇子的關係！
無聲歎息之中，百淩霄唯有搖頭，蘇凡哪裏都好，就是感情這種東西始終是他心裏的一道坎兒，也始終給他造成了一種難言的折磨。
情之一字，寫起來簡單，讀起來更簡單，隻是想要徹底的悟透或是放開卻比登天還要難。
蘇凡看了看大家，笑著說道：“你們不覺得外麵比以往還要冷嗎。”
“啊，對，對，快進屋，快進屋，屋裏暖和。”
大勇操著一口大白話，招呼著要把大家迎進正堂。
淮秦卻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說道：“我有些累了。”
“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蘇凡轉過頭看向麵容有些憔悴的淮秦，旋即吩咐道：“杏雨，帶著懷姑娘去偏房休息。”
“是。”杏雨幹脆的應了一聲，沒有任何的怠慢之意。
“還望蘇先生能答應我之前的請求。”
淮秦臨走之前看向蘇凡，這應該是兩人久別重逢後，兩人的第一次對視。
不過淮秦很快便移開了目光，這世上有些東西是時間無法消磨的，但無法忘記的東西並不代表無法釋懷。
“放心吧。”
蘇凡雙拳緊握，聲音很平靜，平靜的不像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他。
隻因這一聲先生顯得太過陌生！
杏雨帶著淮秦去了偏房，蘇凡也走後，小月叫住了百淩霄，低聲問道：“那個女人是誰啊？”
“唉，有道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啊，感情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百淩霄歎息一聲，化身情種，癡癡的道：“我跟你們說啊……”
小月後悔問百淩霄，趕緊轉而看向大勇道：“大勇，剛才恍忽了一下，是不是煌虎回來了？”
大勇說道：“是啊。”
“快走！”
小月拉著大勇出了正堂，不再理會百淩霄，留下他在那唱獨角戲。
晚飯時，淮秦推脫身體不適並沒有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蘇凡知道因為什麼，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杏雨為她送去了一些飯菜。
一天的時間轉眼即逝，整個神都終於迎來了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天，年三十，這個辭舊迎新闔家團圓的日子！
天剛蒙蒙亮時，大街小巷就響起了賀歲的爆竹聲，慶祝新年的到來。
太守閣裏，大勇和小月仍舊是起的最早的，杏雨隨後也揉著惺忪的睡眼直奔廚房，去為蘇凡熬藥，這是她每天必須要做的事。
大勇推開大門，拿起掃帚清理著別院吹過來的爆竹碎屑。
小月拿出來一串鞭炮，讓大勇掛在門簷下，和其他百姓一樣，也打算討個好彩頭。
百淩霄打著哈欠起來後，正好看到這一幕，趕緊喊道：“別點！”
小月聞言，疑惑的看向百淩霄，問道：“怎麼了。”
“你家公子不太喜歡這樣歡慶的方式。”
百淩霄走上前，卸下鞭炮隨手丟給了路過玩鬧的孩童們，麵帶無奈，說到底還是因為黎水的死，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他知道蘇凡依舊是無法釋懷的。
在很多個他們看不到的夜裏，蘇凡還是會一個人出來走走，想起在北天教宗時有關於黎水的種種回憶。
小月雖然不懂為什麼，但百淩霄的話不像是開玩笑，她也沒有多問什麼，既然自家公子不喜歡，那以後每年放鞭炮慶祝新年這一環節取消了便是。
太陽升的老高，街上依舊可以看到很多百姓，特別是小孩子，穿著新衣，大家湊在一起放鞭炮，互相玩鬧。
小月和杏雨拽上大勇跟煌虎很早便開始為年夜飯做著準備。
期間蘇凡來了廚房一趟，看了一眼大家的準備情況，隨後又把杏雨單獨叫到了一旁，詢問了一下關於淮秦的情況。
從昨天到現在，淮秦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房間，蘇凡也沒有去找過她，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對方。
來到後院路過偏房時，蘇凡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見淮秦。
十幾年過去了，蘇凡知道兩人之間已經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阻止著兩人不能再像從前那樣。
天意向來喜歡捉弄人，命運致使兩人之間互相拉扯的滋味的確很難受，直到兩人都選擇妥協，這場造化弄人的鬧劇才能告一段落。
十幾年前，是淮秦選擇了奮不顧身，成就了現在的蘇凡。
十幾年後，當蘇凡想要償還曾經的虧欠時，淮秦卻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無所畏懼的女人了！
兩人終究是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