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趙生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斜陽如火，燒紅了半邊的天色。
其實兩人所謂的正事，並沒有聊太久，剩下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蘇凡仔細檢查了一下趙生的血色魔瞳有沒有生出些什麼異常來。
血色魔瞳不同於龍鳳之體那般神聖珍貴，但也屬於世間罕見的異體，利用好了便可成為舉世之強者，但若是使其發生異變，那可是極有可能帶來吞噬本體的後果。
血色魔瞳在某些方麵和自己體內的佛魔彌陀蓮很像，蘇凡擔心趙生的魔瞳也會產生變異，繼而魔化，那種苦痛真的很難受，蘇凡親身經曆過，所以才不想讓類似的事情在趙生身上上演。
蘇凡這些年的煉藥之術並未落下，醫書也看過不少，從中也了解一些壓製之術。
不過讓蘇凡鬆下一口氣的是趙生的血色魔瞳發育的很平穩，並沒有什麼魔化的跡象。
大勇小月和煌虎今天回來的比較早，幾人回來時也沒有閑著。
大勇和煌虎收拾著庭院內外比較費力氣的活兒，小月則是幫著杏雨一起準備著晚飯。
期間黑鴉出來過一次，告訴蘇凡幾人晚飯不吃了，之後又把自己關進了房間，最近他似乎得到了很多的感悟，感覺自己的修煉境界進展很快，所以他不想浪費這段難得的時間。
百淩霄回來時，蘇凡依舊站在後院裏欣賞著牆角的梅花，不過此時他的手裏卻多了一支小巧的撥浪鼓。
再過些時日就是君萱的生日了，他在想該怎麼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把這個撥浪鼓當作生日禮物送給她。
在蘇凡眼裏這些事情想要做好比任何事情都難。
百淩霄站在蘇凡的身後，看著他手拿著撥浪鼓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免心生歎息，那些從一開始就注定與你背道而馳的人終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他們就像是海中的孤島，是你一輩子也無法尋覓的。
百淩霄喜歡女人，但他從不相信愛情，他與蘇凡是兩個極端，至少他覺得這樣的蘇凡活的真的很累，他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而且他的付出總是多餘回報幾倍不止。
正堂外的大院裏傳來煌虎和大勇的吵鬧聲，將蘇凡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中來。
周圍的溫度又降低了幾許，蘇凡緊了緊身上的絨襖，轉過身少見的麵色一怔，下意識的將手裏的撥浪鼓藏於身後，後又好笑的搖了搖頭，才將撥浪鼓放在了樹下的石桌上。
“什麼時候來的。”
蘇凡轉過身看向百淩霄，他脖頸還殘留著不知哪家青樓姑娘的胭脂唇印，想來一定又是剛從煙花之地回來。
近些年來百淩霄一直周旋於煙花與魚龍混雜之地，這一點蘇凡並沒有看不起，反而格外的欽佩，要想做成某些事情，就必須有所付出。
百淩霄看著石桌上那支撥浪鼓，不由聳了鬆肩膀，說道：“大概是趙生離開不久吧，我就來了。”
蘇凡點點頭，麵色無動，問道：“商闕那邊怎麼樣？”
百淩霄凝眉，而後說道：“商闕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最近他所做的一些事都比較著急，地下坊市等很多地方都能查到關於他的人來往的蹤跡，感覺好像他有點……有點……”
百淩霄想了半天，感覺應該有一個特別貼切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可這個形容詞仿佛就在嘴邊，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有點急於表現自己。”
蘇凡的聲音響起，百淩霄才猛的一拍手掌，大聲道：“對，對，就是這個詞，哎呀，到啥時候還得是有學問的人啊，我這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蘇凡笑著搖了搖頭，隨即麵色慢慢沉冷下來，商闕很聰明，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聖賢者，但可惜有時這些人聰明反而會被聰明誤，太過容易被一些東西蒙蔽了雙眼。
商闕太想改變這局棋的走勢了，但他同時也忘了，聖後始終淩駕於眾人之上俯視著她正操控的這局棋。
其實蘇凡回到神都以後並沒有做什麼，就是順著聖後的棋局走勢前行，僅此而已。
蘇凡心裏自然清楚這樣做所能給他帶來的好處和極大的收益，有些阻礙自然也就變成夏日裏的冰雪，不攻自破。
百淩霄挑了挑眉頭，故意吊了些胃口，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可能會比較感興趣。”
“哦！說來聽聽。”
晚飯要開始之前，杏雨知道蘇凡在這之前喜歡喝一杯暖胃茶，便主動端上來一杯。
蘇凡滿意的點了點頭，自顧自的慢慢細品起來。
杏雨走後，百淩霄才繼續說道：“今日早晨，商闕進宮求見聖後未果。”
蘇凡放下茶杯，麵露笑意，這件事他到的確挺感興趣的，看來聖後果真對他慢慢失去了耐心。
其實幾人的心裏都清楚，聖後最看重的還是天不語的那盤殘棋，隻是可惜的是這些年商闕即他選定的那個人一直解不開那局殘棋，這才讓聖後失望，讓商闕著急。
失望的積攢速度往往要大過於個人展現能力的速度！
百淩霄忍不住問道：“凡哥，你的重心為什麼始終在商闕的身上，那君半生呢，他才是龍體，那個陷你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人啊。”
他有些猜不出蘇凡的心思，所以才會如此好奇，畢竟蘇凡不在的這些年其實他們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君半生的身上，那個商闕再如何強，他的武道境界也始終不會太高，即使如今他也是聖後身邊的紅人，可這片大陸始終還是修行者的天下，如果皇宮不是有那位老供奉坐鎮，恐怕這天下不會有太多人忌憚朝廷吧。
日落西城，風寒雲淡。
“自會有人收拾他的。”
蘇凡輕笑，很淡然，也很從容，他猜測出了一些什麼，所以才會顯得如此不急不緩。
而且蘇凡心中清楚在查出究竟是誰勾結蚩尤殺了黎水之前，這些值得他懷疑的人一個都不能出事，他要慢慢的玩，慢慢的折磨，這不是心狠，這是他們本應該付出的代價！
百淩霄點頭，他從未懷疑過蘇凡所說過的話，從當初登北鳴山脈開始，他就深信不疑。
這是兩人之間的過命交情所積攢下來的信任。
隨後，百淩霄又跟蘇凡說了一些他這幾天所查到的消息，包括武照日月，也包括那位王爵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