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死人穀
舞姬的眼睛好像一道深流漩渦，讓人看一眼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在其他人看來蘇凡已經癡迷在舞姬的魅惑之下了。
舞姬吐氣如蘭，伸出雙手纏繞在蘇凡的脖頸之上，動作輕柔，卻在某一瞬間時突然戛然而止，然後瞳孔大張。
台上琴弦崩斷，聲音停滯，整個大廳忽然變的寧靜異常。
“看樣子他們是真的把我當成一個廢人了啊。”
蘇凡輕咳出聲，而後輕輕搖頭，最後手指微抖，很自然的結束了那名舞姬的性命。
“媚蠱宗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真是可惜了。”
蘇凡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名舞姬搖頭歎息，眼裏卻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色。
看著死在地上的舞姬，丫鬟下人們皆是露出惶恐之色。
笙凝眉護在了蘇凡的身前。
朱老太爺麵色深沉的看著蘇凡，說道：“蘇先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即使你是餘莊主的朋友，這樣的做法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蘇凡搖頭輕笑，緩步而上，將那把流影取下遞給了笙，做完這些，他才開口說道：“在坐的都別再偽裝了，都是修行界的高手，說那些商人之間的腔話不覺得累嗎？”
“最重要的是......你們真的很業餘。”
酒宴之下的眾人聞言，皆是凝眉看向蘇凡，手上暗自蓄力。
朱老太爺更是眯起了眼睛，他也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青年竟然將這個局給識破了。
“設這麼大的局就為了殺我一人，蘇某還真是承蒙大家厚愛啊。”
蘇凡淡然自若，轉頭看向朱老太爺，目光微沉，繼續說道：“不過在你自己的壽辰上玩這麼一出，老人家你就不怕折壽嗎，而且你自己還有壽可折嗎？”
“你找死！”
朱老太爺的小兒子義憤填膺，當即也是不管不顧，作勢就欲揮拳而出。
蘇凡無動，笙的身影早已出現在他的身前，一掌將朱老太爺的小兒子震退。
蘇凡接著說道：“誰給你的膽量，難道不怕通寶錢莊斷了你的財路嗎？”
朱老太爺凝眸，緩緩抬手，說道：“殺了你，就沒人會知道，此時也與我日升商行毫無關係。”
酒宴之上的眾人起身，就等朱老太爺落手好群起而攻之。
蘇凡搖頭說道：“天下可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
他之所以借助三餘兒的名聲出現在這裏，第一自然是為了那把流影劍，第二則是想要看看那幕後想要殺自己的人能否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為了殺我而不惜得罪通寶錢莊，他們究竟給了你多大的籌碼啊。”
“自然是天價。”
朱老太爺麵露狠色，猛然揮手，蘇凡身後一眾高手直接拔地而起同時攻向蘇凡。
狂暴的真氣如同鬼怪的魔爪伸向蘇凡。
而蘇凡隻是微微揚起頭，表現的漠然不驚。
“鏘！”
一聲劍吟響徹蒼穹，劍氣帶起霞光揮出的那一刹那，天地都仿佛為之黯然失色。
大廳的穹頂被驚人的氣勢震碎，天光灑落，木屑橫飛。
那些修行者再快，也始終無法快過影子。
流影劍見血封喉！
除了快，更要準！
瞬息過後，場間所有的修行者全都倒在了地上，生機全無。
笙執劍而立，衣袂流光。
朱老太爺大驚，他請來了這麼多高手，本以為可以殺掉蘇凡，卻沒想到竟然被其全部反殺。
然後他將目光望向立在場中無聲靜默的笙，他知道自己先前搜集的所有情報並沒有紕漏，他隻是忽略了這個人。
這個不知何時出現在蘇凡身邊的人。
整個大廳隻剩下朱老太爺以及他的兩個兒子，女人和小孩並不在這裏。
流影劍抵在朱老太爺的喉嚨處，蘇凡緩步上前，問道：“幕後的指使是誰？”
“不知道。”朱老太爺喘著大氣，倔強的說道。
蘇凡拿過笙手裏的流影劍，劃破空氣，也劃過了朱老太爺小兒子的喉嚨，帶起一道血線，灑落地麵。
血是熱的，冒著霧氣。
“吾兒！”
朱老太爺痛聲大喊，心瞬間就涼了下來。
“這回知道了嗎？”蘇凡沒有收回劍，繼續抵在朱老太爺的喉間。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來見我都是隔著一層屏風說話的。”朱老太爺搖頭懊悔，他早知道蘇凡是這號人物，當初他是絕不會答應那群人的。
怪隻能怪自己是個商人，被那些人的花言巧語迷了心竅。
“噗！”
又是一道血線被帶起，朱老太爺的大兒子同樣倒在了血泊之中。
“吾兒！”
朱老太爺瞳孔大收，絕望痛哭之下，撲倒了兩個兒子的身旁，放聲喊道：“你到底要幹什麼，我都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了，難道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你說對了。”
從朱老太爺回答第一句話開始，蘇凡就知道他並沒有說謊，但有些時候一旦踏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
生死之間的對壘隻在一念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是這麼的簡單。
而心軟永遠都是失敗者的借口。
笙忽然伸出手按在蘇凡拿劍的肩膀上，搖頭皺眉，意思是在說朱老太爺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就留著他一命吧。
蘇凡輕笑，伸手摸了摸笙的腦袋，流影劍最終還是帶走了朱老太爺的生命。
“心慈手軟是大忌，你記住了嗎。”
笙接過流影劍，看著已經死去的朱老太爺，然後還是凝重的點了點頭，他看到了朱老太爺緊緊攥在掌心的毒針。
櫃子裏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身著華服的女子心生惶恐，趕緊捂住了小孩的嘴巴，不讓他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但這樣的響動又如何能逃過蘇凡和笙的耳朵呢。
“走吧，眼睛看不到的東西就當它不存在。”
蘇凡最終還是歎息一聲，帶著笙離開了日升商行。
說到底他始終還是無法做到真正的冷血無情。
本來是要直接返往神都的，但在路上蘇凡還是改變了主意，轉向了另外的一個方向。
他要帶著笙去感受一下真正的死亡和人性的醜陋，隻有這樣笙才能成長為一名真正的劍道強者。
死人穀，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這裏生活著凶殘的猛獸以及窮凶極惡的亡命囚徒。
不過這裏也是那些被人追殺者的絕佳避難地，所以這裏自然成了一處不講情感，隻講生死人間地獄。
生活在這裏的每個人都要時刻的保持著警惕，並且最忌諱生出憐憫之心。
死人穀的上方有一塊平整的山地，蘇凡在這裏悠閑的曬了兩年的太陽。
幾乎每一天他都能聽到穀底傳來痛苦的哀嚎。
笙則在穀底生活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