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時過境遷
“他叫笙。”
蘇凝甄點頭，兩人算是打過招呼，而後蘇凝甄又招了招手，將自己的孩子護在身前，說道：“小男，和兩位叔叔問好。”
“叔叔們好。”
小男乖巧的打過招呼，蘇凡露出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真乖。”
“你……”蘇凝甄命丫鬟將小男帶到了不遠處去玩耍，而後看向蘇凡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說起，更不知自己該從何問起。
“我回來就是看一下父親。”蘇凡搖搖頭，目光所及的蘇府早已物是人非，早已不再是他的家了。
蘇凝甄點頭說道：“蘇壯那孩子很懂事，每年都會去掃墓。”
蘇凡拱手笑道：“小壯以後在蘇府還要承蒙凝甄姐照顧啊。”
蘇凝甄眯起笑眼，仿佛又看到了曾經那個智謀過人的少年。
而後蘇凝甄搖著頭，說道：“十幾年過去了，你真的變的更加成熟了。”
“時間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東西。”蘇凡語氣平靜，這些年他經曆了太多太多，所以才會讓自己變的更加的成熟。
可成熟何嚐又不是一種偽裝呢。
隻是這些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真正懂得。
蘇凝甄點頭，這一路走來，有關於蘇凡的事跡，她都有聽聞過，所以有些話她才不知該如何開口，或是從何問起。
“走了，凝甄姐，多保重。”
樹葉斑駁著陽光，投射到地上變的最狹長時，蘇凡抬起腳步離開了。
蘇凝甄清楚的記得，以前蘇凡來見蘇凝蓉時，總會等到這個時間才進碧水藍庭，他說他曾找算命的算過，那個時間會給他帶來好運。
那段時間他還是一個天真的願意相信好運的少年。
隻是如今他已不再在這個時間出現，而是選擇在這個本該是最幸運的時間離開。
其實蘇凝甄說蘇凡變的成熟了，不隻是他的外表和心智，而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打聽過有關於蘇凝蓉的任何一點消息。
隻字未提不是忘記，應該是放下吧。
這就是成熟。
蘇凝甄歎息，一如當年她曾對蘇凡說過的那些話。
蘇壯依舊還是老樣子，木訥憨厚，在府裏盡心盡力的做著雜事。
蘇凡隻是遠遠的看了他一陣，才去了後山的埋奴林，他希望蘇壯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日升商行位於青州地界，潘陽郡守，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換來了在業界裏不小的名氣，在整個中州的商行裏都能排的上名號。
這幾日，日升商行很熱鬧，因為老太爺的壽辰就在三日之後，所以老太爺膝下地子女早早地就開始張羅起來。
很多遠道而來恭賀的世家代表也都在這幾日入住了府裏。
老太爺姓朱，今年已是九十歲的高齡了，這樣的歲數在民間已經是晚年中的晚年，所以幾乎每年的壽辰他膝下的子女都不惜花費重金來操辦。
午後，陽光很充足，日升商行的管家頂著烈日笑臉相迎，將一位位遠道而來的大人物們迎了進去。
笙站在街道的對麵，蘇凡也坐在鋪子前喝著清茶。
整整一個上午，日升商行進進出出來了不少人，都是來給朱老太爺慶生的人。
這些人雖然看似普通，但蘇凡知道他們都是些練家子。
笙不解蘇凡為何一直坐在這裏看著他們，他心裏覺得這些人有什麼好看的？
“聽說這一次的賀禮中有一把絕世名劍。”
蘇凡放下茶杯，一旁的小二眼尖，趕緊跑過來又續上一杯，才笑嗬嗬的說道：“日升商行家大業大，別人送的賀禮也都是稀世珍寶，不然朱老爺子那些兒女可瞧不上眼呢。”
蘇凡點頭，扔下了一錠銀子，起身說道：“走吧。”
管家看著兩手空空的蘇凡，不由麵色沉了下來，揮手喊道：“哪裏來的，有請柬嗎？”
蘇凡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說道：“不知道這個作不作數。”
管家凝目望去，而後瞳孔緊縮，趕緊親自下了台階，迎上前笑著說道：“是蘇先生啊，快快裏邊請，通寶錢莊的餘莊主早就吩咐過了，哪裏還能有作不作數這一說，您能來就是我們日升商行的福分啊。”
整個大周幾乎所有的商行資金流動都要經過通寶錢莊，可以說所有的商行都要看通寶錢莊的臉色行事，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距離朱老太爺的壽辰還有三日，蘇凡和笙在府上住下以後，便沒有再出去過，等著正日開始。
壽辰的前一天夜裏，蘇凡的房門被扣響，一個小孩端著酒菜站在外麵。
這個小孩是朱老太爺的重孫，為了以表重視，朱老太爺特命自家人為蘇凡送上這些酒菜。
蘇凡笑著點了點頭，笙接過酒菜端進屋裏，小孩才離開。
餓了一天的笙正準備飽餐一頓，可蘇凡並沒有成全他的意思，打掉他正準備拿雞腿的手，說道：“包袱裏不是有幹糧嗎，餓了就去吃。”
笙憋著嘴，隻能依言去啃著已經發硬的幹糧。
這幾日府上的下人幾次都送來豐盛的酒菜，可蘇凡卻沒有動過一口，也不準笙吃一口，笙心中納悶不知為何。
第二日一早，日升商行的正門便想起了爆竹聲，慶賀朱老太爺的壽辰。
正廳裏擺滿了酒宴，更請來了附近極為有名氣的戲班子和舞姬來表演助興，惹得滿堂喝彩。
熱鬧的喧嘩聲此起彼伏，大家推杯換盞互相交流，在坐的除了世家代表，基本上都是些商人，能夠聚在一起自然不會浪費相識的機會。
朱老太爺年世以高，在子女的攙扶下坐到了上首，含笑的看著大家的敬酒祝賀。
在朱老太爺的旁邊擺放著很多稀世珍寶，都是這次的賀禮。
笙看著那把通體呈灰色的寶劍，目光從沒有移開過。
在劍者的眼裏，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自然就是劍。
“喜歡嗎？”蘇凡笑著說道。
那把看似普通的灰劍，便是流影，劍身輕盈，如影子一般鬼魅莫測。
笙點頭，就像看到了知己一般，表示自己很想要那把劍。
“再忍一會兒，把戲看完，那把劍就是你的了。”
蘇凡淡笑，周圍又恢複了喧鬧，戲班子已經下台，舞姬在台上翩翩起舞，真正的大戲已然拉開序幕。
舞姬身姿動人，一顰一笑間都散發著魅惑的姿態，完全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當然這其中要除了笙！
蘇凡麵露笑意，看著最前方正緩步朝著他走來的舞姬。
舞姬長相絕美，扭動之間如柳葉妖嬈，攝人心魂。
舞姬伸出玉指輕點蘇凡的眉間，撫過他的臉頰，好像落入水中的花瓣，清涼細嫩，令人無法自拔，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