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為難
烏力真給了阿離七日的考慮時間之後,才帶著手下的人離開。
庫倫部落所有人都站在大雪裏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低沉。
阿古達木試著喚了阿離兩聲,始終沒有說話的滿都拉圖也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阿離全都仿若未聞,攙扶著如罕走進了帳篷裏。
到最後,肯毫無顧忌站出來衝著牙克部落的人說不的,肯站出來擋在她身前保護她的,隻有如罕一個人。
爐炭裏的火燒的很旺,阿離認真的為如罕包紮著傷口,剛剛西日默的攻擊令如罕受傷不輕,背部撞到壘起的石頭上,血肉模糊。
“疼嗎?”阿離抹藥的動作雖然很輕,但她還是感覺到了如罕輕輕抖動的身體。
如罕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還好。”
如罕的腹部也受了些傷,因為有些靠下的緣故,讓阿離變的有些扭捏起來,臉色微紅。
“還是我自己來吧。”如罕想要接過阿離手裏的藥,來自己塗抹。
“別動!”阿離突然緊咬著嘴唇,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還是伸出手解開了如罕的腰帶。
等到藥膏都塗抹完以後,帳篷裏的氛圍突然變的有些曖昧起來。
阿離起身整理著東西,如罕也罕見的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時間稍晚些的時候,有人跑來叫阿離她們去吃飯,部落裏的人生活方式大抵是這樣,因為食物集中儲藏,所以大家吃飯的時候也是在一起的。
“如果我能回來,我就嫁給你。”
如罕起身時,突然一怔,阿離的聲音很輕柔,卻透著一股子堅定。
“你說什麼?不對!你要去哪?”
如罕反應過來,抬起頭時,阿離早已跑開。
晚飯時,大家坐在一起,表情都有些凝重,今天烏力真來了,西日默也來了,他們知道這件事不會那麼輕易就結束的。
“砰!”
一陣碗筷摔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庫倫部落裏一位年紀稍大些的男子,他的臉上有些恐懼,被一些怒色掩飾的很好,他說:“不管事情怎麼發展,我都希望有些人別拿整個部落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
“必勒格!”身旁的女子拽了他一下,示意他別做出頭鳥。
“你別拽我。”男子大怒,一把扯開。
其他人聞言都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男子剛才的一番話,西日默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太大的恐懼,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他們也許並不懼怕,但關外的邪魔足以令他們夜不能寐,惶惶不安。
因為他們翻手間就能滅了任何一個部落。
這就是人性,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阿離繼續吃著東西仿佛沒有聽到,如罕皺眉,往阿離的碗裏夾了一塊肉。
阿古達木猛的一拍桌子,怒視著那個男子,說道:“吃飯的時候都給我少說話。”
“阿古達木,別以為你是下一任部落的首領就可以為所欲為,最基本尊重長者這個道理難倒你不懂嗎。”男子也不甘示弱,大聲喊道,頗有一副倚老賣老的架勢。
阿古達木聞言冷笑,旁邊巴根不停的拽著他,讓他消消氣,在現在這個關鍵的時期,最後不要惹眾。
阿古達木甩開巴根,站起身指著男子,也算是對著滿屋子的人說道:“沒有我,你們現在能坐在這裏吃肉喝酒?沒有我,你們早就凍死在草原上的冬天裏了。”
阿古達木的話說的很重,上首的幾位老者歎息搖頭,皆是露出失望的神色。
“阿古達木,你以為我們沒你不行!”其他一些血氣方剛的男子憤憤不已,站起身來怒視著阿古達木。
“夠了!看看你們像個什麼樣子。”
這次說話的是始終保持沉默的滿都拉圖,她從主位上站起身來,身子顯得蒼老落寞,她先是衝著部落裏幾位老者躬身,然後說道:“我們自己家的事,我們自己來解決,絕不會拖累部落。”
說完這句話,全場沉默,滿都拉圖才緩步走了出去。
冬日的草原夜晚特別冷,卻別有一番景致,萬籟俱寂,沒有一點聲音,就如同輕浮的白雪,靜默無言。
阿離看著滿都拉圖蒼老的背影,眼睛有些濕潤,輕聲說道:“對不起,阿婆,讓你為難了。”
“傻孩子,那也是我的女兒啊。”滿都拉圖將終於不再堅強的阿離擁進了懷裏,這一對兒女子的命還真是苦。
阿離抹去淚水,笑著說道:“阿婆,救母親的事我來想辦法,您就不用操心了。。”
滿都拉圖問道:“你真要嫁給烏力真?”
“我隻說要救我的母親。”阿離搖搖頭,隨即離開。
夜依舊很冷。
第二日一早,太陽升起的很晚,陽光灑滿整片草原時已經是辰時。
今天如罕負責去附近偵查情況,以免有魔獸或者其他部落入侵。
一早起來如罕就沒有看到阿離,以往都是她來叫自己起床,但今天卻沒有看到她,如罕不免有些不適應,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帶上彎刀和弓箭,與其他幾人一起出了部落。
這一天都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偶爾發現幾隻魔獸也都被如罕幾人成功驅趕。
日暮時分,金燦燦的陽光染黃了白雪,各個帳篷裏冒起了炊煙,肉香味飄散,離的很遠都能夠聞到。
如罕摸著幹癟的肚子,他突然覺得其實失憶了也挺好,不用去想那麼多,這樣簡單平凡的生活他也很喜歡。
部落裏一如往常,但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卻又不太對,大家各懷心思,想著自己的事情。
阿古達木看到如罕回來,直接轉身走開,當作沒有看到他。
巴根隨後也想走開,但如罕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了他。
巴根掙脫了兩下,說道:“你……你幹什麼,我還有事,別擋著我。”
“上次在密林裏,在風熊的掌下是我冒死救了你吧。”如罕眯起眼睛,平靜的說道。
巴根不敢直視如罕,說道:“是……是啊,可那又能怎麼樣,你這份情老子早晚會還的。”
如罕搖搖頭,說道:“我不是要你還,我隻要你以草原之神的名義起誓,你沒有事情瞞著我。”
巴根耷拉著自己的一張臉,搖著雙手懇求道:“兄弟,你別逼我好不好,我嘴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哪裏知道,你去問達木啊。”
如罕聞言,麵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