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修行始終難逃世俗
青麓書院的書生在商闕的帶領下選擇了中聖教宗這一邊，兩宗平時的關係本就很好，這一點倒是無需驚訝。
隻是大家沒有想到澹台舞竟然也帶著月宮的弟子來到中聖教宗的這一邊，要知道在天彩湖等待的這幾日君半生可是與蘇凝蓉走的很近的。
眾弟子也自然而然的能夠想到在日後漫長的修行生涯裏，兩人很大幾率會攜手同行。
不過大家細想一下也能夠明白，澹台舞最終還是為了月宮在本屆武試上最後的成績應該才會如此選擇的，畢竟君半生在那裏本就是一份保障。
與眾人料想的一樣，天劍院的弟子站在了蘇凡的身後，劍九塵並沒有拿走一分，他是自願和蘇凡組成一隊的，畢竟最開始是蘇凡出麵替他擋下了蒼瀾雪的那一劍，不然現在的天劍院恐怕早就失去了武試的最後資格。
隨著天彩湖內光毫大盛，各個宗門的弟子結成一隊，各自躍進湖中，向著湖底遊去。
和蘇凡之前製定的方法一樣，每個宗門隻有幾名弟子潛入湖中去爭奪最後生成的五彩珍珠，其餘弟子皆是留在岸上，畢竟最後的搶分大戰也同樣至關重要，而在這之前，他們必須要保正自己的分數不被其他宗門搶走。
湖中的宗門弟子展開激烈的競逐，岸邊的宗門弟子各自虎視眈眈，彼此戒備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保護己方的分數。
留在岸邊看守自家分數的大部分為女弟子，潛入湖底這樣的苦差事當然是要交給男弟子來做的。
葉青青和覺幽兩人也算熟悉了，她直接靠在對方的背上休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而覺幽雖然性子清冷，但他似乎對葉青青這個人並不反感，兩人算是一冷一熱，相處的非常融洽，甚至葉青青滔滔不絕的講出一大堆無聊的話時他也不覺得煩，反而還會適時的露出笑意去簡單的說上幾句。
澹台舞蓮步輕移，來到蘇凝蓉身前，後者仰起頭，眸光平靜，如一汪湖水，沒有任何的波瀾。
兩位百宗朝聖期間被討論最多話題的女人，終歸是要有一些交集的。
澹台舞露出了笑意，算是打過招呼，嘴上說道：“我們談談吧。”
蘇凝蓉點了點頭，起身跟隨澹台舞離開了湖邊。
兩人的確應該好好談一談了，不管是因為什麼。
天彩湖正前方三裏外有一處花叢，也許是湖水的灌溉的緣故，使得這裏的花開的無比嬌豔，色彩鮮明，即使這個季節依舊盛開如夏，更有似於蝴蝶的洪荒獸飛在其間。
澹台舞很喜歡這裏，所以她停了下來。
蘇凝蓉也停下了腳步，剛好她也很喜歡這裏。
兩人都沒有先說話，而是欣賞著眼前的百花，這應該就是女人的天性了吧。
雖說剛剛是澹台舞先說要和蘇凝蓉談談的，但來到這裏她卻始終沒有先說話，而是慢條斯理的摘著花瓣，那種感覺好像是在刻意的計算著某些時間一樣。
最先開口說話的人是蘇凝蓉，如果現在台下坐著觀眾的話，一定會露出驚訝的神色，兩個女人的這台戲主動說話的人大家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會是蘇凝蓉。
“你和蘇凡是什麼關係？”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蘇凝蓉的黛眉微蹙，她知道自己始終還是逃不開心底的那份回憶，雖然她極力的在試著忘記，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在某些特定的場景和時間上會毫不留情的鑽進你的腦海中。
肆無忌憚！
澹台舞露出了狡黠地笑容，扔掉花瓣，轉過頭來笑意盈盈的看著蘇凝蓉，說道：“你覺得我們應該是什麼關係。”
蘇凝蓉的臉色恢複了清冷，但似乎也開始沾染了世俗，使她看上去不再那般高貴典雅。
她伸出手任由蝴蝶落在上麵，淡淡的說道：“他是不會喜歡你的。”
“因為他喜歡你。”
澹台舞看著她，平靜的說道：“而很巧的是你也喜歡他吧。”
蘇凝蓉沒有說話，她給不出答案，因為心裏的答案和她必須要選擇的答案並不一致。
所以她需要違背一些什麼。
有人說老天是公平的，因為它給了世人愛與被愛的權利。
也有人說老天是不公平的，因為有些時候愛與被愛並非兩個人之間就能解決的事。
所以無論是愛一個人，還是被一個人愛，自然而然就變成了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
奢侈到你喜歡他，卻不能再喜歡他！
說到底修行始終難逃世俗，又哪有什麼六根清靜一說呢。
澹台舞繼續說道：“大人們常說的一句話我很認同。”
蘇凝蓉轉首平靜的看著她，等待下文。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澹台舞沒有看她，而是欣賞著百花，說道：“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你也無需自責，這樣反而對蘇凡來說是一件好事。”
蘇凝蓉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澹台舞說道：“因為你，可以讓他明白長生的路上不該把那麼廉價的愛情放在首位。”
“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蘇凝蓉搖了搖頭。
澹台舞平靜的看著她，說道：“但很不幸的是，你並不是。”
蘇凝蓉聞言，垂首，沉默，不語。
“百宗朝聖是個局，有很多人看不明白，所以他們奮不顧身的往裏跳，但我們很幸運，因為我們開始時就知道這是個局，然後看著那些所謂的天才弟子沾沾自喜的跳進來，暗自嘲諷。”
澹台舞說道：“蘇凡是第三種人，他從最底層一點一點的爬上來，然後漠然的看著這個局，仍舊奮不顧身的跳了進來，究竟是了為什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夠了。”蘇凝蓉凝眉，麵色微寒。
“百宗朝聖之後你就會和聖子成婚吧，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和他說，還是一直沉默下去？”澹台舞冷笑，不驚不懼。
“我說夠了！”
周圍的百花瞬間彌漫上一層冰霜，晶瑩剔透，蘇凝蓉結霜的手掌直接扣向澹台舞的玉頸之上。
澹台舞依舊冷笑，任由蘇凝蓉對自己出手，不躲避也不反抗。
澹台舞笑著說道：“生氣了？還是在自責。”
蘇凝蓉收回了手，也收回了氣勢，然後黯然轉身。
她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去認識他，不該去發現他的能力，不該去提拔他，更不該給他自信。
他成長的太快了。
也確實讓自己心動了！
可我們始終無法左右愛情，也無法左右命運的齒輪去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