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下下策
出現在蘇凡麵前的人有很多，李軒和商闕走在了最前麵，大理寺的兵吏舉著火把跟在兩人的後麵。
李軒滿臉憤然的看著蘇凡，伸手不停的揉著發脹的腦袋，顯然從剛剛的昏迷中醒來不久，此刻還隱隱作痛著。
商闕的麵色依舊沉穩，隻是如果仔細看去，他的衣衫略有些不整，眼神之中藏著一股厭煩，不隻是對身旁的李軒，更是對眼前的蘇凡，在他眼裏，對方出現總是沒什麼好事發生，還會破壞自己的好事。
這些都被蘇凡敏銳的捕捉在腦海裏，但他並未在意，他行事向來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選擇，他並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也不在意和商闕這種天之驕子般的人物成為對手。
在大理寺兵吏的最後方的獨角白馬上，蘇凡還看到了兩個人。
一個是大周名聲在外的絕對高手，蕭天策，另一個則是剛剛成為寺丞不久的趙生。
蘇凡的目光與趙生一觸即分，然後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趙生這一段時間的表現果然沒有令他失望，而對方也明白了一些道理，這是好事。
李軒揉著腦袋滿臉憤恨的看著蘇凡，說道：“大師兄，就是他打的我。”
商闕緩緩眯起了眼睛，背負著雙手看向蘇凡，說道：“大周在大理寺的管轄下，治安向來嚴明，當街行凶可是犯王法的事情。”
蘇凡聞言笑了，說道：“我知道，所以我這是明知故犯。”
“你可真囂張，小子我看你一會兒還如何能笑的出來。”李軒咬牙切齒的說著，恨不得直接將蘇凡按倒在地踹他兩腳。
文人就是如此，在他們眼裏這種懲罰或是羞辱已經算是狠的了。
蘇凡隻是笑了笑。
商闕的眉頭則是微皺了一下，更後方的蕭天策倚在馬背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蘇凡，說實話若不是那個李軒是李家人，背後又有青麓書院這一層關係，像這等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根本沒資格勞煩他出麵。
商闕沒有再說什麼，他隻是把該說的話都講出來，剩下的決斷還是要交給大理寺的人，這點道理和規矩他還是懂的。
獨角白馬打著沉重的噴嚏，蕭天策拍了拍他的愛馬，然後看著一旁的趙生說道：“小生，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趙生是寒門子弟，無論各個方麵卻都表現的極為優異，在大理寺有很多長輩都很喜歡他，這其中也包括蕭天策。
誰不想知人善用，培養自己的人。
趙生聞言，看著最前方，麵無表情，平靜地分析道：“李軒是故意將事情鬧大的，這其中也少不了商闕的暗中慫恿。”
蕭天策認同的點點頭，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兩人之前就有過節了？”
趙生的眉頭不留痕跡的皺了一下，他知道這其中的人情世故，自然也明白蕭天策話裏的含義，他們大理寺明著幫理，暗著也需幫人。
不然大理寺如何能走到今時今日這般高度，如何能在風雨飄搖神都裏站穩腳跟。
趙生繼續說道：“可不管怎麼說，蘇凡始終打人在先。”
蕭天策問道：“你和他認識？”
趙生的臉色有些動容，沒有言語，隻是慢慢的搖了搖頭，看上去有些艱難，但這個時候他必須做出選擇。
“你記著，這世間大道三千，而所謂的世道公平隻攥在極少數人的手裏。”
蕭天策拍了拍趙生的肩膀，對於他的分析和選擇都很滿意。
“當街行凶，蓄意殺人，罪名成立，暫時收押大理寺聽後發落。”蕭天策揮了揮手，命令下屬將蘇凡抓起來。
“隻是收押大理寺嗎，看來還是罪名不夠大啊。”
蘇凡搖搖頭，感歎一聲，周身的氣息若隱若現，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商闕眼神微凝，他能清楚的看到蘇凡手掌之間凝聚而成的淡淡藍色火焰，好像星光在閃爍一樣。
蘇凡看著李軒在笑，商闕瞳孔一縮，衝著李軒喊道：“快閃開！”
被商闕喊的一愣，李軒怔怔地看著他，與此同時他隻是感覺到在自己的身前好像吹來了一陣風。
風勢越來越疾，風意越來越刺骨，李軒能清楚的感覺到好像有無數把刀子一般朝著他自己撲來一般。
李軒並非武者，他已經嚇傻了，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商闕麵色凝重，體內真氣高速運轉起來，他完全沒想到蘇凡會在這時對李軒展開如此猛烈的攻擊，在他眼裏此刻的蘇凡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活夠了！
其實不隻是商闕，這裏的所有人包括蕭天策都沒有想到蘇凡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星火在虛空之中炸裂，投射在李軒的瞳孔之中，嚇的他早已經忘記了喊叫。
商闕衣衫鼓動，掌間真氣還未蓄滿便不得不出手。
青麓書院可以以文做武的書生並不多，商闕便是其中出類拔萃的那一個，也是整個大周的新生力量中的佼佼者。
柔和的勁風席卷而來，內含高亢的朗書聲，直接將那虛空之中的無盡星火包裹在其中。
場間的局勢變化的很快，幾乎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完成。
商闕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擋下了蘇凡猛烈的一擊，心中便再次一沉，因為此時蘇凡的身影已經進到了李軒的身前。
“好快的速度，他是怎麼做到的！”
商闕瞳孔微縮，麵露震驚，此時就算他真氣蓄滿，恐怕也來不及去救李軒了！
“噗！”
蘇凡一指點在李軒的脖頸處，看著他徹底停止了呼吸，才收回氣勢。
隨著呼吸停止的還有四周的風聲，夜依舊很深，隻有火把搖曳的聲音，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還來不及他們思索的事情。
殺了李軒，在蘇凡的計劃之中，卻是下下策，隻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去做。
而現在就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救三餘兒一事不能再拖。
蘇凡並不後悔這麼做，哪怕隨之而來的會是很大的麻煩，他在最初的決斷上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場中的神通領域強者蕭天策，他的麵上布滿深沉，周身沒有任何的氣勢，作勢就欲拍馬而起。
趙生見勢不妙，搶先一步奔向蘇凡的位置，並直接伸出手掌印在了蘇凡的胸口上。
蘇凡沒有還手，而是露出笑意，緩緩點頭用隻有趙生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做的很好。”
兩人心裏都清楚如果蕭天策出手，蘇凡必死無疑。
“砰！”
蘇凡消瘦的身子撞在了牆壁上，直接昏死過去。
趙生的臉上閃過一抹掙紮，隨即揮手說道：“將他直接押回獄部。”
蕭天策騎著獨角白馬躍過商闕的身前時，說道：“這件事我會給青麓書院以及李家一個交代的。”
“這件事情不小，我需要回去向院主稟告。”
商闕皺眉，回身衝著蕭天策行了一禮，隨即帶著幾名大理寺的兵吏抬著李軒的屍體，趕緊向青麓書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