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權力的籌碼
數不清的元氣顆粒在金刀晨周身轟然炸開,氣勢驚人,煙塵四起,濃煙滾滾,氣浪翻騰震地,四周草木皆折。
法司律的人麵露驚慌,心道金大人恐怕就要敗於這等攻勢之下了,光是餘威就如此之大,那身處爆炸中心的金大人還能逃過此劫嗎!
而反觀大理寺的兵吏們則是臉上露出了喜色,打敗金刀晨也就意味著此刻的法司律在無人能與他們抗衡了。
這不是一個人的勝利,而是一方勢力的全麵壓製。
趙生收回氣勢,站在原地,臉上看不見任何喜怒,表情很平靜,平靜之下甚至還泛起一絲絲的凝重。
至少他沒有感受到煙塵裏的金刀晨在氣勢上有任何地減弱,甚至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依舊很沉穩,仿佛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勢一樣。
這種解釋除了回光返照,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剛剛自己沉重的一擊之下,金刀晨真的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煙塵漸漸散去,金刀晨依舊站在草地之上,他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卻沒有露出皮膚,在他身體的表皮之上還附著著一層暗紅色的金屬鱗片。
看到金刀晨在如此威勢下依舊安然無恙,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咦出聲,麵帶驚訝之色。
趙生看著金刀晨身體之上的那層金屬鱗片,慢慢眯起了眼睛,張口說道:“傳說中的流火渡玄衣,你們金家還真是器重你啊,連看家的法器都讓你給穿上了。”
趙生說完收刀而立,他知道金刀晨有這等防禦型的上等法器穿在身上,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去擊敗對方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金刀晨凝眉站在原地,並未言語,趙生沒有辦法擊敗他,同樣他自己也拿對方毫無辦法。
有風在蔓延,吹動梨樹簌簌落葉,隨著時間慢慢而入土。
大理寺和法司律的人一時間僵在這裏,各自虎視眈眈,對於三餘兒誰也不肯相讓。
醉月軒的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也包括那個張才女,在金刀晨的揮手示意下離開了,臉上沒有淚痕,也沒有被輕薄的感傷,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穿戴整齊後,走的就如同往常一般自然。
而事實上,也的確什麼也沒有發生,她的戲已經演完,留在醉月軒也沒有任何用處。
兩頂紫金華轎由麟血元獅拖著駛進了醉月軒。
所有人都趕緊讓開一條路,然後躬身跪在地上。
紫金華轎是皇室禦用的出行代步工具,同一時間來了兩頂,大家自然知道其中坐著的是誰。
太子依舊一襲黃袍加身,頭頂寶簪,身上的高貴威嚴渾然天成。
八皇子今日的穿著相對來說就要普通一些,好像是富家子弟的公子,氣息平穩,沒有任何不同尋常之處。
“通寶錢莊少莊主輕薄才女一事已是定論,到最後都要交由法司律來處理,大理寺過來帶人不過是多此一舉了吧。”
八皇子眼神淡漠的掃向趙生,根本就未把他放在眼裏,旋即目光望向太子,笑著說道:“你說對吧,大哥。”
“定論?我看言之尚早吧。”
太子負手走下紫金華轎,來到三餘兒的身前,看著他,然後說道:“大周是講法律的,你有什麼冤屈盡管喊出來。”
八皇子也走下華轎,來到三餘兒身前,與太子平行而站,同樣看著三餘兒。
兩位皇子究竟是什麼心思,三餘兒心知肚明,他不再是那個小地方的掌船少年,這些年的風雨漂泊已經讓他成長到可以淡然的麵對很多事情。
就比如眼前這步看似死棋的生死大局,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失措。
劫要渡,就要麵對,而不是躲避。
所以三餘兒僅僅隻是猶豫了一下,身體便微微前傾,低聲對著兩位未來有可能是大周掌權者的皇子,說道:“我需要時間考慮。”
太子眼神微眯,八皇子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兩人的目光交織一瞬,一觸即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太子冷哼,他並不想將主動權拱手相讓。
八皇子的臉色也逐漸冷了下來,意思也很明顯。
三餘兒麵露冷笑,他並不怕麵前的兩位皇子,因為他的作用在這場權利巔峰的賭局上無可替代,換言之,對太子和八皇子而言的任何一方,他都是一個不可或缺的籌碼。
“通寶錢莊的金鑰匙在我手裏,殺了我,即使找一個傀儡替代也無濟於事。”三餘兒如一名老者般穩坐釣魚台,淡淡開口說道。
太子冷眉,看了三餘兒許久,才開口說道:“通寶錢莊少莊主淩辱張才女一案證據確鑿,現押入獄部大牢聽後發落。”
八皇子麵露笑意,沒有在說些什麼,在如今看來,將三餘兒押入獄部的大牢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和太子都想得到通寶錢莊的財力支持,但同時兩人現如今還不能完全的撕破臉皮,隻能暗中較量,掰掰手腕,看誰更硬。
“吼!”
醉月軒的正門外,一隻大虎從天而降,直接將玉石雕刻而成的大門碾碎,攔住了押送三餘兒的那些官兵的去路。
那些官兵見到如此氣勢威嚴的大虎,皆是惶恐不已,不自覺的向後退去。
三餘兒看著麵前化成虎形態的煌虎,慢慢搖頭,然後說道:“虎兄!”
煌虎知道三餘兒的意思,對方並不想讓蘇凡也牽扯進來,蘇凡的理想抱負和所有的計劃他們都知道,現在的蘇凡還太過弱小,不該張揚,也不該陷入危險之中,他所走的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三餘兒想幫助蘇凡完成對方的大業,而他這些年來也在竭力的去做。
可就是因為這些年他做的太好了,成為了這場權利遊戲中不可或缺的籌碼,才讓自己身難由己,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蘇凡徒增任何麻煩。
煌虎再次低沉的怒吼了一聲,躍上房頂,消失在白雲深處的天際中。
三餘兒的麵色很平靜,他並不在乎這些年來努力奮鬥所得來的地位和金錢,他隻是想起了當初年少的時候,覺得有些遺憾。
至少他也曾滿懷抱負!
至少他活的不再像一條鹹魚!
隻是有些事情終究還是無能為力。
這場權利的遊戲,不論他去選擇誰,都會被另一位皇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那時的自己還能否活下去呢?
這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