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不一樣的陳大人
“等一下!”
蘇凡眉頭微凝,揮了揮手,然後再次俯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一片花瓣,仔細放到眼前觀摩起來。
花瓣的香味及淡,卻很清新,應該是剛摘不久,還很濕潤,並未幹枯。
“這是……”
澹台舞停下腳步,回首望著蘇凡手裏的那片花瓣,麵露不解,問道:“這是什麼花瓣?”
“是雪梅花!”
蘇凡緩緩眯起眼睛,陷入沉思,將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也包括他初來神都之時,將這些串聯起來,尋找它們其中的某一個共通的特性。
“雪梅花能殺人嗎?”澹台舞對於醫術藥材等不是特別的了解,在她的印象裏隻知道雪梅花性溫,用來食用治病倒是很有益處,而並非毒藥。
“當然,天下萬物皆可殺人。”
蘇凡站起身,凝重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說道:“通知大理寺的人吧。”
蘇凡和澹台舞返回神都的時候已是正午,陽光很足,卻不見一絲暖意,秋日的天氣就是這樣,涼風襲來,總會有一種蕭瑟之感,即使在熱鬧繁榮的神都依舊如此。
那種蕭條並非景致,而在人心!
陳大人的府宅一如往常,門口有仆役在把守,大院裏下人們正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他們正在為府上準備著午飯。
陳大人的外孫最近染上了風寒,小臉通紅,食欲不振,情緒也很不好,低著頭坐在假山旁一直悶悶不樂。
小孩子的心情就是這樣,變臉也比變天都快!
好幾個丫鬟和下人在他身側,伴著鬼臉含著笑意,想盡辦法逗他開心。
陳大人的外孫是府上的掌中寶,就連陳大人也是極為疼愛寵溺,屬於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上怕掉了。
“這小祖宗真是太難伺候了。”一個仆人扮鬼臉扮的有些累了,站起身不滿的抱怨著,陳大人的外孫才兩三歲,自然聽不出他言語之中的厭惡之感。
另一個丫鬟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你小點聲,就不怕別人聽見,去陳大人那裏告你一狀啊。”
一聽見陳大人,那名仆人便不由縮了縮脖子,心生懼意。
雖然陳大人對外一直顯得平易近人,謙遜有禮,但隻有在府上伺候了不下十年的他們這些奴仆才最清楚陳大人的性格。
“咚咚咚……咚咚咚……”
一連串小鼓敲擊的聲音就像是動聽的音符在假山旁響起,始終悶悶不樂的陳大人外孫聽聞一下子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撥浪鼓,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
手拿撥浪鼓的人是蘇凡,他一邊晃動著撥浪鼓,一邊朝著陳大人的外孫子走來。
“你是誰?”陳府的下人不知道蘇凡的來曆,更不認識他,不免心生警惕,如果陳大人的外孫有什麼閃失,那他們可都別想活了。
“我們是來府上作客的。”澹台舞的身影在蘇凡後麵走了出來。
陳府管家站在澹台舞的身側說道:“這位是來自月宮的澹台姑娘,還不趕快行禮。”
“見過澹台仙師。”幾名下人聞言,嚇的身子一僵,趕緊躬身行禮。
一旁的陳大人外孫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路還沒能走穩,搖搖晃晃的朝著蘇凡走去,伸手想要去拿蘇凡手裏的撥浪鼓。
蘇凡笑著摸了摸陳大人外孫的頭,然後將撥浪鼓遞給澹台舞,對著她說道:“你先帶著他去附近玩會兒。”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澹台舞抓起陳大人外孫的小手打算將他帶向別處。
“哎,仙師,您這是何意啊?”陳府管家一看,感覺事情有些不妙,忙陪著笑臉擋住澹台舞的去路。
“嗯!”
澹台舞黛眉皺起,臉色深沉,身上的氣勢擴散而出,猶如泛濫的洪水蕩漾開來,直接將陳府管家震倒在地,毫不留情麵。
“你……你……”陳府管家躺在地上指著澹台舞麵露駭然,其他仆人丫鬟一個個嚇的渾身顫抖不敢說話,他們哪裏是修行者的對手,何況對方又是月宮的人,無非是自尋死路罷了。
澹台舞冷哼一聲,便朝著陳府門外走去。
蘇凡沒有說什麼,緩步向陳府的正堂走去。
陳大人今天身體不適,並沒有上早朝,下人們說一整個上午他都在正堂書字,並沒有離開半步。
今天的陳大人隻穿了一件平時在府裏穿的棉絲白袍,頭發被挽成一個咎,梳洗的一絲不苟。
大戶人家的掌權者本該如此!
因為天有些冷,他穿了一雙棕色的毛靴,靴子上沾染著不少的灰塵。
蘇凡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正堂內淩亂的散落著數張白紙,上麵的字寫的行雲流水,鏗鏘有力。
俗話說字如其人,你若想看透一個人,隻要看了他平時寫的字便好。
陳大人正在桌案前凝眉奮筆疾書,顯然並未注意到蘇凡的出現。
蘇凡隨手撿起落在椅子上的書紙,笑著說道:“陳大人的字柔和中帶著勁韌,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字啊。”
“嗯?”
陳大人眉頭一皺,筆未動,抬起頭時正好對上了蘇凡的雙眼,然後趕緊露出笑意,笑容和藹,說道:“蘇小友,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讓下人提前通傳一聲。”
蘇凡眼眸平靜,看著陳大人臉上的表情變化,說道:“我怕掃了陳大人的雅興,更怕陳大人不願見我,畢竟我這也算是不請自來。”
陳大人神態如常,說道:“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前日我和蘇小友一見如故,很想找機會再和你好好聊一聊,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麵了。”
蘇凡笑而不語,諱莫如深。
陳大人放下筆,來到上首,倒了兩杯茶,對蘇凡說道:“這裏有些亂,你別介意,過來先喝杯茶吧。”
蘇凡點頭,走到陳大人身前,搖晃著手裏的茶杯,卻並未喝下,看著他說道:“陳大人應該從明河郡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時候就知道我會來吧。”
“呼!”
正堂內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很疾,吹的地上書紙亂飛,簌簌作響。
疾風並非從外麵吹進來,而是自正堂內生出,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是陳大人忽然外放的真氣所凝,他在朝雖是文官,但也是一名武者。
他藏得很深,朝野上下,沒人知道他會武,當然,也從沒有人真正的關注過他。
如果蘇凡沒有在明河郡發現那些蛛絲馬跡,如今看到陳大人這樣,恐怕他也會吃驚不已吧。
陳大人臉上的和氣不再,轉而變的有些猙獰,與先前禮賢下士的模樣猶如天壤之別。
如果與他親近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怕是肯定也會嚇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