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離奇

第四百四十一章 離奇

房間裏的氣氛耐人尋味,八皇子開口問道:“你真的是淮秦姑娘的遠房表哥?”

“不是,隻是當初在江南時,我救過她的命,而她這麼做,也隻是報恩而已。”

蘇凡起身撫去青衫上的褶皺,沒有繼續再圓那個本就不真實且漏洞百出的謊言,繼續說道:“其實我跟她並不熟。”

八皇子眯起眼睛,並未言語,他所在乎的是蘇凡最後的這句話,他需要從蘇凡的臉上辨別對方此話的真假。

“這次多謝八皇子了,如果沒有什麼吩咐,那小人就先告辭了。”蘇凡拱手說道。

八皇子眯著眼睛依舊沒有說些什麼。

蘇凡走出房間外,小濤仍舊寸步不離的站在那裏,眼中有些好奇和疑惑,想必剛剛他和八皇子的對話,小濤都聽在了耳朵裏,這倒是無形中給了蘇凡一些好的想法。

淮秦一直等在長廊的拐角處等著蘇凡,看見他走來時想要上前與他說幾句話,卻在他那雙好看的眼睛中讀到了一些否意。

看樣子那表哥的身份應該是被八皇子給識破了。

林老強大的神識遍布四周每一個角落,蘇凡做些什麼,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蘇凡並不想引起八皇子的誤會,所以他和淮秦的關係必須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之上。

兩人擦肩而過,蘇凡平靜的點頭,算是做為普通的問候。

淮秦昂著頭,像是一隻美麗又高傲地白天鵝,隻是她此刻心裏情緒的波動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那是驚濤駭浪!

在盛夏最後也是最為難熬的幾日中,神都還算平靜,除了百宗朝聖的熱鬧氛圍,再無其它可供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初秋剛到,樹葉還未來得及凋零,神都終於迎來了一年之中專屬於這裏的雨季。

不同於江南的梅雨時節,神都的雨落的要更為清涼,清涼的令人舒爽。

一場秋雨一場寒,燥熱隨著地麵的蒸氣揮發到天上,涼意襲來,秋風瑟瑟。

在朝為官的大人隨著年齡的增大,退下來後多半會客居神都,隻有少數人會退隱郡鎮,大家都稱他們為員外。

清晨,陽光被烏雲遮住,微風帶著涼意吹過青石街道,過往行人百姓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昨夜剛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濕潤,路麵的積水還未完全幹涸,很是涼爽。

張員外府邸大門外,慢慢聚集了不少百姓,對著府內指指點點,低聲交談著什麼,神色都有些惶然。

旁邊偶有大理寺和法司律的官員經過,百姓們也都識趣的讓開身子,不去打擾他們。

一個牙齒不全,說話漏風的老漢,瞪著一雙看戲的大眼睛,對著身邊的人問道:“傳言是真的嗎,全府上下一百三十二口人都死了,這麼恐怖!”

老漢身邊是一個中年男子,單手摸著下巴,裝出一副諱莫如深且高深莫測的模樣,看向張府之上的牌匾緩緩點頭。

老漢聞言呲著一對兒大板牙,渾身一個激靈,說道:“怪不得我今早經過這裏就感覺到陰風陣陣,煞氣迎麵撲來,好生猛烈。”

旁邊的小姑娘聽了心中害怕,不停的往自己娘親的懷裏鑽,好像聽到了什麼嚇人的鬼怪一般。

“去,去,去,你們少在那邪乎,把孩子嚇著了,老娘跟你們拚命。”

旁邊的婦女摟著自己的閨女,說道:“府裏的人隻不過是暈了過去,根本都沒有死,別聽他們瞎說。”

“但據傳那個張員外好像是死了吧。”

人群中不知是誰開的口,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婦女拉著自己的女兒往家走去,人群漸漸散開,不再議論。

有些事的議論就和比試切磋一樣,講求的是點到為止,誰也不想因為下手重了而得罪一個人,同樣,誰也不想因為話多了半句而惹禍上身,招惹來殺身之災。

況且這件事確實挺邪乎的,誰也不願意為了看熱鬧,而去招惹是非。

在神都這種天子腳下死人,事情的嚴重性可大可小,如果死在黑暗中,無人知曉,那自然不會引起關注,但若是如張府這般幾乎轟動了整個神都,那便不得不重視起來。

大理寺專門負責辦案的人來了,法司律的人同樣也來了,足見朝廷對此事的重視。

一般來說,這樣的案件法司律的人本沒有權利來查案,但因為這件事牽扯的比較大,兩位皇子都非常重視,所以法司律的人直接拿著皇後葉勒氏的手諭也前來探查。

張員外年輕的時候在朝為官,其實並沒有受過多大的重用,也沒有受過多大的關注,平平無奇的走完了他的官路。

但當正直壯年的文帝十五年前一病不起,皇位有可能易主時,這個張員外便慢慢變的重要了起來。

至少兩位皇子都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

張府的大院很寬敞,客房、主堂、廚房加起來足有幾十間。

張員外的直係親屬和傭人丫鬟躺在不同的地方昏迷不醒,仿佛在這之前大家都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一般。

大理寺的兵吏在查案上顯然要更有經驗,除了昏倒在地上的人,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處蛛絲馬跡。

金刀晨凝眉看著幾名法司律的衙差將銀針叉進一名昏迷的丫鬟手指上,低頭不語。

令他們昏迷的原因應該是中毒了,但能讓整個府邸的人悄無聲息的中毒可不簡單,而且還沒有驚動夜間巡邏的官兵,這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銀針被拔出,而且變了顏色,可以斷定的確中了毒,金刀晨麵色一變,忙問道:“能看出來中的是什麼毒嗎?”

衙差搖了搖頭,說道:“得將屍體運回去交給藥師查看。”

金刀晨點點頭,旋即將目光望向正堂的方向,目光慢慢冷了下來,那裏有大理寺的人在把守,不準任何人進入。

這幾年大理寺屢破奇案,風頭正盛,受到朝廷百官的認可,行事極為張揚,根本未把法司律的人放在眼裏。

這幾年法司律的人漸漸變成了朝廷的幕後工作者,或者追查一些無關痛癢的案子,朝中早有傳聞,不出幾年怕是大周的兩把利劍便要合二為一了。

到那時誰來做主?

對於被吞沒的一方,那將是何等的諷刺!

法司律的一名衙差貼著金刀晨的耳邊說道:“大理寺的那位知大人還沒有來,他們為了保護現場不準任何人進去,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哼。”金刀晨冷哼一聲,拂著衣袖將目光望向別處,觀察其他地方會不會有發現。

初晨已過,查案的事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張府那些昏迷不醒的人都被運回了衙府,由藥師親自探查。

在神都發生這樣的事,幾百年來都是頭一遭,詭異的感覺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所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自然變的無比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