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黑牌
蘇凡猶豫片刻，拱手說道：“草民正有此意。”
“可是在我看來你好像還不夠資格吧。”
八皇子靠在椅子上，審視著蘇凡，在他眼裏蘇凡隻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和那些正道宗門的天才弟子無法比擬，出身不是正統，又如何能令他重用呢。
蘇凡臉上並未出現多少難堪之色，露出笑意，直起身子說道：“八皇子之所以如此看重那些所謂的天才無非就是他們身後皆有世間的大宗門做依仗，對吧。”
八皇子挑眉，不置可否，隻有籌碼足夠，你才有資格加入這場賭局，你才能令人正眼相看。
蘇凡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塊黑色的牌子，丟給了八皇子。
牌子很普通，材質也很普通，但上麵的符文卻不普通，因為那是光澤的烙印，無法複製。
八皇子僅僅隻是看了一眼，瞳孔便不由縮了縮，說道：“你是魔訶族人！”
蘇凡並未否認，隻是說道：“我此次來參加百宗朝聖，所代表的就是這個族人的意誌。”
八皇子看著牌子，慢慢笑了起來，如果能得到百族之中最為驍勇善戰的民族的支持，再加上母後的葉勒族，那到時還有誰敢反對他登基呢！
八皇子也是沒想到今晚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收獲，伸手點向蘇凡，神色和語氣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不再如先前那般高傲，笑著說道：“蘇凡對吧？”
蘇凡拱手，回道：“正是。”
“我早就說過你可以的，而且你還是淮秦姑娘的表哥，不論如何我都會滿足你的要求。”八皇子點頭繼續說道。
蘇凡說道：“但我有一個要求。”
八皇子眉頭不留痕跡的皺了一下，心裏雖有些不悅，但嘴上還是說道：“講。”
蘇凡問道：“之前被皇後娘娘救走的白衣嫖客，他現在還在京城吧？”
八皇子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在，你要見他？”
“我要殺了他。”
蘇凡說話時很平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並沒有問白衣嫖客的身份和地位那些繁瑣的事情，直接點明他的目的，也表明他既然敢問，就不會忌憚那些。
八皇子手一頓，然後慢慢端起翠玉茶杯抿了一口尚溫的龍井，權衡一陣，說道：“小濤，去南合院把白心叫來。”
門外的青年應聲離開，八皇子思索一陣又衝著門外吩咐道：“林老，你也去吧，封了白心的功力。”
那個淫亂神都的白衣嫖客叫做白心，蘇凡也是在八皇子的口中才得知。
隻聞其名時會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卻幹著豬狗不如，傷天害理的事。
從小院被逼無奈放走他的那一晚開始，蘇凡一直都想宰了他，並如心魔一般纏繞著蘇凡的心智。
包括今晚來見八皇子，除了正事，更多的則是因為這個私心。
他選擇在這個時候擇明君，是從前日那座鮮有人至的府邸中看過了婆婆的信後決定的，而他要殺白心是從很多時日以前就下定了決心。
白心是被小濤帶進來的，沒有五花大綁，隻是隨意將雙手捆住，他已經被林老封了功力，再難有所作為。
蘇凡的麵色也很平靜，看著白心走到自己的麵前。
白心的麵色也很平靜，即使自己的功力被封，此刻雙手也被捆住，但他始終是葉勒族人，他不相信八皇子會為了一個無名小輩殺了自己。
蘇凡站起身，雙手自然垂落，說道：“有想過會有今天嗎？”
“今天？”
白心挑著眉頭，麵露不屑，說道：“今天對我而言有什麼不同嗎？”
蘇凡麵色慢慢沉下，說道：“今天是你的死期。”
白心反聲嘲笑，說道：“在八皇子麵前你敢說殺我？”
蘇凡嘴角露出一抹譏諷，這世界上總有一些自以為是的人，他們即使死到臨頭仍然洋洋得意，看不清局勢。
八皇子麵色沒有動容之意，白心能在他平靜的麵色下看到一絲默許。
那是對於蘇凡的默許，而絕非他！
白心直到這時才有些慌亂，看向八皇子說道：“八皇子，你也要殺我。”
八皇子搖了搖頭，說道：“白心，話不可亂說，你是我母後族人，我怎麼可能會殺你呢。”
白心聞言心下稍鬆一口氣，隨即心下狂跳，看向蘇凡。
八皇子是不會殺他，但這並不能代表他會阻止蘇凡殺了自己，一如自己剛剛所想他一直在默許蘇凡的意思。
如今自己功力被封，雙手又被捆住，別說還手，就連逃走都幾乎沒有可能。
白心的心思轉的極快，說道：“蘇凡，我跟你遠來無怨，近來無仇，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蘇凡看著白心，露出笑意，說道：“你錯了，我殺你和仇怨無關。”
白心皺眉，說道：“那和什麼有關？”
“做人的道品，修習的道心。”
蘇凡開口，身影晃動消失在原地，空氣中隻殘留著一道星火。
白心瞳孔猛收，駭然失色，眼前的星火仿佛一把利劍，劃破長空，劃破束縛著他的繩索，也滑坡了他湛白的衣衫。
星火是淡藍色的，稀疏不密，像一條名貴的綢緞。
鮮血的猩紅色的，濃稠的漿液噴湧而出，就像是紅河的水。
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在燈火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白心在自己臨死前看到的這幅畫麵，對他來說應該是莫大的嘲諷吧。
白心的屍體是由曲樓的下人拖出去的，包括地上殘留的血跡也是他們收拾的。
整個曲樓的幕後管理者都是當朝皇後的人，八皇子自然不會擔心有什麼弊壞的消息傳出去。
下人收拾妥當，躬身而退，房間裏再次變的安靜下來，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道慢慢被檀香蓋過，好像剛剛地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八皇子靜靜的打量著蘇凡，他本以為今晚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淮秦終於肯見自己，但現在看來今晚最重要的事恐怕要屬蘇凡手裏的那隻黑牌了。
不論蘇凡在魔訶族究竟有多大的份量，但至少這代表著魔訶族的黑牌可是上百年沒有出現在中土了。
單憑這一點便足以令現在的八皇子重視，在如今這個風雨飄搖的神都中，容不得有半點閃失，所以容不得他有任何一次錯誤的判斷。
識人和殺人一般，寧可錯識一百，也決不放過一個。
修道之人最忌諱道心受影響，從看到那一家三口慘死之後，蘇凡便知道他的道心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如今殺了白心，也算了卻自己心中的執念，還為那一家三口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