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青如一

第四百二十七章 青如一

童詭手裏的那把匕首成功沒入了天不語的胸口,也隻是刺進半寸便再難前進分毫。

童詭的臉上慢慢露出了驚慌之意,以他的身份以及在挲夜閣的地位,能讓他露出這種神情的人或事,少之又少。

在金色的牡丹花海之上走來一人,禦空而行,淡然自若。

來人麵容冷酷,一頭黑發被束成一個咎,垂落至脖頸處,身上散發著有實有形的青色光華,那是將真氣轉化成真元進入神通領域的標誌。

來人是一名名副其實的神通領域強者!

童詭頓時感覺一陣沉悶之感,仿佛空氣都被這股青色光華擠壓,令他的呼吸變的困難起來,五髒受損。

“你是青如一!”

童詭瞳孔大張,驚呼道:“你不是文帝的貼身侍衛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怎麼可能。”

文帝如今受病魔困擾,多年來始終養在宮中,而作為文帝身前的侍衛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這件事不隻是童詭沒有想到,想必整個天下的人都沒有想到。

青如一沒有說話,右手抬起,隔空將童詭托起,然後慢慢緊握。

他的動作很簡單,也沒有多少氣勢,但就是令童詭無法反抗。

因為呼吸困難,童詭的臉色開始漲紅,額頭之上青筋暴起,痛苦的掙紮著,表達著他對活下去的渴望。

天不語淡漠的看著他,說道:“青如一十五年前就在我身邊了,比你早兩年。”

童詭放棄抵抗,心中已經生出了絕望,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可笑。

青如一在天不語身邊十五年,他卻沒有發現對方,這不是莫大的諷刺又是什麼,但隨即他也就釋然,畢竟那可是文帝的貼身侍衛,能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童詭死的很平靜,甚至可以用安詳來形容。

之後神都便傳出消息,天不語被刺客暗殺,雖沒有成功,但也受傷不輕,需要靜養,期間謝絕所有來訪的賓客,包括所有人!

神都外有一處村落,修築典雅卻不奢華。

村尾有一間農家小院,籬笆圍成,裏麵種了很多小菜,青黃有序。

盛夏已過,蔬菜成熟,恬靜的田園風光令人心曠神怡,美不勝收。

過村是一座青山,枝繁葉茂,很多逝去的老者便安葬在這裏。

站在青山上正好可以望見那間小院,視線極好。

站在院落裏也正好可以看見山頂的那顆青鬆,以及青鬆下那道白色身影。

農家人是一對兒樸素的年輕夫妻,丈夫上山砍柴,妻子正在熱著晚飯,等待著丈夫回來。

小女兒便在院子裏玩耍,她看到了山頂的那道白衣身影,直到對方消失不見,她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過,眼裏充滿好奇。

小孩子心思純粹且幹淨,他們往往可以預知到很多即將發生的事情。

“娘親,山頂的那個人好可怕。”小女孩的聲音還很稚嫩,不太懂得該如何表達她此刻的害怕。

樸素女子頗有幾分姿色,露著笑意,說道:“傻丫頭,山頂哪有人,快去洗手,要吃飯了。”

傍晚時分,男子已經回來,卸下柴火,親了自己娘子一下,又抱起女兒來到飯桌前吃著晚餐,有說有笑,一家人其樂融融。

白衣嫖客無聲的走了進來,羅霍則靠在門口慢慢搖頭,他知道對方要做什麼,已經禁欲了幾天,又不敢回神都,他怕是早已按耐不住了吧。

“淫物。”羅霍嗤笑,卻並未阻攔。

小女孩又看見了傍晚的那個白衣嫖客,嚇的趕緊往父親的懷裏鑽。

男子看著走進來的生人,臉上提高了一些警惕,起身說道:“你是誰?”

白衣嫖客沒有回答他,眼神中似乎燃燒著火熱一直看著男子的妻子。

男子預感到一些不妙,正要阻止,白衣嫖客已經出手。

溫熱的鮮血在男子的胸口噴湧而出,灑在小女孩的臉上,她已經嚇傻了!

女子捂著嘴巴,滿臉不可置信,正要上前扶住已經緩緩倒下的丈夫,卻被白衣嫖客拽住了頭發。

白衣嫖客喘著粗氣,仿佛一刻也不想等待,將女子拽進房裏。

痛苦的嚎叫和低微的迷亂之聲在房間裏傳出。

小女孩怔怔的坐在地上,看著死不瞑目的父親,然後哭出了聲音。

過了很久,白衣嫖客夾著衣衫不整的女子走了出來,享用完之後他自然不會留著這個女人的命。

將已經斷了氣的女子扔到他丈夫身前,白衣嫖客依舊麵無表情,正準備對著小女孩出手時。

院落裏突然刮起一陣狂風,淩亂不止。

那是劍氣!

墨尺的劍氣!

白衣嫖客和羅霍感知到危險,同時撤身而退,躍至房頂。

小院的四周湧進來大批大理寺的兵吏,將這裏圍住。

正門被推開,知沙一行大理寺的高手齊齊走進,緊隨其後的是南煙以及南齋教宗的一位長老。

為了抓住羅霍,南齋教宗此次可是派出了這位在宗內地位頗高,實力極強的長老,豫吾行這位貨真價實的神通領域強者。

劍九塵和蘇凡從外圍落至院中,看著地上已經死去的年輕夫妻,臉上皆是露出憤然之色。

蘇凡的臉色很罕見的露出陰沉之色,在關外磨礪這麼多年,他已經很少會露出這種神色了。

男子慘死,女子奸殺,女兒被嚇傻,這一家普通的百姓本該過著平淡美滿的生活,卻因為白衣嫖客和羅霍的出現而被打破,甚至變的慘不忍睹。

天道若公,又怎麼會讓如此幸福美滿地一家人落得如此下場。

既然天道不公,那就揮起手中的劍,一劍斬了便是,不管站在對麵的是誰。

桌上的飯菜已涼,地上的鮮血卻還溫熱。

蘇凡將小女孩抱起,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血跡,然後看向白衣嫖客和羅霍,露出溫和的笑意,淡淡的開口說道:“我是蘇凡,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下了地府也好有個交代。”

見到眼前這幕殘忍畫麵的沒有人不會動怒,不隻是蘇凡,大理寺和南齋教宗的一行人無不麵色沉重,在自己的眼前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不得不做些什麼。

比如,不論大周的法律怎樣,眼前的這兩個人今晚必須得死。

修行界亦有修行界的定律!

羅霍冷笑,說道:“口出狂言的小子,這麼多天了,你們圍剿過幾次了,有成功過嗎?”

蘇凡舔舐著幹澀的嘴唇,並未說什麼,他行事向來不喜歡多說一些無謂的話。

有風起,卷雲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