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好久不見
劍光在曲樓內閃耀,浮華湧動,驚勢寰宇。
等劍光消散,狂風漸停,眾人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視線得以聚焦。
巨蠻和那名青年兩人合力才擋下墨尺的驚天一劍,看的眾人瞠目結舌,卻也在意料之中。
然後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微微上移,便看到劍九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穹梁之上,慧芷蘭得身旁。
劍九塵看向慧芷蘭,問道:“聽說摘下你的頭花就要和你共度一夜?”
“沒錯。”慧芷蘭站起身,沒有絲毫的氣勢,露出一副任君采擷的姿態,能和劍九成這樣的風頭人物一起,哪怕隻是相識也是極好的一件事。
劍九塵沒有急著動手去摘慧芷蘭頭頂的頭花,而是緩緩皺眉,問道:“還有沒有其他條件了。”
慧芷蘭露出笑意,說道:“正常的話,還需要打敗我,但是……”
劍九塵聞言不禁長舒了一口氣,也不顧是否禮貌,直接打斷慧芷蘭的話,頗為正直的揮手道:“那還是算了,我從不打女人。”
望著劍九塵迅速落下的身影,不隻是慧芷蘭,其他人也都一時間怔住了,她的意思很明顯,那副任君采擷的樣子幾乎另所有男人動容。
可劍九塵的意思也很明顯,他對她並不感興趣。
蘇凡衝著落回平台的劍九塵豎起一根大拇指,後者挑了挑眉,坐回長椅上繼續悠哉悠哉的喝著酒。
天舞結束,爭鬥也告一段落,大家不禁有些意興闌珊,各自回到房間繼續聽曲。
劍九塵身邊的姑娘看著他,笑問道:“拒絕我們武秀慧姑娘的,你還是頭一個呢。”
蘇凡和劍九塵碰了一下杯,替他回答道:“九塵兄可是個癡情的男人,他有喜歡的人了。”
劍九塵聞言,趕緊放下酒杯,詫異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還知道她是個尼姑。”蘇凡笑著搖搖頭,看來酒後不止吐真言,而且還多忘事啊。
“瞎說。”劍九塵反駁一句,繼續喝著酒,也沒有再就解釋什麼。
曲聲悠揚傳來,唱曲的姑娘生的有些柔美,聲音如黃鸝鳴翠,婉轉動聽。
她一連唱了四支曲子,但蘇凡最喜歡的還是她現在唱的牡丹紅,聽的有些入神。
劍九塵在一旁喝著悶酒,蘇凡則緩緩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手掌輕輕的打著節拍,享受這一刻的輕鬆。
“砰!”
一陣摔門聲突然響起,曲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驚訝的舉目望去。
蘇凡皺眉歎息,他有算過,每當自己想要靜下來享受一番時,總會有事情發生,擾了他的興致。
摔門而進的是一名女子,麵容純美,臉色沉靜,如果不是帶著怒氣,那應該是天下間最完美的一張臉。
幾個姑娘自然認識她,正是曲樓的文秀,淮秦。
蘇凡摸了摸鼻子看著淮秦,再見麵時,他的心裏多少還是帶著一些愧疚的。
不管怎麼說,當年還是自己食言了。
今晚的淮秦很美,或者任何時候的淮秦都很美,美的自然,美的不施粉黛,美的無法去挑剔。
淮秦冷著一張俏臉,聲音也很冷,說道:“你們先出去。”
幾個姑娘不解,也怕驚擾了客人,各自麵麵相覷。
白衣姑娘看向淮秦,露出恭謹的笑容,說道:“淮秦姐姐,你這是何意啊?”
“我說都給我出去!”
淮秦終是喊了出來,再也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
幾個姑娘直接怔住了,在她們的印象裏,淮秦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女子,帶有特別的江南煙雨氣息,柔軟的像一團捏在手心裏的霧。
蘇凡也有些詫異,但他很快神色便恢複如常,他知道淮秦在再見到自己的那一刻怨氣有多麼重。
幾個姑娘在怔住幾息的時間後,全部起身退出了房間,她們不敢掃了劍九塵和蘇凡的興,但她們更加不敢得罪淮秦這個人。
所有人都出去後,淮秦便將目光望向劍九塵,用餘光瞟向一旁的蘇凡。
那意思很明顯,我的人都出去了,那你的人呢。
劍九塵臉上湧現出好奇的神色,端著酒杯就那麼舉在半空,一會兒看看淮秦,一會兒又看看蘇凡,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不住的點頭。
蘇凡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氣,說道:“九塵兄,你也先出去吧。”
“啊,啊?啊。”
劍九塵怔怔的反應了半天,知道這場大戲自己是無幸目睹了,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後,才悻悻的離開了房間。
所有人都出去後,諾大的房間隻剩下蘇凡和淮秦兩人,以及她身上散發而出的淡淡體香。
蘇凡有些懷念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神帶著幽怨的淮秦,微微歎息,說道:“先坐吧。”
淮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在了長椅上,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兩人再見的場景。
隻不過這樣的一種再見方式是最令她失望的,就如同當初的失約,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出現,眼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似乎仍舊沒有要來找自己的意思吧。
哪怕她已經使自己在神都極為出名,哪怕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她,但眼前的少年似乎並沒有這麼做。
不!
曾經的青澀少年如今已經成熟穩重了很多,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也更加耐看。
淮秦看的入神,隨即搖頭。
隻是他應該已經忘了自己吧,淮秦在心裏苦笑,麵上卻依舊讓自己保持著優雅。
“好久不見。”
蘇凡看著身旁久違的佳人,神情不再如往常那般平靜淡漠,其實以淮秦如今的名聲,在神都根本無需打聽,到處都能聽到有關於她的事情。
淮秦淡然一笑,看向別處,盡量使自己平和下來,說道:“才五年六個月零二十八天而已。”
淮秦的言語之中帶著很深的怨氣,蘇凡能夠聽的出來,當初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或是什麼樣的想法,始終是他失了約,那麼錯就是他的。
蘇凡再次歎息,看著這個五年來沒有絲毫變化,柔弱卻又倔強的女子,眼中滿是疼惜,說道:“這五年你還好嗎?”
淮秦聞言,忽然轉過了頭,眼裏有些霧氣,就這麼直視著蘇凡,緩緩開口說道:“你說呢?”
屋子裏再次變的安靜下來,有悠揚的曲聲從窗戶外傳來,襯托著這份壓抑的氣氛。
蘇凡從未有過這樣沉悶的感覺,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甚至比麵對神通領域的強者時還要讓他頭痛,令他無所適從。
淮秦一雙幽怨的眼睛依舊在看著他,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這個奪走了她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