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有去無回的任務
漠天關的議事廳旁也有一座演武場，今天並無玄兵在此操練。
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將大漠炙烤的猶如一座火爐。
幾十名囚犯站在場中等待著胡大將軍的召喚。
沒人知道胡大將軍為何要見他們，就像沒人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各個心生不解，三五成群低聲議論著。
“胡大將軍不會是看咱們最近勞苦，打算慰問然後獎賞咱們吧？”
“你想得倒是挺美啊，別忘了咱們的身份，不罰咱們就是萬幸了。”
“不過說真的也還是有可能的，不然這種小事還能勞煩胡大將軍親自出麵嗎？”
“慰問獎賞就能請得動胡大將軍了？”
囚犯們在私底下猜測不已，爭論不休，有往好處想的，也有往壞處想的，討論聲越來越大。
“最近戰事吃緊，和大意帝國交鋒數次皆是慘敗，這件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直到一名年歲尚大的老者開口，周圍的議論聲才漸漸隱沒，最後場間變的異常安靜。
蘇凡聽到了那名老者說的話，眉頭不由微微皺起，老者的話不無道理，這種時候不論賞罰都毫無意義，誰又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呢？
更何況是胡大將軍這樣的人物！
不久，武台上緩緩走來一人，場下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皆是舉目望去。
來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身穿最普通的棕褐色武服，頭發被挽成一個髻，蒼龍眼，留著一字胡，氣息祥和，綿遠悠長。
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兩名身穿鎧甲的勇士，如虎狼蟄伏。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是因為他們知道來人就是平日裏難得一見，或者說存在他們茶餘飯後的故事中的西州漠天關大將軍，胡牧！
蘇凡悄然運起觀微經，發現胡牧也是一名名副其實的神通領域強者，也難怪他能鎮守漠天關這麼多年，敢與大意帝國正麵交手，其實力果然不俗，想來大意帝國也是忌憚這位大將軍，才會遲遲不願進攻漠天關。
“大家近來辛苦了。”
胡牧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所有囚犯愣住了，難道真如大家之前議論的那樣，他是來獎賞慰問這些人的？
“胡大將軍，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場下有人大聲的回道，能聽到胡大將軍這樣的話，令的他們各個振奮不已，仿佛有這句話他們就已經知足了一樣。
何況胡大將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微微彎著身子！
他們雖然是犯人，曾犯過王法，但像胡牧這樣的人，依舊值得他們尊敬。
胡牧露出笑意，聲音很平和，卻依舊能夠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大家雖是囚犯，但也是大周子民，我向來都是一視同仁。”
大周有這樣的將軍，何愁不會昌盛，又何愁邊關失守呢？
“可是……”
眾多囚犯還沉浸在胡大將軍平和的聲音裏。
這時胡牧突然話鋒一轉繼續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在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們來完成。”
所有人一怔，隨即抬頭看他，等著他的下文。
“去漠海舊址，毀礦！”
微風變疾，也更加燥熱。
“漠海舊址！”
“怎麼是那裏，我聽說大意帝國最近在那裏很活躍啊。”
胡牧話落，場間再次響起一陣嘈雜的議論聲，其中夾雜著震驚和惶恐，以及自然而生的畏懼。
胡牧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場間的這些囚犯雖然無人願往漠海舊址那種鬼地方，但他們知道他們別無選擇，因為他們是犯人，他們曾在自己的國土上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一名副尉走了出來，神情肅穆的看著這些囚犯，冷聲道：“你們誰是這裏領頭的！”
眾人聞言各個麵麵相覷，八營的囚犯都在這裏，首帳的老大是他們公認的蘇凡，雖然他本人一直沒有承認，但大家已經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而另一個老大張猛早已死在了雲水山中，其他囚犯自然也就變成了無主的蒼蠅，既沒有選擇投靠蘇凡，也沒有再敢找其麻煩。
場中沒人吱聲，副尉的臉色愈發難看。
“大人，我們領頭的在這裏？”小鬼左右瞧了瞧，衝著蘇凡眨巴了兩下眼睛，隨即將他推了出去。
副尉看了一眼蘇凡，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招了招手，轉身道：“跟我來吧。”
蘇凡皺眉，回身瞪了一眼小鬼，也隻得抬腳跟上去。
議事廳內寬敞明亮，都尉和副尉以及胡牧的一些親信都在其中，相對於這裏來說，這樣的陣勢算是大的了。
胡牧坐在上首看著蘇凡，張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凡。”蘇凡開口回道。
話落，隨後便見一名親信上前在胡牧耳邊低語幾句，之後他才似懂的點點頭。
“原來你是北天教宗的弟子。”
胡牧話落，下首坐在椅子上始終低頭擺弄著手裏一麵銅鏡的青年微微抬首，掃了蘇凡一眼，然後繼續垂首。
“是前弟子。”蘇凡搖了搖頭，開口回道。
“不重要。”
胡牧擺擺手，說道：“我想對你說的是這次的任務很重要。”
蘇凡眼睛眯了眯，並未答話。
他不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隻是覺得在這種時候，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有力量。
胡牧暗暗點頭，繼續道：“我希望你帶領他們把這次的任務完成。”
“胡將軍的意思是讓我們這些零散的囚犯去對抗大意帝國正規的軍隊嗎？”蘇凡說道。
“依目前的局勢來看，是這樣的。”
胡牧並沒有過多的去解釋或者說去掩飾什麼，雖然無奈，卻別無選擇。
“如今大意帝國虎視眈眈正緊緊的盯著漠天關，咱們玄兵也是分身乏術，何況你們也不需與大意帝國的軍隊正麵相抗，隻要毀了漠海舊址的地礦便可。”
一名副尉起身解釋道：“如今大意帝國瘋狂開采漠海中的地礦就是為了集攢重金製造火炮，從而再次發起猛攻，到那時咱們可經不起他們的雷霆一擊啊。”
蘇凡低頭凝思，這次的任務有多危險他心裏清楚，也正像剛剛胡牧話裏的意思，不隻是漠天關眾將士沒有選擇，他們這些囚犯更加沒有選擇。
如果要組建一支僅僅隻是有去無回的隊伍，那必定是他們這些囚犯！
這其中的道理蘇凡能想明白，自然也能看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