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有些感傷
“有小師弟在，咱們星耀峰今年一定可以揚眉吐氣。”乙二伸出了手，堅定不移的說著。
“嗯，一定能。”丙三也咬著厚厚的嘴唇，心情跟著激蕩起來，與乙二的手緊緊的拍在一起。
看著幾位師兄的神情，蘇凡也有些動容，笑著點了點頭，他本意是要在長生路上越走越遠，現在這條路上除了那道清麗的身影，更多出了一些親情。
“大師兄，畫門那邊還是要注意一下。”蘇凡皺了皺眉頭，那群隻會看勢力強弱的人等他進入內院，有了充足的時間後，有必要過去算算賬了。
“小師弟說的沒錯，那幫雜碎從沒真的幫過咱們，甚至還有些人暗地裏使絆子，要不是最近小師弟名聲鵲起，他們才不會收斂那麼多。”
乙二一想起那些勢力的眼神就恨的牙根直癢癢，說到底沒有實力還是會被人看不起，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也沒人會喜歡這種感覺。
“好了，別給小師弟太大的壓力。”大甲揮手打斷欲再說些什麼的乙二，雖然他們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蘇凡一個人身上，但大甲並不想因為這個而成為蘇凡日後的負擔，他未來的路是更高，更遠的，注定不會跟他這三位師兄同在一個高度，或者說是活在同一個世界裏。
“沒事，反正有壓力才會有動力。”蘇凡笑著搖搖頭，他聽聞過有關於內院的情況，那裏的首席弟子可不是外峰這些小屁孩可以比擬的。
大甲想起了些什麼，神色也變的沉重起來，對著蘇凡說道：“對了，小師弟，你今晚若是有空就先去去山洞那邊看一下吧。”
“怎麼了？”蘇凡眉頭皺了皺，他知道大甲口中的山洞指的是哪裏，不過那裏可是北天教宗的禁地，這次他卻主動要自己過去，不知何意。
“去了你就知道了。”大甲輕輕歎息一聲，帶著乙二和丙三收拾起碗筷來。
蘇凡眉頭皺的更深，山洞裏關著的那個人他知道，也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一些什麼，他知道今晚必須要過去看看了。
星耀峰的夜晚極美，這裏似乎常年沒有烏雲，隻有在崖畔翻滾的雲海，草木精華漂浮而出，也有靈獸互相追逐，猶如仙境。
荒涼了許多年的山洞旁的枯樹也長出了新芽，重獲新生。
晚風吹來帶著些許的涼意，星光下那抹倩麗的紅衣身影顯得特別的孤寂，讓人看著不禁心中升起一絲憐惜之意。
即使她是北天教宗的內院院主，地位超然，高高在上，可此刻看在蘇凡眼中卻和普通的鄰家女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回來了！”
蒹葭沒有回頭，隻是始終保持著仰首觀星的動作一直沒有變過，聲音裏有著長輩對晚輩的關愛，更充斥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淡淡憂傷。
“回來了。”蘇凡點點頭，沒有走到蒹葭的身前便停下腳步，轉頭望著山洞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深處的畫麵。
兩人久久都沒有言語，峰間很靜，涼風也停了下來，靈獸各自安眠，天上的星辰一眨一眨的，像是在訴說著對某些事物的思念。
這種時候，最容易觸景生情，一旦想起一些什麼，回憶便很容易如泛濫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他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我們兩人的關係。”
最終還是蒹葭先開了口，看著滿天星辰，聲音中有了一些動容。
那是哽咽，情到深處才會發出的歎息。
蘇凡已經想到他離開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然後再看向山洞的方向唯有一聲歎息。
他忽然間想起上一次臨別之際，孟星對自己說的話，他當時並沒有在意，更沒有想太多，因為他沒有想到孟星會以這種方式來讓蒹葭死心。
直到這一刻蘇凡才知道自己始終還是太過年輕，有很多道理他都沒有悟透，悟懂。
隻是這麼做，真的會讓這個倔強的女人死心嗎？
“他就是一個膽小鬼，徹頭徹尾的懦夫。”蒹葭的傷情最終轉化為了憤怒，近乎咆哮的開口喊道。
蘇凡知道這應該就是愛有多深，恨就有多大吧。
“最後……你見到他了嗎？”蘇凡的第一句本是想安慰，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那些酸人的話，這種時候說那些本就是多餘的廢話。
“見？”
蒹葭聞言，嗤笑出聲，像是在嘲笑她心裏的那個膽小鬼，不住的搖頭說道：“像他這樣的懦夫又怎麼敢見我呢。”
“你有想過他為什麼不見你，為什麼選擇這樣的方式永遠的離開你嗎？”蘇凡繼續開口，聲音很平靜。
可聽在蒹葭的耳中卻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她轉過頭，臉色深沉，說道：“你什麼意思。”
蘇凡繼續說道：“男人是最需要尊嚴的動物，特別是在那個讓他心動的女人麵前，為了這樣的尊嚴，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以為之去死。”
蒹葭沉默了，兩行清淚默默的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恨孟星，那個讓她當初拒絕了無數青年才俊甘願苦苦等待的男人，那個她愛了數年仍然癡心不悔的男人，她又怎麼能夠恨的起來呢。
她隻是恨命運的不公，恨老天無眼，一定要拆散當初那麼相愛的兩個人。
“他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你了，即使在最後時刻他仍舊沒有見你，並不是不敢，隻是想在你心中留下最好的一麵。”蘇凡搖搖頭，緩緩開口，他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孟星藏在心中的苦水，隻是這一刻說給蒹葭聽，也許會讓她心裏好受一些。
“可是這樣對我就公平了嗎？”蒹葭蹲下身子，雙臂抱膝，像個受傷的小女孩。
“這世界又哪有公平可言呢。”蘇凡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有著悵然，也有著感歎。
蒹葭始終壓抑著的情緒最後還是爆發了出來，不再壓製，旁若無人的放聲大哭。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神通強者，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院主。
這一刻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愛人離去，從此天人永隔，她需要發泄，需要把這傷心且糟糕透頂的情緒發泄出來。
這一晚沒人知道蒹葭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多久，哭成了什麼樣子。
隻有蘇凡像是天空一顆不起眼的星辰，默默的陪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