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世間始終難長生
送走了茉輕雪以後，再無人打擾，蘇凡抬頭望了眼璀璨的星空，時間尚早，隨即入定打坐，心無旁騖，開始修習。
也許提到天上的星辰，大家都不陌生，但若想真的透過那浮華的光暈看到本質，卻是極難。
蘇凡想看到本質，所以他不曾懈怠，他看過典籍，這個大陸上不止北天教宗對浩瀚的星辰有研究。
很多地方，很多宗門，甚至不分正邪
，他們都癡迷於星辰的奧秘，想要領悟透徹。
因為星辰的力量實在太過磅礴，曾有神通領域的世間巨擎修到無上境界，去過浩瀚飄渺的宇宙洪荒之中，雖然隻是窺的一角，卻足以令他們震驚不已。
那些巨擎甚至能夠深深的感受到長生就隱藏在宇宙洪流之中，就差那一絲的頓悟。
就像大周第一學者，天不語曾說的那樣：
世間始終難長生！
收回思緒，漸漸的在蘇凡心海之中形成了一張星辰圖，閃耀其華，天上的星光也仿佛彙聚在了一起，落在他的身上。
沐浴在星光下，蘇凡隻感覺心海之上一片徜徉，他就這麼的吸收著星辰光輝，異常滿足。
“外峰的人都在傳你領悟了星辰的奧義，但今晚的你在我看來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般可笑。”
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讓蘇凡的心神動了動，一抹怒意湧上心頭，睜開眼睛，便見到溪水之上那道倩麗的紅影。
蒹葭是神通領域的強者，玉足輕點著水麵，就這麼站在波光鱗巡的溪麵上，好像是水中的仙子，絕美無顏。
前提是除了她那一張冰冷的俏臉。
“你為什麼這麼說。”蘇凡怒意很快便消散，站起身平視著蒹葭，目光更是落在對方姣好的身材上肆無忌憚的注視。
他之所以這麼做也算是為對方剛剛那一席話做一個小小的懲罰。
“始終吸收星辰光輝，最多隻有洗經伐髓的功效，而這種功效，很抱歉，尋常的丹藥就能滿足。”
蒹葭皺了皺眉頭，蘇凡才將目光收回來，轉而望向夜空。
“一味的吸收星光，對你沒有任何幫助，隻會停留在原地。”蒹葭繼續道。
“也就是說我修習的方法不對嗎？”蘇凡凝眉深思，對於好的建議，他向來不吝求教。
“對。”蒹葭點點頭，並未說太多。
“那要如何做？”蘇凡看向蒹葭，他知道對方既然能出現在這裏，就一定是要告訴自己點兒什麼。
蒹葭緩緩道：“把自己當作天空中的一顆星辰，隻要用心去感受就好，這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至於更高的層次，就要靠你自己去領悟了。”
“感受！”蘇凡似有所頓悟，他曾經也琢磨過這兩個字，不過卻並未放在心上，如今細想下來，再加上這幾日的研習，卻是有著道理。
而一味的吸取星辰光輝，就好比鑽進了牛角尖，長久以後，隻怕會盆滿贏溢，適得其反。
“多謝蒹院主相贈良言，晚輩獲益匪淺。”蘇凡躬身行禮，蒹葭雖看起來肌膚細膩光滑，普通二三十歲的女子，但他知道對方至少也有花甲高齡。
“陪我出去走走。”蒹葭擺擺手，隨即輕飄飄的上了岸，說出一句讓蘇凡極為驚訝的話。
這麼晚，又是深山密林不說，她竟然要自己陪她走走，又如何能不驚訝。
不過最讓蘇凡心神難凝的還是蒹葭穿鞋的動作，微微彎下的腰肢，玉手撚發的神情，以及緩慢提鞋的優雅，在月光的照耀下，都顯得那麼嫵媚動人。
蘇凡不自覺咽了口吐沫，趕緊運起觀微經，清淨自心，去除雜念，挪開目光。
“走了。”
蒹葭的聲音傳來，蘇凡才收回目光，跟了上去。
林間的夜色不暗，相反，非常的幽白，背後的山神廟在夜色中逐漸隱沒，頗有一股“孤山城外寒山寺”的意境。
蒹葭順著小路而下，一路也不說話，蘇凡便覺得無趣起來，心想她難不成真的就是想要走走吧。
“蒹院主曾經也是星耀峰上的弟子嗎？”蘇凡還是決定找了一個話題開口。
“算是半個弟子吧。”蒹葭緩緩開口，蘇凡注意到她說出這句話的之前做了一個深呼吸，飽滿的胸脯微微挺了一下。
“半個是什麼意思？”蘇凡皺了皺眉，心想難不成是半途又轉到了其它峰。
其實蘇凡猜對了，但蒹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道：“選擇星耀峰，你後悔嗎？”
“不後悔。”蘇凡搖搖頭，說道：“星耀峰現在的確落寞了，但它至少曾經輝煌過，而誰又能夠保證它以後不會更加輝煌呢。”
蒹葭聞言，腳步頓了頓，看著蘇凡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神，不由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曾經的那個男人也是這般自信。
蒹葭回過神，繼續往前走：“不會再有那個精才絕豔的人重現星耀峰上的輝煌了。”
“為什麼？”蘇凡凝眉問道。
“因為北天教宗的前身叫做玄武宗，曆代掌教也都出自玄武峰一係，這叫傳承。”蒹葭聲音有些動容，道：“而所謂的傳承是不允許遭到威脅的。”
蘇凡麵色沉靜，他懂得樹大招風的道理，自然也在一些野史中聽聞過一些傳聞。
曾經的星耀峰太過璀璨，所謂功高震主，這句話不隻是適用於朝野中。
不過這些隻是傳聞，極少數聽聞過這些的弟子都沒有放在心上，大家都是北天教宗的弟子，自然是一榮共榮。
開始蘇凡也這樣認為，不過今天聽聞院主級別的人跟自己說出了這番話，他也開始相信這其中的秘辛了。
蒹葭繼續道：“你很不錯，也很優秀，聽到這裏，你還打算留在星耀峰上嗎？”
“當然。”蘇凡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很平靜。
“你不怕？”蒹葭轉過頭，有些意外，凝視著他的他的眼睛。
“怕。”蘇凡回答的毫不猶豫：“但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至少他已經把那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蒹葭點點頭，收回目光，什麼也沒有說，繼續順著山路往下走。
蘇凡不知道蒹葭究竟要走到哪裏，但他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所以他跟了上去。
蒹葭是神通領域的強者，又是北天教宗內院的院主，不會無緣無故就注意到一個外峰的普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