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散氣毒
夜已深，萬家燈火熄滅。
借著月色，隻能模糊看見一道黑影在夜空下疾步大躍，時而上房，時而入街，速度奇塊，且正是蘇凡！
他要前往同濟藥行一探究竟，看看那個雨蝶是否真的存在問題！
不消一柱香的時間，蘇凡便已來到同濟藥行門前，此刻的同濟藥行大門緊閉，外掛的燈籠熄滅，但院裏似還有燈光亮著。
蘇凡左右環視一圈，身子輕輕一展，躍過牆頭，不動聲色的落在院裏。
躲藏在一棵樹後，蘇凡發現藥行裏幾個打雜的夥計並未休息，仍舊在忙碌著，提前熬製，準備柴火，整理藥材，分門別類，做的井井有條，對這裏非常熟悉。
蘇凡看的真切，也想的通透，他們一定在這同濟藥行工作有一段時間，不然不可能對這裏如此熟悉，也許在他們口中能問出些什麼！
蘇凡正對著的屋裏，虛窗半掩，裏麵爐火升騰，兩個藥行夥計正在熬著藥湯。
其中一個長相憨厚的夥計擦著額頭的汗，不由道：“哎，你說咱們這麼做對得起李藥師嗎？”
“去，別瞎說。”另一個夥計皺著眉頭道：“這年頭都是為了錢拚命的年代，哪來得什麼對不對得起一說。”
“可是……”憨厚的夥計麵上仍舊有些自責，還想說些什麼，另一個夥計直接打斷他的話，道：“我告訴你，你可別整什麼幺蛾子，好好看火，我去眯一覺。”
躲在暗處的蘇凡耳朵動了動，聽的真切，暗想這其中果然另有隱情，趁著那名夥計去睡覺的空檔，蘇凡悄悄的潛進房內。
窗戶突然吱呀一聲打開，又關上，憨厚地夥計恍惚間好像看到一道身影鑽了進來，當下大驚，害怕的喊道：“誰，誰在那裏！”
沒人回答，房間裏仍舊靜悄悄的，隻有爐裏的柴火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憨厚夥計咽了口吐沫，手裏緊緊攥著一根燒火棍，以此壯膽。
借著火光，憨厚夥計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前映射出來的一道影子，嚇的他趕緊轉過身，卻正好看到一個少年正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的身後，冷眼看著自己。
憨厚夥計大驚，嚇的燒火棍直接扔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躲到牆角，蜷縮起來，他膽子極小，做什麼事情都屬於誠惶誠恐的那種。
“都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這麼害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蘇凡的眼神很冷，看的憨厚夥計脊背發涼，不停的搖著頭。
蘇凡懶得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道：“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憨厚夥計聞言，心下一驚，嘴上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蘇凡嘿笑兩聲，眉頭一挑，上前兩步，伸出單手，如鷹爪，擒著對方地衣領，直接把他提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外走，接著道：“去總督那裏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再上點刑，估計你就懂了吧。”
一聽要去總督的衙府裏，憨厚的夥計更加惶恐，連忙擺手道：“別，別去那裏，求你了。”
蘇凡眉頭一皺，將他扔在地上，沉聲道：“那就實話實說，如實招來。”
憨厚夥計癱軟在地，麵上極為掙紮。
“被趕出同濟藥行的李牧承一家現在就在貧民區裏生活，過著地獄般的生活，他們的女兒還被其他小孩欺負著，你忍心嗎！”見憨厚夥計還仍有猶豫，不願說出實情，蘇凡也是打出感情牌，他看出對方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想來曾經李牧承對他應該也還不錯。
而聽聞蘇凡這麼說，憨厚夥計的內心更加動搖了，想了片刻，似是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重要決定一樣，抬起頭看向蘇凡，麵露堅定，道：“我說，我什麼都說，但你要向我保證，可以讓李藥師一家脫離苦海。”
“好，相信我，我能幫助李牧承一家人。”蘇凡點點頭，神色緩和下來。
“總督大人的失心脂其實已經被李藥師治好了。”憨厚夥計仰起頭，眼中滿是感歎。
“這個我知道。”蘇凡眉頭皺了一下，他已經猜出孫總督的病被李牧承治好了，而讓他真正覺得奇怪的是為何督府內卻又傳出總督病情加重的消息。
“不過，總督大人又中了一種毒！”
“什麼！”憨厚夥計的一席話讓蘇凡心下大驚，原來總督是舊病剛好又添新毒，難怪會被別人誤以為李牧承醫治失手，導致總督舊病未愈，甚至更加嚴重。
“是誰下的毒！”蘇凡眼中崩射出睿光，見憨厚夥計搖頭不語，才又道：“是雨蝶！”
憨厚夥計仍舊不語，隻不過這一次他也沒有搖頭，隻是麵上的悔恨之色更加濃鬱。
“知道是什麼毒嗎？”蘇凡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憨厚夥計接著道：“不過在最後醫治總督的那日，我們是跟隨李藥師一同前往的，熬製好的靈藥被裝在碗壇之中，臨行前雨蝶的人偷偷將碗壇拿走不知放進去什麼東西，才交到我們手中，並叮囑我們什麼都不要管，隻要看著總督將藥喝下去就行。”
蘇凡皺眉，雨蝶那一夥人應該是在藥中下毒了，轉頭想想，又問道：“那個碗壇還在嗎？”
“在。”憨厚夥計眼睛滴溜轉了幾下，起身出去，當初負責毀掉碗壇的就是他，不過他為了留一個心眼並沒有直接扔掉，而是藏了起來。
憨厚夥計出去一圈沒多久又折返回來，回來時手裏還多了一個碗壇，遞給蘇凡。
蘇凡接過手裏，借著火光觀察，因為時間不長，裏麵的剩藥還未幹涸，呈猩紅狀，比較粘稠。
蘇凡湊近鼻子聞了聞，眉頭不由深深皺起，這裏麵的毒，他從未見過。
“顏色？味道？”無為子的聲音在外蘇凡心海之上響起，他無法凝聚肉身自然也聞不到這人間煙火。
“顏色猩紅粘稠，有淡淡的酸味。”蘇凡拋開醫治失心脂本身藥材的特性，將另一種不知名的毒藥特性篩出。
蘇凡的心海靜了一會兒，隨即無為子的聲音才傳來：“應該是散氣毒！”
“散氣毒？”蘇凡眯起眼睛，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