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離開
心魔已除,蘇凡頓覺心中順暢無比,連接著識海的七經八脈都跟著活躍起來。
念此,蘇凡不禁嘴角微扯,離凝神之日終是不遠了。
蘇府正院,人頭攢動,老婆婆已經不見身影,唐傲天被驅逐出蘇府,唐家也是名存實亡,而蘇坤則被關押起來,等候神都來人處置。
蘇震站在大院前,神色凝重,已經查封完通古商會的臨月早已帶人回來,可她卻沒有抓住雷通,這讓蘇震放心不下。
雷通有中州勢力依仗,一旦讓其成功脫逃,那無異於放虎歸山,如若自家先祖仙逝,那他一定會卷土重來的。
“蘇總管說要親自緝拿雷通,所以我才沒有帶人……”臨月雙手抱拳,恭聲回道,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震擺手打斷了。
“我知道了。”蘇震點點頭,他並沒有怪罪臨月的意思,隻是擔心蘇凡出事,畢竟雷通可是名副其實的凝神境武者啊。
“點香!”
蘇震抬頭看了眼天色,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還不見蘇凡回來,他的心裏也是升起一絲不安。
雖然不知道蘇凡為何執意自己去緝拿,但終歸有他的理由,不過這等大事可不是兒戲,容不得一點差錯。
所以蘇震已經在心裏做好打算,在一柱香的時間過後,蘇凡還不回來,那他就要派出全府的人出去尋找。
時間悄然而逝,整根香燃燒的隻剩一點,蘇震忽的眼神一凝,在蘇府外的街道上正緩步走過來一個少年,看上去有些疲憊,但臉上卻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右手上提著一個匣子,不知裏麵是何物。
回府之人,正是蘇凡。
見到蘇凡,蘇震才長舒了一口氣,不過隨即臉色又是凝重起來,因為沒有見到雷通的身影。
蘇府眾人皆是讓開一條路,讓蘇凡走到蘇震身前。
“雷通跑了?”蘇震皺起濃眉,讓雷通成功脫逃,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不論如何,在其出北州之前一定要將其抓捕歸案。
想到這裏,蘇震也是不再猶豫,衝著臨月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正要帶人出府,這時蘇凡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用去了。”蘇凡搖搖頭,聲音不大,因為他早已沒了力氣,卻剛好被臨月聽到,疑惑的停下腳步。
“打開看看吧。”蘇凡將手裏的匣子遞給蘇震,隨即不再停留,朝著自己的小木屋走去,現在的他更需要的是休息。
蘇震不明白蘇凡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依言打開了匣子。
“呼!”
打開的那一刹那,饒是蘇震久居府主之位,常年跟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打交道,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氣,瞳孔猛縮。
臨月黛眉微蹙,好奇的走上前去,也是震驚的小嘴大張,趕緊伸手捂住,準確的說現在的她更加惶恐。
匣子裏麵裝的赫然是雷通的項上人頭!
臨月舉目望去,轉身離去的那道消瘦背影太過溫良,但斬殺雷通的那一刻,他應該是化身讓人心生惶恐的魔鬼吧!
新年的氣氛逐漸消退,年味兒也在逐漸消融的冰雪中悄然而逝。
一個半月的時間在蘇凡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修習中慢慢度過。
大地開始複蘇,迎來了暖春的三月。
融化的白雪化為細流,蜿蜒曲折,呼出來的空氣不再冒著白霧。
陽光灑下,變的溫暖起來,這樣的氣候最讓人舒服。
三月初的一早,蘇凡推門而出,剛剛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低頭望去,不禁露出笑意,在門前的石磚下,一株嫩綠的小草正倔強的破開土層,伸長出來。
“這應該是個好兆頭吧。”蘇凡點點頭,看了好一會兒,才邁步走出去,那株小草太像他自己,不屈不撓,堅定果敢。
春天的太陽總是特別溫暖,初晨剛過,一片金黃灑下,蘇凡迎著陽光舒舒服服的伸開了雙臂。
“是時候該離開了。”蘇凡感歎一聲,摸著鼻子看向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小木屋,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不舍。
蘇凡的離開,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蘇壯他都沒有去道別,因為他不喜歡這種分別的感覺,總是充滿傷感。
就如同往常一樣,蘇凡走出了自己的小院,關上門,而後順著東門出了蘇府。
雖然蘇震老早就說要在他離開前往北天教宗的時候為他餞行,但蘇凡還是選擇一個人默默的離開。
氣溫回升,鳳陽郡的早晨也熱鬧不少,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人們各自忙碌,過著平淡的生活。
蘇凡很喜歡這種走在人群中的感覺,很享受,直到他的身旁走過來一道倩麗的身影時,他依舊沒有發覺,獨自感受著這平凡的氛圍。
“就要走了嗎?”
身旁傳來動聽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感傷,隻是這麼好聽的聲音不該帶有感傷。
蘇凡神色微怔,頓了一下,腳步未停,繼續向前走去,讓他意外的是自己本想獨自離開,卻還是被身旁這個了解自己,擁有玲瓏心思的女子察覺到了。
這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為了另一個人而奮不顧身,蘇凡很慶幸,因為在他身旁的池魚就是那麼一個人。
“分別就像是一種情緒,總會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蘇凡輕聲道。
周圍的吵鬧聲很大,但池魚卻能夠屏蔽掉所有聲音,隻將他的聲音聽在耳裏,記在心裏。
“那我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出現這種情緒。”池魚神色變的暗淡起來。
遠處的天際一片白雲飄來遮住明晃的陽光,那麼明媚的女子卻因為一場即將到來的分別而感傷,或者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
“所以我們才要學會堅強。”
蘇凡偏過頭,笑容愈發溫和,身側的池魚美如嬌花,令人窒息,但可惜的是,他早已心有所屬。
終於,繁華街巷的盡頭,池魚不再追趕,而蘇凡也未停留。
兩人沒有告別,隻是一個頭也不回,一個戀戀不舍。
遙遠的天際,白雲散開,池魚忽然笑了起來,比花還要美。
縱使分別如一種情緒,千般無奈萬般痛苦,卻也有相逢的時候。
那種情緒就叫揚在嘴角的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