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參悟
“這本武技有殘缺。”
有時你越想躲避的事或人，他們就越往你身上靠，蘇凡本想偷偷離開，但那張好看的小臉的主人卻主動湊了過來，聲音很脆，像黃鸝。
蘇凡偏頭看清了此人，正是蘇家的庶出蘇靈兒。
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蘇府的小天才，也是目前為止，蘇家子弟中為數不多的達到淬體境成為武者的子弟。
“什麼殘缺？”蘇凡隻是看了蘇靈兒一眼，便將目光放在自己挑選好的武技上，對方很美，是個小美人胚子，但比他們還要小兩三歲。
“那就不清楚嘍。”蘇靈兒聞言，紮著馬尾辮的小腦袋搖了搖，隨後離開，像是在逗蘇凡一樣。
“還真是個…小孩子啊。”蘇凡愣愣的也是許久才反應過來，笑著摸摸鼻子，隨後離開了武技館。
“老婆婆，我就要這本書了，你記錄一下。”蘇凡將書遞給門口的老嫗，言詞禮貌。
“雲靈指。”老嫗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幹枯的手掌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
“老婆婆也認識這本書。”蘇凡摩挲著手指，笑容有些深。
“很多年了，要不是你找出來，也許我早就忘嘍。”老嫗抬頭望向天空的星辰，感慨道。
蘇凡點點頭，追隨老嫗的目光，望向天上的那顆星辰，若有所思。
那顆星星很亮，卻有一瞬突然暗的可怕，蘇凡想起小時候聽父親說過，每一個人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命星，掛在天上，當你死去時，那顆星星也會追隨你而去，或天堂，或地獄。
“那顆星星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嗎？父親。”蘇凡想到這裏眼角有些濕潤，回憶起曾經，到真的比較傷神。
“對了，這本書少了一頁，正好在老婆子我這裏，送給你吧，有這一頁，就算是完整了。”老婆婆許是年歲大了，記性不太靈光，皺著稀疏發白的眉頭想了很久，才一拍大腿，在自己的桌子裏翻了半天，翻出一張褶皺發黃的紙來，遞給蘇凡。
“哦！”蘇凡接過書頁，想在老嫗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惜對方的臉色此刻就跟天上的那顆星辰一樣，暗下來，便再也看不清楚，琢磨不透。
“謝謝老婆婆。”蘇凡拱手道謝，轉身離開。
“你雖不是蘇府嫡庶，但也自小在這裏長大，希望這一頁紙能彌補一些曾經的委屈和欺辱。”
老嫗的一席話在蘇凡的背後響起，仿佛神都裏最絢爛的煙火，在你心中撲通亂炸一通，更是讓後者忍不住停下腳步，情緒有些波動，站在原地好久，但始終沒有回頭。
並不是沒有那個勇氣，隻是想起曾經的故事。
多年後，兩人都不曾想到，今晚的一席話，真的在應驗！
一個世家的存亡與否，隻憑當年那個孱弱少年的一句話！
夜色已深，繁星點點，萬物開始休眠，小木屋的油燈仍舊在跳動。
蘇凡端坐在自己的床榻上，雙目緊閉，參悟著雲靈指的奧義。
這套武技，意在指法，隱如其霧，動若驚鴻，淬體境本就手如磐山，運用起來殺傷力極大。
其實蘇凡看上這套武技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速度極快，如若配上太極九式，一慢一快，相得益彰，絕對讓敵人措手不及。
“凝可攻其意，散亦聚回靈。”
蘇凡額頭滲出汗水，但他毫無休息之意，嘴中念其雲靈指要領，下一秒，眼眸忽然一睜，好比兩團淬火，崩射精光，右手曲指成劍猛然一甩，不遠處靜靜跳動的火苗忽的明滅一瞬。
在指間和油燈之間那條狹長的空氣甚至都變的灼熱起來，雲靈指一凝一散，被蘇凡掌握的恰到好處。
這便是黃階武技的精髓之處，很簡單，也很直接，隻要你能領悟，便可大成。
“成了！”蘇凡麵露喜色，看著恢複如常的燈火，不禁露出滿意之色，如若將剛才的油燈換成一名普通人，那麼對方將必死無疑。
午夜已過，黎明尚早，蘇凡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今晚他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蘇秉鍾的兩節早晚課，蘇凡都會準時去聽，到了晚上便鑽研觀微經和醫書，鞏固境界及鞏固雲靈指的奧義，以便為府試做準備。
除此之外蘇凡並沒有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和強度，因為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辦。
第三天清早，天剛蒙蒙亮，木屋的門便響了起來，帶過一陣香風，讓這兩天聞膩了自己臭汗得蘇凡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蘇凝甄蓮步輕移，看著端坐在床榻上，一夜未眠的蘇凡不由明眸微閃，酥聲道：“這麼刻苦呀，我看著都心疼了。”
“凝甄姐說笑了，為了三小姐的希冀，我哪敢有絲毫的怠慢。”蘇凡下地，整理衣衫，麵露笑意，按理說為了避火丹一事，蘇凝甄早就該再次來找自己商議了，但一直拖到三天後的今天，想必是得知自己正在修習武技，才沒有打擾。
蘇凡心裏清楚這一定是蘇凝蓉的意思。
蘇凝甄端起蘇凡親自倒好的茶水，輕啄一口，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小姐前天已經閉關了，一來鞏固煉氣後期的境界，準備凝神，二來就是等你的避火丹。”
“我知道。”蘇凡凝重的點點頭，蘇凝蓉現在凝神隻差一步，可以說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大半個鳳陽郡的人都在暗中看著她。
十六歲凝神，整個鳳陽郡百年之內無一人，百年之前的那個人，剛好也姓蘇！
“小姐讓我給你捎句話。”蘇凝甄道。
“哦？”蘇凡聞言麵露疑惑。
“張弛有度！”
蘇凡聞言若有所思，蘇凝甄眯起鳳目看著眼前少年臉上的表情，說實話她並未完全理解小姐話裏的意思，但她知道蘇凡一定聽懂了。
“尋避火丹一事，你有何打算？”蘇凝甄開始步入主題，正言道。
蘇凡修長的五指摩挲這茶杯，眼睛微微眯起，想了一下，道：“兩手準備，一，派人尋找，不管多大代價都要拿下…”
其實期間蘇凡有想過再去一趟鬼市，但直接被無為子給否了，他說鬼市根本不會賣這種小東西，即使有也是供不應求，當時噎的蘇凡直接無語。
蘇凡說到這裏頓了頓，飲了一口茶，目光移向蘇凝甄，後者聞言也是點了點頭，派人尋找現成的避火丹，這是最中肯的辦法。
但中肯的辦法有一個弊端，就是需要時間，更需要運氣，畢竟這種有價無市的東西太難找到。
想到這裏，蘇凝甄也是將目光回望了過去，她對蘇凡的第二手準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也猜測出蘇凡賣這第一手準備的關子，是在為後手做鋪墊。
“咳咳…”看著蘇凝甄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幹咳兩聲，蘇凡接著道：“找到黃金以上的藥罐。”
“嗯？”蘇凝甄黛眉微皺，道：“為何？”
蘇凡笑而不語，蘇凝甄足夠聰明，他也不想隱瞞。
“你要煉製二品丹藥。”蘇凝甄眼睛大睜，捂著小嘴驚呼道，除此之外，她想到其他原因。
“嗯。”蘇凡點頭應是，回答的很平靜，也很隨意。
不過這話聽在蘇凝甄的耳朵裏可沒有那麼簡單，煉製二品丹藥，那可不是小事，如果蘇凡所言非虛，那麼光憑這一點，他的能力便值得鳳陽郡任何一個大世家重用了。
“凝甄姐可信得過我？”蘇凡嘴角微扯，說不出的自信滿滿。
“我信。”蘇凝甄思索過後，回道，這是她的心裏話。
蘇凡點點頭。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好好休息吧，等我的消息。”蘇凝甄並不是辦事拖遝之人，來的快，去的也快，隻留餘香。
蘇凡看著蘇凝甄的背影，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對方的辦事效率，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在修習中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