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紀暮勻身邊的時候,林婉清嗓子帶著顫音,低聲的開口。
“紀暮勻,我都已經簽字了,為什麼要讓葉安寧來誣陷我?結婚三年,我清清白白,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話音落下,眼淚順著她的麵頰冉冉落下,濕透了她的病服領口。
紀暮勻看著她那張不足巴掌大的小臉,心髒猛的抽痛。
“我沒有。”
他從來都沒有讓葉安寧來幹涉過自己的家事,但被冤枉他也不會慌亂的解釋,隻會淺淡的這麼說一句。
葉安寧見狀頓時慌了,腳步有些淩亂的上前。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手上帶著嘉年華總裁送你的手鐲,背叛暮勻哥哥的證據確鑿,怎麼能說我誣陷你?”
葉安寧急了,真的失了方寸,以前她暗地裏雖然無恥狠毒,但是在紀老爺子麵前可不敢對林婉清這樣說話。
“安寧。”
紀老爺子沉聲的叫她。
她轉頭看過去,心急的想要說出昨天親眼看見林婉清上了吳峰的車,可剛要開口,還沒等說出來,就被紀老爺子打斷。
“現在婉清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別在這裏吵個不停,你們幾個都給我聽好,這段時間誰也不許給我孫媳婦添堵,我紀家的曾孫子要是有什麼事情,誰也別想好過。”
紀老爺子一直都非常有威嚴,年輕的時候脾氣也是很暴躁的,但上了年紀後很少發脾氣了,沒想到今天因為林婉清的事情,竟然不惜動怒警告他們幾個。
躺在病床的林婉清心裏清楚,紀老爺子這話不僅僅是說給葉安寧聽得,更是說給紀暮勻聽的。
有老爺子的袒護,她想拿捏這個男人,等於有了一個神助攻。
吳鳳雲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隨後走上前。
“婉清啊,醫生剛剛交代過了,你現在需要靜養,媽媽先回去處理壽宴那邊的情況,讓暮勻留下來陪著你,你一定好好休息,千萬不能哭了啊。”
她對林婉清一直以來也不是很好,隻不過紀良卿死後,她身邊沒了主心骨,在紀家總是要看眼色行事。
所以這麼多年,礙於老爺子對林婉清的喜愛,她對林婉清也沒有多不好過,兩人之間也很少有正麵的交集。
隻是在紀家有大型的聚會時,兩人在人前和和氣氣,人後也就是平平淡淡。
“是啊,婉清,暮勻讓你受委屈了,咱不和這個臭小子一樣的,等爺爺回頭給你出氣,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
林婉清抬起纖瘦的手指,擦掉臉上的淚珠。
“爺爺,對不起,讓您跟著操心了。”
“傻孩子,說什麼呢,好好休息吧。”
林婉清點點頭,隨即便被推進了病房裏。
她住的是這家醫院的vip病房,有單獨休息的房間,有客廳,就像五星級酒店一樣。
他們幾個離開後,林婉清便裝作虛弱無力的樣子昏睡了過去,紀暮勻一個人在客廳處理公務。
翻找文件的時候,兩人之前的離婚協議從裏麵掉落下來。
紀暮勻從地上撿起,看著上麵林婉清的簽字,一時間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
到了晚飯時間,他推開房門,看見她神色憂傷的眺望著玻璃窗外的景色,心裏竟有一絲愧疚。
“晚上吃什麼,廚師做好後我讓吳伯送來。”
醫院沒營養的飯菜不適合孕婦吃。
“我要打掉這個孩子。”
林婉清的表情如死灰一般,手心撫摸著自己的腹部。
聽到這話,紀暮勻頓時身體一頓,抬眸看向林婉清的時布滿戾氣,他上前兩步直接扣住她的下巴。
“你敢!”
“林婉清,你敢打掉這個孩子,我紀暮勻讓你償命。”
林婉清嗤笑一聲,這男人怎麼那麼會裝?
上一世不是巴不得自己弄掉孩子,覺得腹中孩子是個累贅嗎?現在竟然假惺惺警告,是怕老爺子責怪嗎?
“咱們兩個現在已經離婚了,這孩子還留下做什麼?”
說完,林婉清便掀開被子要下床,可下一秒卻被他直接按在床上。
他大手抓著她圓潤的雙肩,將她死死的抵在床上。
即便對自己父親的死那麼耿耿於懷,可這三年來他都沒有對林婉清動過手。
“紀暮勻,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你想要離婚的,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咱們的婚姻結束了,你讓這孩子利於何地?”
紀暮勻冰冷出聲。
“我紀家孩子的去留不是你來做主的,林婉清你給我打消這個念頭。”
“能不能做主我也不想生,孩子在我肚子裏,我有這個權利。”
她用力的掙紮兩下,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紀暮勻微微的眯著眼睛,視線落在林婉清的那個翡翠鐲子上,腦海裏全是她上了吳峰車子的場景。
這女人是怕孩子成為她和吳峰之間的障礙嗎?
修長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他真的好想質問一下,那個吳峰是不是在她心裏那麼重要,可轉念一想,醫生叮囑過不讓她情緒有波動。
倒不是為了她好,紀暮勻隻是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影響。
他沉下這口氣,緩和了自己暴怒的情緒。
“你給我好好休息,我會讓人盯著你,膽敢弄出什麼動靜,小心你林家那稀薄的財產。”
紀暮勻扔下一句威脅的話便轉身離開。
房間門被他重重的關上,林婉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隻覺得這男人還真是會拿捏自己。
她父親與紀良卿一起出車禍身亡,那時她還未成年,林家的公司便自然而然的落在繼母的手裏。
繼母王曉蓮根本就不會經營公司,這幾年在她的管理下,林氏集團已經日漸蕭條了。
可紀暮勻向來知道,她一直想要將林氏集團搶回來,這與財產無關,而是她不想看著林家的產業就這樣被王曉蓮這個外人揮霍而空。
林婉清想起剛剛紀暮勻的話,不禁笑了笑,拿起床頭櫃上熱氣騰騰的雞湯‘咕嘟、咕嘟’喝個精光。
這男人現在想用林氏集團來威脅自己,貌似已經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