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這個男人虜獲女人芳心的手段從來都是這樣?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真的抹煞一切嗎,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居然可以無動於衷到這種地步!
他是覺得自己有多高貴?多優雅?多有涵養?對她多體貼關心?於是她就可以心軟的原諒他在自己身上加諸過的恥辱?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顧南希未免也太自以為是!
黑色路虎停在一處新建的商務公寓樓下,下車時顧南希不容她反抗的直接將陸寒的那件外衣扯下,轉而將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在她想要出聲時,她卻是漸漸忍不住那種嘔吐之感,有點力不從心的被他直接推進了那處公寓的門。
一進了門,季莘瑤便四處尋找浴室的方向,看見浴室,便扔下包和手機,不管不顧的匆匆跑過去,擰開水龍頭,便對著盥洗池裏哇哇一陣吐,這次不再是酸水,是終於吐出了東西,胃裏難受的很,她也顧不上去觀察這棟公寓跟顧南希是什麼關係,現在隻想把胃裏的一切都吐出來。
這一下季莘瑤終於舒服了許多,直到眼前被遞來一杯水,她頓了頓,才伸手接過,漱了漱口,再又洗了一把臉,長吐了一口氣。
而此時顧南希已轉身回了客廳,拿起她的手機將之關了機,季莘瑤一邊用浴室裏的白毛巾擦著臉,一邊孤疑的看看四周,不知道顧南希什麼時候在F市居然也置辦了房子,但看這公寓內的擺設,確實都是與他向來習慣的風格相符,整潔素靜,一塵不染。
她抬手揉弄著胃,將毛巾扔在一旁,走過去便直接奪過自己的手機,又拿起包,轉身便要走。
“他說你拿掉了孩子,情緒不穩,見到我,會心情不好影響康複……”
忽然,身後響起顧南希的聲音,溫和,而仿佛帶著輕歎。
她猛地轉眼,看著他蕩著俊澈的眉眼,與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疼痛,一時沒弄明白他話的意思。
而他隻是說了那麼一句,沒有過多的解釋。
她冷眼以對:“我確實見到你就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顧先生,我們再也不見。”話落,她轉身便走。
“莘瑤。”他叫住她。
她沒理,心裏卻是猶疑著他剛剛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誰說她拿掉了孩子?
手剛一碰到門上的把手,她便猛地仿佛回想起了什麼。
那天修黎說的送快遞的是……
原來如此。
這樣也好,可她怎麼偏偏今天在他麵前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吐了?像修黎對他說的那樣,這樣從此他都放過她,以為她拿掉了孩子,永遠都不再與他有任何關係,這樣多好。
她暗歎,卻是沒說什麼,直接打開門,心態已是複雜至極,雖然她從來沒有認真麵對過修黎對自己的感情,但也知道修黎這樣做是為她好,斷的幹淨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自我饒恕,可想想那日被拒之門外在樓下車裏坐了一晚的顧南希,她終究也隻能選擇沉默。
有什麼用呢?
她開了門,走出去,前腳剛邁出去,便聽見顧南希已走至她身後。
“去哪裏?”
她停頓了下,忽然覺得,既然是形同陌路,自然還是客氣一些比較好,何苦怨怪著對方什麼,便垂下頭,想了想,才說道:“回家。”
“家?和修黎住在一起的那棟小區?”
修黎……
她一怔,修黎的身世在顧家已算是曝光,顧南希這樣稱呼修黎,算是接受了這個那個弟弟,一個月之前的顧家究竟發生了多少事,究竟怎麼樣,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修黎已經是顧家的人,除卻他們姐弟之間多年的感情之外,其它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隻是,修黎在他們眼裏都已不是她的弟弟,顧南希的語氣雖是平靜,她卻仍能聽出他那話裏的意思。
她和季修黎不是姐弟,修黎是顧家的兒子,是顧南希的弟弟,這樣與她住在一起,論做是誰都會認為不妥。
她卻是仿佛不以為然的笑笑:“這是我的私事,應該不需要顧總你來管,我和你之間,沒有關係。”
說罷,她將肩上的包向上提了提,便直接走出去。
他已直接攔住了她的胳膊,她腳下一個踉蹌,便驟然被他拉住,將她攬住,溫和的聲音拂在她耳邊:“你氣色不好,是不是這一個月沒有按時服中藥?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季莘瑤轉過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滿是關心的眸子,卻是冷冷一笑:“我怎麼樣都不需要你來管,顧南希,收起你的溫柔,把它送給你的單縈和女兒吧!”
他擰眉:“我的孩子在你季莘瑤的肚子裏,與它人無關!”
嗬嗬,他還是想說小魚不是他的女兒嗎?
那天那聲脆生生的爸爸,將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僥幸都震碎,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就那樣俯下身去將那個叫他爸爸的孩子抱起來輕哄,是她看錯了嗎?還是她記錯了?
季莘瑤啞然失笑。
她已連爭執都不願,更不願去追討任何的原由真相,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已經夠了,她不需要再被雪上加霜。
“你臉色很差,進來,我叫醫生。”他不容分說的便要將她拉進門。
季莘瑤卻是終於發了狠,用力甩開他的手,卻是眼前募地一黑,身體隱隱搖晃了下,她頓了頓,勉強站自己站穩,不讓他看見自己更多的憔悴,旋身躲開他的手,轉過眼看著他一臉的嚴肅,冷笑著說:“顧南希,你真虛偽!”
話落,便冷冷看了一眼他緊皺的眉頭,轉身便走。
近來她因為新工作在公司奔波,加上之前胎氣不穩,重新開始的生活一時間不太適應,就算有去診所開中藥。
但是那種小診所的中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開的配方是不是對她沒什麼用處,她隻覺得最近身體很乏。
有時候早上剛剛起來時都會一陣暈眩,或許是因為這一個月以來,白天很精神,可是晚上卻整夜整夜都睡不好覺,總會做太多噩夢的原因,她最近的精神已經到了緊繃的地步。
所以,她想平靜,她不想再受到任何刺激,更不想再看見這個虛偽的男人!
她冷漠的避開他的手,亦不去看他的表情,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到電梯前,按了向下鍵,隻想等著電梯快點上來,隻在心裏企求著顧南希能放過自己,還她一方安寧,如果要付出代價,那她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