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甘心的再發了一條:‘我是很認真的在問!’

發過去之後,大概有五分鍾的時間他都沒有回,不知道究竟是在忙,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回,就在她一次次看著手機上沒有亮起的屏幕一次次忐忑失落時,手機又傳來“滴”的一聲。

‘我也很認真。''

季莘瑤無語,有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嗎?他究竟是認真的回答問題還是在認真的麵對這份對她來說突如其來的感情,她咬咬牙,恨恨的用手指在手機上戳了一堆的字,剛要點發送,卻是猶豫了一下,又刪除了。

想了想,看看手機,便驟然將手機扔在床上,不打算再問,轉身去洗澡,但是她能預想的到,今天晚上她肯定會失眠了。

洗完澡出來時,看看躺在床上的那隻安靜的手機,她不死心的又撲過去,按開手機便要再仔細看看兩人剛剛的對話,卻是剛一點亮屏幕,便發現顧南希不知什麼時候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看時間是在她剛去洗澡的時候。

‘不要胡思亂想,早點睡。’

一條簡單的短信,卻仿佛一滴甜潤的溫泉打入心底,一種莫名的情愫刹那將她席卷,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輕輕挑著她所有的神經。

她不是嬌情的小女生,她知道顧南希的認真對來她說是一種解脫,至少在這場婚姻的拉鋸戰裏,從此以後他們誰都不必再避讓著對方什麼,因為他的認真,她從此也不必再刻意壓製心底那不知何時躥升起的感情,和……那份小小的依賴……

也從未感受過被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愛著嗬護著的感覺,更也從未想到僅僅是為數不多的刻意保護竟讓她產生了可怕的依賴感。

顧南希的溫柔,顧南希的理性,顧南希的尊重,顧南希完美,顧南希的一切一切,都太過容易讓一個女人泥足深陷,她曾害怕這種婚姻在未來的日子裏對她會是這種折磨,卻沒想到幸福會來的這樣快,快的讓她有點不敢確信,那兩條短信不過就是想求一個安全感,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她在麵對顧南希的溫柔時,忍不住想要貪婪的多吸取一點他的耐心和溫柔……

他是一種癮,也是一種毒,她害怕自己就這樣中了毒上了癮,卻又仿佛已被深深的蠱惑。

手腕上的淤青雖然還在,但因為剛剛的熱敷已經不再那麼疼了。

她仿佛忽然懂了溫晴為什麼為了得到顧南希而連命都不要,為什麼溫晴明明已經不再是孩子了卻在處理感情事時這麼幼稚。

從小到大一直被顧家人疼著寵著,又有顧南希的嗬護,單就是今天看著顧南希在照顧一個人的時候那足以讓女人為之傾倒的耐心和認真,還有那些若有若無的在意與溫柔,她想,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抗拒得了……

於是,溫晴就這樣被慣壞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一個顧南希,哪一個女人願意放手呢……

翌日,天才剛剛擦亮,季莘瑤就醒了,本來剛睡的時候失眠了,後來睡了幾個小時,再醒了之後就又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沒辦法,索性直接坐起身,換了衣服出門,看見對麵緊閉的房門,不知道顧南希回來了沒有。

她素來是不喜歡起的太早的,然而現在時間才剛剛淩晨5點半,Y市秋季的淩晨天色隻隱隱的擦亮了些許,還是黑蒙蒙一片,她實在是睡不著,想了想,便回房間整理了一下昨天的資料。

直到9點多,也沒人來敲門,按理說這幾天在出門之前,蘇特助或者高秘書都會過來敲門,讓她準備幾點出門跟著顧總去哪裏做什麼,今天都這個時候了,怎麼外邊還是安安靜靜的?

由是她再度打開房門,沒有看見什麼人影,正孤疑著,走廊間傳來電梯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探頭朝那邊看去,看見從電梯走出的身影,立時臉色微變。

季宅。

季莘瑤從那輛的車上走下來,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看起來嶄新的二層小樓,這裏依舊是七年前的那個院落,前院落了滿地枯黃的葉子,她睨了一眼前院,隻站在院門外停下,沒有動。

“怎麼?都已經到這裏了,還不打算進去?”季秋杭手背在腰後,神情嚴肅而冷漠的看著眼前儼然已經徹底變了性子的丫頭。

季莘瑤沒有動,淡淡看著眼前雖然翻新過的二層小樓:“你特意到酒店去找我,說是要和我談談,就是讓我來這裏?”

“這裏怎麼了?這裏是你的家!”

“我家?”季莘瑤緩緩轉頭,看著季秋杭眼中的薄怒,驟然的就笑了:“我家……”她喃喃的咀嚼著這兩個字眼,隻覺得越發的可笑。

剛剛季秋杭忽然出現在酒店,特意找到她,卻原來是要讓她“回家”?

見她眼中那抹冷笑,季秋杭麵容嚴肅中帶著幾分不悅,走到她身旁,看著她臉上毫無溫度的表情:“莘瑤,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爸爸也老了,那些陳年舊事咱就別計較了,好不容易回一次Y市,就回家裏陪爸爸說說話,怎麼樣?”

季莘瑤仿佛沒聽見一樣,凝眸望著前院的一顆因秋季而枯黃的柳樹,七年前她就是在一片白皚皚的雪地裏,靠在這棵樹下,差一點點就被凍死。

多年前她常常一個人坐在那棵樹下發呆,看著這院外的天空,不知道外邊的天空究竟有多大,以為季家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季秋杭對她的態度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殷勤過,那時候將她和修黎接近顧家後便不再管,每每看見他們,那眼神都仿佛是施舍,看見他們受欺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是個勤快的商人,很少留家裏,於是她在季家的那十幾年裏,他們父女見麵的次數根本都沒有超過幾次,而每一次看見這個父親,他都是那樣麵無表情的在她眼前路過,仿佛她隻是一個借住在他們家裏的某個傭人的孩子一般的漠視,在她麵前抱起開心的撲過來撒嬌的季程程,抱著季程程在屋子裏轉圈圈,嘴裏說著:“乖女兒,有沒有想爸爸?爸爸回來時特意給你帶了禮物,猜猜是什麼?”

那些擁抱她不曾擁有,那些禮物她也從未得到,做為一個父親該給她的東西,始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