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的是,他絕對沒有這個閑心去耐心的哄一個與他無關的人,他更也沒有時間去陪一個與他無關的人大半夜的壓馬路,他更也不會為了一個無關的人而在政要與商圈友人雲集的宴會場所將她護在懷裏保護著她的尊嚴最後帶著她一起離開……
那夜他親手為她帶上那枚鉑金婚戒的時候,她就想問一句為什麼,可是久久沒有找到機會,而現在,她卻陡然發現,原來不必問,自己便早已察覺。
顧南希說的沒錯,他們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感情之事再不需那麼多的山盟海誓和所謂的轟轟烈烈,現實的生活沒有瓊瑤阿姨的“你是風兒我是沙”,再讓她們從相知相識相熟相愛一直到牽手擁抱這些過程似乎早已經不再符合他們的年紀。
他的眼神隱示著他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麼,而她卻被這仿佛從天而降的感情衝擊的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唇齒間溫柔的吻撩動著她的神經,她睜大了眼,看著他眼中隱隱帶笑,直到一陣冷風襲來,她驟然在他懷裏打了個哆嗦。
在Y市,這深秋的將要入冬的夜裏,任她穿的再多,就這樣站在路邊沒一會兒也會被風吹透。
她剛一哆嗦,他便仿佛依依不舍的放開她,在她唇上又輕輕一啄,然後便拉著她沒有青紫的那一隻手腕將她攬進懷中,拉起身上敞開的風衣將她裹住,看了看來往的出租車,抬手招來一輛,直到那輛出租車在他們麵前停下。
聽見那車停靠的聲音,被他用風衣裹在懷裏的季莘瑤下意識的抬手抓住他腰間襯衫的衣角,他身上的味道這樣好聞,懷裏這樣暖,讓她忍不住眷戀……*
出租車在距離盛唐酒店不遠處的一間藥店外停下,顧南希下車去買了些東西,回來裏手裏多了一個白色的小塑料袋,卻沒說什麼,隻讓司機繼續開車。
回到酒店,進了她的房間,房內空調隨著大開的燈一同開啟,溫度逐漸上升,然而顧南希卻是順手褪下風衣,將她按在沙發坐下,拉起她的衣袖,又檢查了一遍她那左手手腕上的那一圈淤青,輕歎:“程程越來越不懂事。”
季莘瑤沒有反駁,也沒有想開口特意告訴他,他的這個親表妹季程程從小就是這樣,她身上曾有過的傷何止這一點點淤青,再大再痛的傷都忍過了,她早都習慣了這種暗暗的掐傷或是任何傷害,卻是第一次因為這麼一小圈淤青而被一個男人這樣的嗬護。
“別動。”他按住她的胳膊,起身進了浴室,沒一會兒拿出一條用熱水洗過的毛巾走出來,將毛巾覆在她手腕那一片淤青上,然後從那隻白色的小塑料袋裏拿出兩盒活血消腫的藥,轉身去倒了一杯清水,送到她麵前:“把這藥吃了,明晚之前手腕上的淤青應該能消去大半。”
見她怔怔的看著他手心裏的膠囊沒有動,他眉宇微動,將那藥直接遞到她嘴邊:“要我喂你?”
她猛地抬眼看著他眼中的調侃,忙抬手接過膠囊和水杯,將幾個膠囊全塞進嘴裏,喝了兩口水,輕輕仰起頭便全都咽了進去。
喝過藥後,他就坐在她身邊,將她手腕上已涼的毛巾拿了起來,再度去用熱水洗過重新幫她敷上。
季莘瑤第一次發現原來顧南希這樣一個男人也會有這樣細致的照顧人的一麵,忍不住盯著他認真的表情看。
顧南希幫她重新敷好,抬眸看她時,便直接捉到了她一直盯著他的視線,由是唇邊悄然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就著兩人本就離的不遠的姿勢微微俯首,幽淡的唇便幾乎要貼在她唇邊,看著她仿佛剛剛回過神來的表情,貼著她的唇瓣低道:“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很難保證自己能不能控製得住。”
他仿佛故意的,唇微微闔動間,若有若無的在她唇上蹭過,惹的她募地渾身一個激靈,他卻是笑著,向後退開身,眼中隱隱有著幾分壓抑的火光:“明天還有會後的一些事宜,這兩天在Y市都不會太放鬆,你身上又有傷,早些休息。”
說著,便拿起沙發上的外套。
見他這是要走,季莘瑤眼裏有幾分驚詫,她還以為他今天晚上絕對不會放過他,換做任何一正常男人現在都不會離開,連她都已經預想到了,怎麼他卻這麼淡定?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一邊走向門口一邊道:“我是為了我的清白。”
又一次被輕易察覺了心思,再又聽見他這出口的話,季莘瑤驟然整張臉都黑了,轉眼看著他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鄙夷的瞪了瞪。
誰知他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忽然回身淡看她一眼,她立時板住臉上的表情,尷尬的笑了一下。
他不以為然的淡笑道:“今夜的晚宴並不尋常,離開的時候是瀟灑,但也總要善後。”
明白他的意思,她點點頭,由衷的說:“對不起,晚上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會不會影響到你的聲譽?”
她知道顧南希在商政兩界的名望有多高,今晚被季程程這樣一鬧,恐怕流言蜚語是不會少的了。
“不是你的錯,程程不懂事,不代表其它人不懂事。”他這樣說了句,便打開門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顧南希離開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季莘瑤才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外麵的燈火霓虹。
“如果我先入戲了呢?”
“少在那自欺欺人,季莘瑤,我們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我為什麼吻你你很清楚!”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竟然完全不知道,甚至在回想時都無法察覺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從哪一天起,這顆心,竟然走到了顧南希的身上。
想了想,她忍不住翻了翻手機,翻到顧南希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顧南希,你是認真的嗎?’
本想著顧南希這種人應該是不喜歡用發短信這用方式交流的人,曾經她在被暗度陳倉的送往顧家的路上時兩人的那條短信是迫不得己,而現在……他會不會覺得她幼稚……
正想著,手機傳來“滴”的一聲,他竟然這麼快就回了短信:‘你說呢?’
她臉色一滯,皺了皺眉,這算什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