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羊蹄印
我們抬頭往遠處看了看,才發現鎮子孤零零的座落在一大片平原上。
方圓數十裏之內根本就沒有別的村子,不知道是誰把大會的地點定在這裏的。
胡大仙說,那些羊似乎有話要跟我們說。
我笑著問他,你不是會說鬼話嗎?難道還懂羊話?
胡大仙卻板著臉說,這種事很難說,我們不會無緣無故到這裏來的,黑羊肯定跟你的魂魄有關係,而老羊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也覺得牧羊人有些不對勁,就問胡大仙,怎麼辦?
胡大仙說,這個好辦,我們晚上偷偷去他家看看。
我點點頭。
我們遠距離的跟在羊群後麵,直到牧羊人趕著羊群進了鎮子最後麵的一個院子。
我們才回到住處。
呂東和呂鬆鶴去見朋友還沒回來。
我們兩個覺得有些無聊,就到了前麵的旅館裏。
呂東他們都在這裏,張會長也到了,弄十幾桌的酒席。
大夥都是同行,邊吃邊聊的,非常熱鬧。
見我們進來,劉會長領著我們走到張會長的桌前,介紹說,這二位是省城的後起之秀,在驅邪方麵很在行的。
雖然他跟張會長都是會長,不過一個是省城的,一個是全國的,還是差一個檔次的。
張會長也挺客氣的,站起來跟我們一一的握手。
在他旁邊坐著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的唐裝。
他抬頭看了看我們,根本就沒把我們當回事,仍舊坐在那裏吃飯喝酒。
我們跟張會長寒暄了幾句。
張會長吩咐服務員準備餐具,讓我們在這張桌子旁邊坐下。
穿唐裝那人不冷不熱的說,這桌都是國內有名的專家級人物,你們哪有資格坐在這裏,還是另找地方吧。
聽到他的話,我的火立刻就上來了,剛想給他兩句。
胡大仙趕緊拉著我說,“這張桌坐滿了,我們到那邊去坐。”
張會長有些尷尬的看了看那人,然後陪著笑說,這位是我帶來的朋友,跟你們是同行,在驅邪行業也很有名氣,他叫卓遠。
張會長給我們介紹著。
胡大仙伸手去跟卓遠握手,卓遠隻是看了他一眼,連手都沒有伸。
胡大仙弄了個大紅臉,衝著張會長點點頭,然後跟我往呂家父子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邊走邊說,媽的,真是同行是冤家,有機會我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可。
我跟他說,卓遠自視極高,根本沒把我們當回事,這種人還是少搭理他好。
省城來的人都坐在那附近,呂鬆鶴把旁邊的椅子拉出來讓我們坐下。
大夥都在說五羊方尊的事。
宋老板說,張會長說讓我們見識一下五羊方尊,結果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劉會長說,他問過張會長這件事,張會長說,跟他聯係那人給他打過電話,說很快就會把東西拿過來的,大夥別急,反正生意也有人打理,大不了我們在這裏多住幾天,就當出來散散心了。
聽他這麼說,大夥也都感覺輕鬆了一些。
就在眾人邊喝邊聊的時候,忽然聽到嘩啦的一聲響。
另一張桌子旁邊,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忽然把碗盤都扔到了地上。
他伏在桌子上,鼻子貼在桌布上,好像在聞著什麼。
然後把桌布抓起來,放進嘴裏大口的咀嚼著。
桌布很硬,他嚼得嘴角直冒白沫子,卻一直也沒有嚼爛。
他手腳並用的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上。
跟他同桌的人都驚呼著站到一邊,驚異的望著那個人,有人說,老範的精神病發作了。
他們都是從一個地方來的,互相之間都認識。
另一個人說,不可能,我跟他認識這麼久,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精神病?
“中邪了!”有人驚呼著。
跟他們一起來的也有懂得這些的,他走過去,把老範的嘴掰開,用東西把他的嘴堵住,免得咬到了舌頭。
那人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盒子來,裏麵裝著數十支銀針。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用銀針驅邪的,世界這麼大,我沒有見識過的東西還有很多的。
我饒有興趣的在一邊看著。
他讓人把老範摁住,用銀針分別往他的十個手指尖上刺去。
銀針刺指當然很痛,老範拚命的掙紮著。
那人又拿出一支銀針來,刺在他的額頭處。
我看到老範臉上的黑氣很濃,並且跟煙霧似的在臉上滾動著。
胡大仙跟我說,附體的邪靈非常厲害,恐怕這個辦法不行。
我跟他說,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就在一邊看熱鬧,免得惹人注意。
胡大仙點點頭。
隨著銀針刺在額頭處,老範真的不動了,隻是嘴角的白沫還在往下流。
那人衝著服務員喊道,去拿一碗綠豆湯來。
眾人扶著老範坐在椅子上。
老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在坐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一會,服務員匆匆忙忙的拿著一碗綠豆湯走了過來。
那人讓大夥再次摁住老範,然後把綠豆湯給他灌下去。
灌下去不一會,那人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水來。
黑水腥臭無比,大夥都捂住了鼻子。
服務員趕緊過來把嘔吐物給清走。
老範的眼睛裏有了神采,問大夥,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這招真好使,何大師果然不簡單!”那些人恭維著何大師。
何大師笑著說,小事一樁,算不了什麼的。
張會長招呼著服務員繼續上菜,把殘席撤掉重新開始。
胡大仙低聲問我,剛才你有沒有注意嘔吐物?
我跟他說,那麼惡心有什麼好看的?
胡大仙說,幹驅邪行業的,得學會仔細觀察,否則會錯過很多的線索的。我覺得他那麼健康的人,不可能那麼容易就中邪的,其中肯定有原因。
他的話讓我無言以對的。
跟胡大仙相比,我確實有時候很粗心大意,就問他,你在裏麵看到了什麼?
胡大仙說,我看到了幾團圓圓的東西,很像是羊糞。
聽到他的話我差點吐出來。
趕緊往跟前的菜裏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羊糞之類的東西。
我說他有點小題大做了。
胡大仙說,我覺得那人中邪,肯定跟羊糞有關係。?
胡大仙的話讓我很吃驚,如果有人在暗中做手腳,弄不好所有人都會變成老範那副模樣的。
我們的話還沒說完,我看到老範把東西扔得到處都是,又犯病了!
何大師治好他沒到五分鍾時間,他就再次發作了。
何大師的臉色很不好看,搓著手說,老範這個病很難治,我也沒辦法了。
而與此同時,我看到同桌的又有兩個人跟老範一樣把桌布塞進嘴巴裏。
三個人同時犯了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做手腳。
到了這裏腳還沒站穩,就出了這樣的事,大夥立刻都慌亂起來。
張會長跟卓遠說,卓大師,麻煩越來越大的了,你過去看看。
卓遠走到老範的跟前,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
我們這才發現,他的眼皮裏麵滿是血絲,就跟一條條的蚯蚓似的,看著非常的嚇人。
卓遠拿出一張符篆來,點燃了放進酒裏,攪和了一下之後給老範灌下去。
然後用同樣的辦法,給另外的兩個人也灌下去。
奇怪的是,他的辦法果然好使,老範很快就清醒過來。
他有些尷尬的望著在場的人,張會長說,這怨不得你。有卓大師在,大夥不用擔心的。
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事情,誰也沒有心情再喝酒,都漸漸的散去了。
而胡大仙卻坐在那裏一直也沒有走。
我問他,等什麼?
胡大仙問我,你不想把這件事弄清楚嗎?雖然邪祟暫時壓製住了,估計很快還會發生的。
聽他說的很有道理,我也留了下來,裝作意猶未盡的樣子陪著他喝酒。
而呂東則陪著他父親先回去了。
等大夥都走了,胡大仙才站起來,到廚房去拿了些草木灰來。
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就在旁邊看著他。
他在老範他們剛才坐著的地方鋪了一層薄薄的草木灰,然後蹲在那裏用力的吹。
草木灰飛了他一臉,不一會就弄出一張大花臉來。
可是當看到草木灰中間出現的腳印的時候,我真有些震驚了!
那很像是羊蹄印,羊蹄印一直往門口處延伸過去,應該是從門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