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骨壇
李鐵嘴說,阮亭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才惹上殺身之禍的。
白大師說,可能別人也在找那個東西,他們才被滅了口的。
我問阮夢瑤,方台平時放在哪裏的?
阮夢瑤好像想起了什麼,也沒吱聲,順著竹子做的樓梯往樓上走。
樓上是一個很開闊的開間,窗戶上拉著窗簾,屋裏顯得有些陰森。
在地上擺著很多玩具,那玩具足有數百個,圍了一圈,中間有一塊方圓三四平米的空地,很明顯,那就是原來放方台的地方,而那些玩具就是給小鬼玩的。
阮夢瑤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尋找起來,我問她在找什麼?
阮夢瑤說,在找那個黑壇子,他爹臨死時說壇子裏的東西是留給她的。
房子裏的東西擺放的都很整齊,應該沒人動過,壇子是用來養小鬼的,既然方台被賣掉了,壇子應該放在附近才對。
整個開間裏,隻有幾件不起眼的家具,大部分地方都是空著的,根本就沒有什麼黑壇子。
阮夢瑤都急哭了,她說,大伯給她的東西一定很重要,怎麼會找不到。
我們讓她冷靜一下,想想你爹有沒有告訴你,壇子放在了哪裏。
阮夢婷搖搖頭說,當時爹快不行了,說完這句話不大一會就過去了。
大夥麵麵相覷,幹瘦漢子一定來過這裏,壇子會不會被他拿走了?
不知道方台裏藏著什麼秘密,幹瘦漢子為什麼不惜殺人也要把它弄到手。
在樓上徹底翻了個遍,沒有找到黑壇子,阮夢瑤急匆匆的跑到樓下,同樣翻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黑壇子。
這下大夥都失望了,阮夢瑤哭得很傷心,她說,父親和大伯都去世了,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
他說得我的鼻子直發酸,我們兩個的境遇真的很像。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黑壇子是用來養小鬼的,陰氣一定很重,可以用木馬試一試。
我讓她先別哭,把木馬從背包裏拿出來,放在地上,木馬一落地就往樓上走,
“難道黑壇子在樓上嗎?”
我跟在它的後麵,尋思著,“可是樓上都翻過了,根本就沒有。”
到了樓上,木馬停在玩具跟前不走了,原來小鬼玩過這些玩具,所以它們的陰氣也很重。
我隻得先把玩具收起來,讓王濤和李鐵嘴到樓下把它們燒掉。
我再次把木馬放在地上,然後念了遍咒語,這次木馬沒有上樓,而是往另一間房子裏走去。
那間房子我們也進去過,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沒有別的東西,難道黑壇子在裏麵?
大夥半信半疑的跟在木馬的後麵,一進門是一麵牆,木馬站在牆的前麵不動了。
“你的木馬不會是失靈了吧?”王濤問我。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牆壁附近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我用了幾次木馬,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這次也不會失靈的。
大夥正在疑惑,白大師走到牆壁旁邊,用手指敲了敲牆壁。
牆壁是用粗大的竹片子搭成的,白大師一敲,發出“咚咚”的聲響。
“裏麵是空的!”大夥都變得興奮起來。
王濤到外麵拿來鐵錘,狠狠的向著牆壁上砸去,隨著一聲脆響,牆壁上出現一個黑洞洞的大窟窿。
兩麵牆壁之間有一尺多寬的空間,李鐵嘴趕緊打開手電筒,往裏麵照過去。
一個西瓜大小的黑色壇子正靜靜的放在地上,在手電的照射下泛著烏黑的光。
“就是它!”阮夢瑤彎下身子,把黑壇子取了出來。
大夥簇擁著她走到旁邊的臥室裏,那裏有一個用竹子做成的桌子。
阮夢瑤很小心的把壇子放在桌子上,抬頭看了看大夥,她的表情很緊張。
阮青費盡心機的把壇子藏在夾壁牆裏,並把它留給阮夢瑤,裏麵一定藏著什麼秘密。
或許跟他們兄弟的死,以及銅鏡和方台有關係。
黑壇子是用一個圓形的木板封住的,上麵罩著一塊紅布,我讓阮夢瑤把壇子打開,秘密應該就在壇子裏。
阮夢瑤的手指微微抖動著,把圓形木板去掉,一股子腥臭味撲麵而來,大夥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目光一起集中在壇子裏,裏麵裝滿了黏糊糊的紅色液體,很像是某種血。
阮夢瑤滿臉的失望,她也想不到,大伯費給她留下的竟然是滿滿的一壇子血,這也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李鐵嘴圍著壇子轉了幾圈,皺著眉頭想了想,跟阮夢瑤說,“壇子裏應該有東西,你伸手進去摸一下。”
阮夢瑤有些厭惡的看了看那壇子血,不過還是把手伸了進去。
壇子嘴不大,幸好阮夢瑤的手也不大,剛好伸進去。
大夥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手,阮夢瑤低聲說,“裏麵真的有東西。”
邊說邊把手從壇子裏縮了出來。
她的手上沾滿了血漿,手心攥著兩樣東西,一個是大拇指大小,半透明的小瓶子,另一個是乒乓球大小的白色蠟丸。
兩件東西上也都沾滿了血漿,並有著血在不停的往下滴。
阮夢瑤把手連同兩樣東西都洗幹淨,小瓶子應該是用水晶做的,透明度很好,本身就能挺值錢的。
瓶子裏放著幾個指甲,和一小縷頭發,瓶蓋封得很嚴。
阮夢瑤看了好一會也弄不明白阮青留給她的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的。
還是李鐵嘴懂得多,他跟阮夢瑤說,“小瓶子裏裝的是未出生的嬰兒的指甲和頭發,這些都是那個封在方台裏的小鬼的,阮青留給你這些,很可能是想要你接著養那隻小鬼。”
聽到他的話,阮夢瑤嚇得臉都白了。
一個女孩養著那麼可怕的東西,本身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一般來說,養鬼的人在死之前都會把小鬼送到廟裏去超度,讓它重新進入輪回。
不知道阮青跟小鬼有什麼淵源,明知道自己要死了,還把小鬼留給了阮夢瑤。
隻是領養小鬼的辦法很複雜,不知道阮青有沒有幫她辦好,在大夥的勸說下,阮夢瑤終於答應幫著阮青養那隻小鬼。
李鐵嘴讓她把中指割破,把血滴在小瓶上,如果那些血能夠滲進去,說明小鬼能接受她這個新主人,否則的話,趕緊把小瓶處理掉,因為阮夢瑤可能會被小鬼殺死。
大夥盯著瓶蓋上的那滴血,血滴越來越小,都滲進到小瓶子裏麵。
奇怪的是,進入小瓶子裏的血也在慢慢的消失。
李鐵嘴跟阮夢瑤說,“還好,小鬼已經接受了你這個新主人,阮青在臨死前一定幫你做過什麼儀式,每隔半個月你都要把血滴到小瓶子裏,如果小鬼餓到了,會跟你發脾氣的。”
阮夢瑤點頭同意。
大夥這才注意到那個蠟丸,阮夢瑤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扣了扣蠟丸,蠟丸破了。
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她飛快的把蠟丸扔到桌子上。
蠟丸在桌子上滾了幾下,然後不動了,在摳破的地方露出一張有些皺褶的紙來。
“原來裏麵是一張紙條!”
阮夢瑤把蠟丸整個掰開,並展開紙條看了幾眼之後把紙條給了我。
“紙條是給你的。”她跟我說。
“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阮青,他怎麼會留東西給我。
“方台底部。”紙條上麵寫著這四個字,而在下麵寫著一行小字,趙緯啟。
“什麼意思?”大夥都伸長脖子一起看著那張紙條,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阮青很可能怕對頭得到紙條,所以才會寫的這麼晦澀。
難怪幹瘦漢子會一直在追查那個螭紋方台,原來這件事果然跟方台有關。
看完了紙條,我把紙條燒掉,大夥從竹樓裏出來,李鐵嘴說,“方台應該已經運到了,既然答案在方台裏,我們就去看看方台吧。”
他邊說邊給托運站打了電話,果然方台已經到了,正在等著我們去取。
李鐵嘴開著車,把我們帶到市裏,租了一個房子住下來。
大夥商量著,讓阮夢瑤和白大師留在家裏,而我們三個到貨站去取方台。
臨走時,白大師叮囑我們,一定要小心,或許對方已經在那裏等著你們了。
我也想到了這點,特意準備了幾根木頭纖維,不管怎樣,還是能抵擋小鬼一陣子。
至於那個幹瘦漢子,隻要有銅鏡,就不用怕他。
貨站離住處很遠,到那的時候,人家都快要下班了,我們把裝著方台的紙箱抬了出來,當麵驗了貨。
方台包裝的很好,並沒有破損,連我纏在方台上的纖維也保存的很好,我這才放下心來。
小心翼翼的從貨站出來,把方台放進車裏,還好並沒有發現幹瘦漢子的影子。
回到住處,我們趕緊把方台取出來,我的腦海裏一直閃爍著那幾個字“方台底”難道跟小鬼有關係嗎?
可是如果是這樣,他可以直接跟阮夢瑤說,不用專門告訴我的。
大夥都圍在方台的周圍,特意換了大瓦數的燈泡。
怕阮夢瑤控製不住方台裏麵的小鬼,我沒有把纖維打開,而是直接把方台放倒,借著燈光仔細的觀察著底部的木料。
那也是用黃梨木做成的,連紋理都是相連的,看不出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這件事情肯定跟方台有關係,我咬咬牙,尋思著,事到如今隻能動粗了,反正當初黃老板說過,隻要把平台裏不幹淨的東西除掉就行,就算是平台有破損也沒有關係。
我們家做了幾代木匠,祖傳的手藝當然不會差,我雖然沒有把握把平台恢複成原樣,可是如果不仔細看一定看不出來的。
想到這裏,我用木工刀把方台底部的木板切成一個個的小塊,一連割了好幾塊,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就在中心部位切割的時候,突然刀子割空了,原來那片地方隻有一塊表皮,裏麵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