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爭論了許久,漸漸沉默下來,也知道,他們這些人雖有爭論,但各族真正能做主的人,還在萬妖界,如此爭論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但,狐族要滅,這件事也得有人知會族裏。
真言越眾而出,看著一副胸有成竹的金烏族人,道:“你可真是好算盤,一點利益,讓大家如狗搶食,可問題是,胡龍歸有那先天鏡開陣,我等攜帶的陣盤皆無用,此戰,又如何盡滅狐族?”
大家又回歸現實,權力的問題還要族裏商議結果,可眼下的戰爭,是真實存在的,若是無法處理那先天鏡,這裏能走的人,恐怕沒幾個。
“諸位要明白兩點,一,我們不一定要把狐族趕盡殺絕,隻要拖住天狐神女回歸,以胡龍歸這點修為,他能強行開陣幾次?二,我們需要捉住白雪,引誘出他身後之人,至於這我不想說的其三嘛,各位,希望你們借題發揮,如何讓濁九空的天妖學宮覆滅,這也是我們需要早做打算的事情。”
他說得如此直白,大家都確認了,之所以把那個未知的人,往那巡狩身上引,不僅是那人毫無跟腳,隻與海族水仙有過一麵之緣,容易拿捏,更重要的是此人能自身孕育聖德之力,還屬於濁九空一係。既然往生已經被斷,那這聖德之力,無論多少,確實有讓大家動手的理由。
真炎背後人群中,一個人神色微動,猶豫了一陣,還是走出來,道:“各位說得如此輕快,可又知那巡狩是何樣貌?我觀白星於軍陣之中開口大喊,那樣子,似乎稱那年輕人為好女婿,各位,莫非,大家都不曾在意那白星在戰陣之中如何表現?”
“什麼?那年輕人?”
“此事當真?”
“難道老夫會拿此時戲言?固然白星有白虎星座護體,神魂可以秘傳,但唇語絕不會搓,我本想在場上捉拿幾人拷問,結果,不提也罷。”
結果那些靠近的人都被你們幹掉了,我無話說了。
“這?”
看著諸人一陣狐疑和震驚,老者繼續道:“也許那樣的小人物不足以引起你們的關注,但我要告訴你們的事,此人從岩羊族的岩羊城現身,到萬妖界,從巡狩執法做到巡狩高危兒,除了濁九空故意如此拿牌,恐怕還有狐族出力,因為我們這位應該在外遊曆的巡狩大人,如今就在對麵,就是那年輕人,各位?如今是否以為,濁九空如此容易扳倒?”
這?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濁九空故意要以巡狩司外放轉身之地氣息,引誘幾家聖地和黑曜爭鬥,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企圖,但那位大人看重的是,可以讓幾家聖地互相暗算,借此以窺探司衍聖地的衍卦能力,為萬妖界確定時間脫離仙界,尋一個契機,找一些應對之法。
濁九空此次行事,照樣也是被那位大人同意的,這就奇怪了,拿著巡狩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對麵的人?那濁九空與對麵又是什麼關係?可妖庭之事歸黑曜管轄,萬妖界之事歸濁九空處理,虛空城,也是濁九空親自同意,劃撥給虛空獸一族的,這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若真的是濁九空與狐族和靈犀族暗通款曲,那,今後想要直接派出濁九空在各家利益之外,恐怕就不可能了。
金烏族的老者看著對麵的老者,問道:“既然你對此人早有關注,可還知道更多情報?”
“並無,還是水仙隕落,其下弟子尋我庇護,上交了水仙衣物,我在留影珠之中獲得他們相遇的消息,但我聽聞,玄天劍宗有一位金仙成道隻是,玄天劍宗地盤內盡覆白雪,持續日久,水仙的身份,不用多言,所以各位,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萬妖界終究是外人,我意,現在還不是內鬥分賬的時候,各方勢力對萬妖界的舉動也反應奇怪,此時,當以合力清理外患為主。”
他說完就退了回去,金烏族的人眼神閃爍。
這外患嘛,自然是狐族這些不同心,已經獨立於萬妖界的種族,可水仙隕落?水仙近神,卻無神格,這些年一直老老實實地藏於深海,怎就隕落了?
若真的是被玄天劍宗金仙用來祭道,那?
這些修為高的人,實力碾壓之時,便是一路橫推,不遠多傷腦筋;可要是對麵也一樣摸不清底細之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要保全自身,再做應對。
又是一陣沉默,金烏族的人開口道:“本族已經修成金烏逐日之術,諸位不必擔憂先天鏡開陣之威。但白雪此女,必須拿下,那年輕人,若有機會,你們任何人都可出手將其拿下,細細想來,胡龍歸撤兵之時回望,對方恐怕還有高人坐鎮,待到九星逐日啟動,你們就全力攻殺,以對方高層為主要目標。”
他說完,在場的人都是神色城中,掃視一眼,老者繼續強調補充道:“不用擔心你狐族餘孽逃走,此秘境行蹤,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滅掉四族高層,足矣。”
是倒是這個道理,仙人們死了,低階修行者無所依靠,必將作鳥獸散,這是妖族天性。
先針對對方高層,還可以試探出對方,是否真的有高人在場。
金烏族的人幾乎都麵無表情不說話,一直都是那個老者與大家言談,眾人點頭後,金烏族的人莫名就消失在大帳裏。
而另一邊,長盛睜開眼,隻覺自己在夢幻之間,就完成了對落還屍身的吸收,低頭一看,看見自己的手臂上吊著一個眼淚汪汪的小烏龜。
“嘻嘻,師叔,感覺怎樣?”
他環視一眼眾人,抱拳道:“一切順利,讓大家擔心了。”
胡龍歸等人打著哈哈說沒關係,然後就把眼神看向長盛手臂上的小烏龜。
“額咳,小兄弟,這小烏龜,跟腳為何啊?”胡龍歸再次向長盛確認,林雪有些好笑地轉過臉去,這胡龍歸是還不死心,以為能在長盛這裏得到什麼不同的答案。
大家都眼神明亮,長盛不敢隨意答複,趕緊想了想,認真道:“他是玄武前輩一個念頭所化,當日他窺探我心神,被師姐一劍斬去,如今的他,應該就是他自己,並無十分特殊之處!”
長盛一醒來就被追問,胡龍歸還使出法術屏蔽了林雪對長盛傳音的可能,就是想要打長盛一個措手不及,可長盛這大度,與林雪說的,出入不大,眾人隻好悻悻。
“你怎知他就是玄武的念頭,小子,你見過玄武?”
麵對靈犀老祖這個問題,長盛有點為難。
聽語氣,大家與玄武似乎關係不錯,可那老前輩躲在有名字滴,若是不怕他們知道行蹤的話,早都讓他們知道了,這真為難人。
“各位,前輩,我曾經確實見過玄武前輩,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份,也是飛升之後才明白,此事,玄武前輩自有計算,才,恐怕不能隨意言說,望諸位體諒。”
“啊哈哈,沒事沒事,見過就好,見過就好!其他的不礙事!”臨西老祖一邊打著哈哈,一邊盯著長盛上下來回地看,就像要把他神魂看穿一樣,可如今修習了鎖魂術的長盛,有心戒備之下,誰能看得穿他?
靈犀老祖打量了好一陣一無所獲,裝作沒事地把頭轉向一百年,奇怪道:“以?對麵慫啦,怎麼不發起進攻了?”
眾人看著他這岩石尷尬的舉動,會心而笑。
“哎呀,師叔,我問你感覺如何呢!”
“你怎麼來了?我感覺很好,水火相濟,陰陽平衡,隱隱有混沌歸墟之感。”
長盛先是哼溫和地問了一句玉陽,這才把自身的感受當著對大家說了出來。話音一落,他就感覺到了自己的不一樣,心境不一樣了,對玉陽說話的時候,不一樣了。
他一下把目光看向林雪,心裏的感動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師姐待我,真的無以為報了。
而岩石尷尬的靈犀老祖豁然轉頭,嘖嘖地看著長盛,重複到:“水火相濟,陰陽平衡,還隱隱有混沌歸墟之感?小家夥,老夫小看你了呀!”
這?這前輩是知道些什麼嗎?
“前輩?敢請教?”長盛禮儀十足,看得靈犀老祖尷尬病都犯了,這年輕人舉手投足之間的溫和有禮,讓知道玄武消息後有些言行無狀的他,感到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去去去,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修行路,靠自己感悟,我說了你將就明白了嗎?”靈犀老祖本就是不敢亂說,隨便找話搪塞長盛,可此時的長盛剛剛從感悟之中醒來,深刻地明白,若不是自己所往,有時候,別人說得再多,也不會明白,深以為然,他認真地對靈犀老祖點頭,眾人看著靈犀老祖,更歡樂了。
“前輩金玉良言,長盛記下了!”
“哈哈哈,別攔我,我笑不活了!”小烏龜實在忍不住了,兩隻腳勾在長盛的袖子上,兩隻小手拍得啪啪作響,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玉陽一拍手,小烏龜頓時化作一道綠色的流光,消失在空氣裏。
等大家的笑聲聽了,長盛忽然心有所感,右手開始快速掐算,似乎還不能確認自己心中所想,他隨手招出一片青色的衣角,快速走到一邊的大案後坐下,俯身推演。
這是玄一大人的衣角?那這是天神策還是衍天神訣?
他這不經意拿出來的東西,可把靈犀老祖看得眼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