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章 意外消息

在橫沙島外圍,那些仙人修士,早已經駕雲而去,許多未曾到達仙境的修士,各自飛行也好,乘船出海也好,大多的人還在三島附近。

“南宮,你說公主殿下來此,真的之位了打探妖族舉動麼?”

“可不?要是早知道要是公主殿下開壇論道,我等早該來此了。”旁邊的一人慨然到:“與其說是殿下傳道,不如說是,在妖族來臨之前,為我等指一條明路。”

結伴的數人一起點頭,認可他這樣的說法。

“確實,我等是白白問道一次,殿下真是宅心仁厚。”

一人附和道:“公主殿下自然心比天地寬,隻是......”

幾人相視一眼,餘下的話,就不說了,能修煉到合一境這樣的高度,同樣也沒傻子。

幾人在船頭迎著海風,各自沉默著,都在思考自己的去處。

若論交戰,仙人們是否會親自下場,這些合一境,心裏也不清楚。

若仙人們不下場,那自己這些人,就是大戰裏的定海神針,若仙人們打破約定俗成的規矩,參與到兩族大戰中,那自己這些人,真就不算什麼了。

一人拿出令牌,沉吟道:“各位道友,莫多想了,若真的可擋大勢,殿下絕不會如此言語,隻差沒明說叫我等先保存自己,也許三族,並不如我們想的那般團結,其實這不是正好驗證嗎?之前的各位,想必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風言風語,我見此次參與論道的修士,大多是這些年,與聖地和仙盟疏遠的仙海勢力。這附近的大勢力,比如沉金島,烏鴉嘴這些勢力,就不曾現身。我等是去是留,回去之後,要早做打算,莫要貽誤他人。”

一人奇怪道:“可這鳴沙山,之前不是和東禦的人走得很近嗎?”

見幾人望來,那人補充道:“這自然是海龍宮仙師所言,並非我胡亂猜測。”

修為不高,自然考慮的事要多些。

對於仙境以下的修士,拖家帶口離開仙海,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雖然不如凡人一般安土重遷,可去到別人家地頭,看別人的臉色,對於已經安定修行的人來說,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沉默一陣的他們,並未想明白,為何這鳴沙山,反而成了道場。

那個叫南宮的甩甩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掙紮了,還是按照殿下的意思,暫時退避吧,若那玄天劍宗真的值得依靠,那千嶽之地真的還算安全,我等修士,四海為家,換個修行洞府,也不算什麼!”

眾人點點頭,默契的的看了看各自手裏的令牌。

居然還有人想半路搶劫?公主殿下出麵啊,四禦的人就這麼不知死活嗎?

“那各位?咱們西陲之地再見!”

幾人在船頭作別,各自依靠修為,飛行離開,隻剩一搜空船,在海上飄蕩。

再說這邊,被海水淋成落湯雞的師叔師侄兩人,見那海妖居然遠遠的深入天空,長盛趕緊帶著福恩往橫沙島趕去,橫沙島有陣法庇護,就算與什麼事,也安全些。

就是不知道,這這神仙來這裏,是不是因為論道大會。

唉,自己是看不見木姑娘是誰了!

修為,這該死的修為!

對於這樣的錯過,長盛心裏十分不願,但也沒有辦法。

早知道,就不跟黛青說大話了。

剛剛花了些時間,趕到橫沙島的師叔侄,剛剛要進城,天上下起瓢潑大雨。

猝不及防的長盛伸手試了試,舔了舔,笑道:“福恩,難道海上下雨,都是鹹鹹的嗎?”

福恩也好奇,聚了一點雨水,試了試。

“咦?真是海水呢,師叔,這雨下得太大了,怎麼不見打雷?”

心裏也正奇怪這個,長盛往上方的空中望去,滿天大雨,啥也瞧不見。

正要回身往城裏去的他,卻突然見雨停了。

“福恩,你猜猜會不會是老天爺故意針對我倆?”

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福恩點頭道:“我覺得有可能!”

兩人對視,哈哈大笑。

如今師叔可以飛了,那就可以去很多地方了,福恩心裏開心。

前麵站著一個身穿墨綠水甲的老者,頭上戴了一個篾條稀疏的鬥笠,站在城外,看著城門。

帶著福恩走了過去,長盛瞧了眼守城的戰士,才四個人。

“老人家,可是沒有入城費用?”

長盛發問,老者轉身看過來。

隻見這人渾身古氣,身上似乎又水脈流轉,但仔細看去,似乎又隻是一身墨綠長衫,就像一潭很舊的水,這感覺端的是古怪。

一拱手,長盛歉然到:“是小子孟浪了,前輩高人,怎麼會差這點靈石,前輩見諒。”

一旁的福恩小臉兒有些疑惑,老者卻道:“一片善心,不講對錯,剛剛損你意氣,老朽這便來還你一分機緣!”

眼神一蹬,長盛趕緊放開福恩作揖:“原來是前輩!”

當麵這人是妖族,長盛心虛不已,不過,尊敬也是真心!至於得到什麼機緣,不要亂想了。

老者走了過來,看他一眼,到:“水法倒是算精妙,就是這年紀,堪堪修行到元嬰境,太慢了些!”

還不等長盛說話,老者道:“也罷,剛剛是老朽損了你剛剛化嬰的意氣,你自己調息一下,了了你這因果,老朽便要離去。”

這是機緣趕著往自己頭上砸?

搞不清狀況的長盛隻得四周看看,見福恩也作揖,到:“前輩無心之失,算不得什麼,小可不敢奢求!”

“嗯?看不起老朽不是?”

這前輩一身水法高深,怎麼和修行火靈力的神仙一樣火爆?

這什麼機緣的,長盛實在不想要,自己還虧欠著福恩一顆充滿水脈的海珠呢。

“哈哈,那個,前輩,您,您看,要不您把這機緣,送給我這小師侄?”

老者正要發作,看著正在對自己作揖未起的福恩,眼睛一亮:“我本就說的是給著小仙子一分機緣,何時說過不給了?麻煩!”

長盛心裏一跳,頓時不滿起來,哎哎哎,這前輩,又是一個以師承取人的人,不可愛啊!

“小姑娘,你過來!”

偏著頭,往上看著自己的師叔,福恩大眼睛轉得布靈布靈的,那征求意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長盛一本正經的看著老者,用右手薅了一下福恩的短頭發,到:“怎可無狀,前輩贈你機緣呢,還不快去?”

福恩這才收了手,兩步跳了過去。

“老爺爺,您要給我什麼機緣啊?”

看著眼睛帶笑的福恩,老者眼神一定,到:“你這小丫頭,鬼心思太多了些。”

隨著他這一句話落,長盛突然就覺得,福恩這丫頭,似乎不如以前那般調皮靈動了。

果不其然,老者對著長盛到:“這小家夥心思太多,不利於修行,我暫時給她關起來了,等她以後合一境,自己會解開!”

這事兒來的有些突然。

在長盛心裏,福恩就是福恩,怎樣都是福恩,她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需要改變什麼,哪家的小孩子不頑皮?

可福恩確實跳脫,修煉也心思不定,能這麼快築基,還不得是她師父的功勞?

修行路上,修為高低很重要,長盛對此有切身的體會。

可關起來心思這些神妙的手段,長盛現在也不懂,隻覺得吧,對福恩來說,能專心修行,是好事。

故而他抱拳道:“多謝前輩!”

老者點點頭,隨手招出一條墨綠的水脈,牽引到福恩頭上,到:“你以後多多溫養這條水脈,以後可成為......”

老者話語未盡,水脈如有靈一樣,一下就被福恩吸收殆盡。

眼裏一瞪,老者倔強的說完了最後幾個字:“你的本命法器!”

這才一臉驚訝的看著長盛,到:“小友,敢問這小姑娘師承何人?”

這又是什麼情況?福恩撞大運了?

見長盛一臉為難,老者道:“老朽願以天道起誓,並無惡意,可否?”

這?

這老前輩,這是不是為難人麼?

給你說了,這不地道,我還是福恩的師叔呢,你叫我出賣自己的師姐師侄?

等你發誓了再說?那不是顯得小子不識抬舉嗎?

愁人!

“前輩,我師侄她,自然是師承我師姐!”

眼睛一凸,老者差點沒穩住老臉上的皺紋。

“罷了罷了,你這心思更多,那就不說罷,轉告她師父,時機恰當,水仙必然來訪!”

說完,似乎對長盛不滿意,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低頭看著福恩,擺出一個慈祥老爺爺的麵容:“小丫頭,好好修行!”

福恩點頭嗯嗯,然後到:“老爺爺,這是我師叔,你不能凶他!”

實在沒忍住,長盛笑出聲來,趕緊到:“前輩莫怪,我師姐脾氣古怪,我若輕易泄露她名諱,怕也得捱一番收拾,前輩莫怪!”

聽見福恩的話,前輩高人模樣的老者一下子就消失在遠處,長盛也不知,他那身影化作的長虹,有沒有聽清自己的賠罪。

見福恩轉頭,眯著眼睛看著自己,長盛沒好氣道:“笑,笑你個大頭鬼!”

福恩還真就配合的做了個鬼臉。

長盛接著道:“你師父說了,收你為徒,除了是因為你能吃,還是因為看起你來,她覺得自己更像一個人!”

眼睛猛然睜大,臉上還掛著笑意,福恩到:“師叔,我師父她,怎麼能這樣說自己?”

“她本就不是人,她是仙!”

察覺到自己也失言,長盛輕輕一巴掌拍在福恩頭上,到:“我怎麼知道?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師父?”

福恩臉色一尬就要認錯,長盛到:“說還是可以說,以後隻能說給師叔聽!”

接著道:“那老前輩說關起來了你的心思,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對你來說,肯定是好事,不過,這神仙手段,當真讓人恐懼!”

不是假裝的,長盛是真的擦了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水。

這就如螞蟻見到大象,大象沒有害它的心思,可螞蟻還是害怕啊。

福恩倒是沒有再搞怪,認真點頭到:“我能認真修行了,師父她也能快點回來的吧?”

點點頭,長盛也不知司秦她在遺失秘境,會遇見什麼,更不知道她何時才能歸來。

他十分理解福恩的心思,這心思,就像一個自小,就被自家叔叔帶著的小女孩兒,誰也無法替代她娘親,在她心裏的位置,雖然這個娘親,她與她,隻相處過短短的時間。

可是,一個凡人對修仙的向往,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會的,你師父可不是一般的仙人!”

得到他這句話,福恩明顯更開心了,到:“那我們來城裏做什麼呢?”

這?來作什麼?自然是為了躲避那個老前輩了。

不過,既然他還現身等待,賜下機緣,應該不是有什麼算計了吧?

長盛倒是相信老者所言,隻為了斷因果。

這符合翼雲子留下的訊息裏記載的。那些不在乎因果的人,要麼修為太低,要麼,隻圖一世快意,什麼長生和來世,不是他們要考慮的東西。

“本師叔也不知道來作什麼了,要不,我們逛逛,就出城?外麵不好玩的話,師叔帶你回師門修行!”

這是第一次,小小的福恩,聽見自己的師叔,說要帶自己回師門,其實在她心裏,一直覺得拜師的時候,儀式不夠隆重。

“啊?那好呀,那我們趕緊逛逛就回去。”

“師叔你走快點!”

不怪長盛瞬間明白福恩的心思,實在是這小丫頭聽見師門兩個字後,明顯的神魂活躍。

被拉著往前的長盛向守城的戰士揮了揮手裏的令牌。

隨著福恩進城。

進了城,兩人才發現,之前熱鬧無比的橫沙島內城,此時一副忙碌的景象,城裏的人行色匆匆,禁空陣法已經取消,元嬰以上的修士不時閃現飛過,留下道道殘影。

街麵上的鋪子,大多已經關張,還在開著門的,也在收拾東西。

師叔侄兩人心下好奇,長盛牽著福恩往前走去:“客官,接城主府令,小店今日不待客,還請讓一讓!”

長盛讓開了些,小廝拿著手的財物,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城主府令?”

長盛心裏好奇,飛到半空看了一下方向,下來牽著福恩,用靈力打出結界保護自身,帶著福恩往話事樓飛去。

“篤篤篤!”

“這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人來打探情報?”

一道不滿夾著好奇的聲音響起,裏麵傳來一個聲音:“門沒關!”

長盛牽著福恩進去,兩人一輕一重的腳步,在空曠的大殿裏,聲音傳得很遠。

走到櫃台前,櫃台裏的人才稍稍直起身來:“保命?逃難?”

心裏一動,長盛到:“都不是,打探消息!”

“哦?這個時候了,說吧,免費送你兩個消息!”

覺得這有些不符合話事樓外傳的規矩,長盛還是抱拳道:“那我就直說了?”

“反正也沒其他人,你說吧!”

“風青獸如何複活?”

“星空城在哪裏?”

那畏縮的黃牙老頭兒眼睛一瞪:“不知好歹不是?問兩個其他的!”

長盛這才認真道:“前輩,這城裏發生何事了?怎麼大家都在忙著搬家的樣子?”

在昏暗的櫃台後站了起來,老者道:“這流風三島海域的人族城池,都要被仙人挪移而走,小子,你要是才進這橫沙島,趕緊離開,我也不知這次,挪移到何方。”

地麵此時恰好一震,長盛和福恩都被這消息嚇得不輕。

把流風三島海域的所有人族城池挪移而走?這得多大的能力?這簡直就超出長盛對修行者能力的想象!

“這?”

長盛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拓本打算進來,看看風耳那家夥待過的地方,既如此,恐怕難了。

“你小子趕緊走吧!”

老頭兒說完,又把身子貓回那太師椅上,拉下自己貂皮帽,看樣子,是睡了。

長盛趕緊致禮,出了門。

對這樣的消息感到一些無所適從,如果這樣的話,那空冥島也要挪移離開?

福恩的家人!

瞬間想到這裏的長盛,拉著福恩。

“福恩,我們走快點,也許還能看見的你的爺爺和阿嬤他們!”

福恩也是被學這個消息衝擊心神,此時聽見自己的師叔言語,這才緩過神來,帶著些哭腔,她到:“師叔,海船都要兩天,太遠了!”

此時的街麵上,似乎人們已經完成了一切的準備工作。

兩人剛剛往前撞飛了一段,卻見天空四方猛然黑了下來,隻見中央,掛著高高的星辰。

“這是怎麼回事?”

長盛驚訝出聲,街麵無人,每人能回答他的問話。

“師叔,這是什麼天象?”

畢竟是初入修行路,福恩還是很膽小,輕輕地抓著長盛的衣袖,抬頭看著上方的天空。

長盛正要說話,突然感覺神魂一重,接著,便看見四方劍光綻放,不一會兒,許多流星在墜落,天空恢複了清明。

此地不宜久留!

拉著福恩往城外飛,卻見守城的戰士正在收隊往回走。

“站住,城主大人有令,許進不許出!”

“幾位大哥,我們不知橫沙島異象,這才莽撞前來,還望幾位大哥行個方便!”

長盛頓時拱手,對著幾人道明緣由。

“哼,城主大人之令,豈是說改就改?”

“幾位大哥,我這師侄在空冥城還有家人,她這才入修行不久,我們正急著往回趕,見一見家人,還望各位大哥高抬貴手,行個方便!”

幾人聞言一愣,一人拿出令牌,在福恩的身上一晃,到:“果然是我流風三島人氏,那就趕緊去吧,若是遲了,什麼也見不到了。”

兩人此時心裏非常緊張,就怕這些煉虛的修士不給過路。

見此,長盛帶著福恩飛掠,連致謝都來不及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