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間,他先把‘閉客中’的一麵翻過來掛著,這才關起門來開始想事情。
火女她語氣極差,可一路確實和自己相伴,也沒有其他過分舉動,為何?
她說她全知道,那麼,她是見死不救嗎?隻是因為不能殺生?
可在城門的時候,她是如何得知,那三個字的意境,至少是合一境才能寫得出來,她之前就見過合一境大修士的字跡?
我要如何把佟姑娘的元嬰交給城主府,才顯得一切合乎邏輯,不被懷疑身上有其他寶貝呢?
也不知老孫他到了沒有?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裏的城池,似乎看起來有點人人相親,可是,那隻是因為沒有利益衝,大家看熱鬧罷了。
若自己暴露空間法器,可以安放元嬰神魂,這樣的寶貝,莫說合一境,恐怕許多仙境修士都眼紅。
看著開啟的防護陣法,再一次感歎修行勢力的豪奢之處,不過這次,他沒有如在石頭城那般,盯著人刻在牆壁四周的陣法紋路細看,不能那麼丟人了。
他們說火女就在隔壁?
“喂?死烏鴉,還自比火鳳呢,小爺在這裏呀,你不是想知道我庚歲幾何嗎?你不是要幫我找媳婦兒嗎?”
“來,我告訴你我對娶妖族修士做道侶有沒有深刻的感悟,小爺就在這裏,時日慢慢,你來啊。”
罵了一陣,他才靜下心來,想起一路來,自己不回答問題就被火女一頓恰到好處的胖湊,隻覺得此時好痛快!
“咦,這陣法效果這麼好?”
等了一等,隔壁沒有動靜,發現自己真的安全私密,他這才轉身來到桌子前,恨恨喝了兩杯茶水,小黑醒了,跳在桌子上,眼巴巴看著他。
“你這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真不是你爹爹,更不是你娘親,你想要吃啥?”
伸手點一點它的腦袋,看起來力量感十足的身軀,點一點不會壞吧?
小獸主動伸出腦袋,張開嘴,也許是發現自己沒有舌頭,它用頭親昵地頂了頂長盛的手掌側緣,他幾次想好好擼一擼它,可就是不配合。
“哎,你別動!”
它果真不動,他以為會像是擼自家狗子一樣,皮毛柔軟,它一定會是一副眯眼享受的表情,可觸手傳來那種堅硬無比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沒有繼續的興致。
長盛趴在桌子上,雙手交彙,把它圍在眼前。
“你白天才會顯出身形嗎?”
“你的眼睛的顏色看起來很溫暖,怎麼不是紅色的呢?”
小獸一晃腦,眼眸變成紅色,一股陰冷的氣息飛速彌漫,長盛一驚,看了眼門外,趕緊到:“你快變回來!”
它恢複正常。
“你叫什麼名字,或者你們一族叫什麼名字?你和之前那個自稱是本王的家夥,是一族的嗎?”
想起了什麼,長盛大膽地伸出手,滿眼期待到:“來,試試你那吸取靈氣的神通!”
也許是長盛一時間問了太多問題,小獸抬起前肢,咿咿呀呀晃到了。
“你起來,你是沒有那樣的神通嗎?”
小獸偏偏倒倒,他扶了幾次,才讓它站穩。
不理它,長盛把佟姑娘的元嬰拿了出來,就像一個嬰兒在熟睡,隻是時不時傳來痛哼。
自己先運起靈氣試了試,發現佟舒根本不再接受他的靈氣。
那,我要不要換火係靈氣,刺激一下她?這樣的話她也許會醒來吧?
一小股火苗躥出,她的元嬰一顫,火苗把衣物烤焦了一些,痛哼更厲害了。
“這怎麼都不成?對了,你看看她是什麼情況?”
小獸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兩三倍的小人,用腦袋輕輕拱了拱,抬頭看了眼長盛,好奇的眼神似乎是在詢問,這是你的女兒嗎?
“你先看看她是怎麼了,我拿個東西。”
長盛在床上翻找那剩下的一張黃符紙,想試試此間可有異常。
那小獸見他轉身,遲疑了一下,張口對著眼前虛弱的元嬰狠狠咬了下去,很快就把包裹的衣袍碎片扯開,猛下嘴。
“你幹嘛?”
長盛大怒,一隻手提起正在作惡的小獸,它委屈巴巴地看了看桌子上的佟舒,又看了看提著自己的長盛。
“你對她沒有惡意?”
力量爆炸的身軀作出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長盛一時間都覺得自己誤解它了。
“那你這是做什麼?”
佟舒再次發出一聲痛哼,小獸顏色變換,劇烈掙紮,長盛一時間隻覺得自己拿不住它,隻得把它放在桌子上。
張嘴狠狠往佟舒的頭上咬去,三顆大牙那種力量感,看得長盛心裏狂跳,卻來不及阻止,一陣陣黑色的霧氣被吸出,從元嬰的腦部不斷傳進小獸的牙齒,元嬰的周身爆發出一股陰冷的能量,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它的牙此刻竟變成一種聖潔的白色,上麵分布著一些黑氣路線,一時間,長盛的手僵在它背上,似乎這小家夥,專門克製那大家夥的詭異黑氣?
可那吸收黑氣的方式,長盛覺得很粗糙,對,就像是看一個還沒打磨好的磨盤,感覺就需要再雕琢。
他越看越覺得不對,莫非這樣的種族,也分正邪?
隨著黑氣被吸扯出來,佟舒漸漸平穩不再痛哼,小獸在她額前用右爪一點,一道白光爆發,形成一個巴掌大的圓形白色光帶,閃耀幾下,沒入她的腦海。
小獸如吃飽了一樣,跳在他肩膀,又開始睡起來。
“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聲音把房間的防護陣法震得一陣波動,長盛剛剛還在看小獸睡覺,聞聲趕緊看向桌上,隻覺得神魂就要被吹走,卻莫名地安靜下來。
眼前的佟姑娘,拉著一塊比較大的布,把自己的身子完完全掩蓋起來。
“咦?佟姑娘,你元嬰恢複啦?”
看到眼前被扯爛的小肚兜,長盛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佟姑娘,剛剛我見你痛苦慘哼,渾身冒黑氣,熱得發燙,所以才把那、那個撕開,這個,我不是有意的,還有佟姑娘已經昏迷痛哼了好些天,我這剛剛到宵林城,不知如何交差,這才把你拿出來看看,佟姑娘好了就好!”
長盛越解釋心裏越慌,他當然不會對這麼矮小的一個元嬰有什麼想法,可是這元嬰的本體,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又是個義士,雖然長盛剛剛啥都沒注意看,可也覺得羞臊難忍,覺得太冒犯了人家姑娘。
她看了看眼前的白布,上麵還真有一些焦躁的痕跡,這長盛修水係功法,看來是自己的元嬰真的產生了某種變化。
不對,我修木係,老道招來雷係,那怪物氣息陰冷,絕不是火係雷係這樣的暴躁靈氣,難道是雷係?可我怎麼可能元嬰之中還有雷電,這樣的話還能支撐到現在?
看了看眼前破碎的肚兜,她都不知道長盛是怎麼把她保護元嬰的法寶弄壞的。
“你不用在意,我沒有怪你!”
把我拿出來看看?這長盛真的是!
她一邊說話,一邊裹著布,過去把那破碎的肚兜收了起來,長盛尷尬無比,趕緊轉身看向別處。
“我沒事,你仔細給我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吧,那怪物實在太恐怖!”
她臉上還有驚怖的神色,顯然,她的元嬰吃了大苦頭。
“佟姑娘,你穿好衣服了嗎?”
“現在我穿沒穿還有什麼區別?你自己別瞎看就行,說說路上的事吧。”
姑娘,我哪裏有瞎看?
她語氣淡定,聽不出其他情緒,長盛這才轉身,把路上的事都說出來,除了小黑跟著自己,其他的事統統說了。
“如此說來,那怪物還有同伴?這些事都發生清微劍宗轄下,也不知道跟金仙大戰有沒有關係。”
要不要這麼刺激?金仙啊,那是仙界最頂級的修士,金仙大戰?
“佟姑娘,金仙大戰是什麼?”
“傳聞不久前,木靈之森的聖王陛下,在我清微劍宗西部,與幾個活祭我人族的金仙修士進行了一場大戰,聖王陛下他斬殺了多位作惡的金仙,聖王風采,當真是三族領袖。”
說起聖王,佟姑娘眼裏滿是小星星。
“活祭人族?是人族金仙做的嗎?”
“不知,我們這樣的邊陲宗門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準確。”
佟姑娘搖搖頭,繼續說道:“不說他老人家,你在我家住店,沒去城主府報信,想必是有些為難之處,我已經恢複了,這些事我會稟報爹爹,你放心,掌櫃的答應你們的報酬對你們極為重要,該給的報酬我會給你帶來。”
這姑娘真是冰雪聰明,真真是個妙人。
長盛還是有些不放心,關心到:“佟姑娘,如今你肉身被毀,元嬰獨自行走會不會太危險?我送你去吧?”
她如今恢複清醒,長盛自然是想送她進城主府,畢竟隻是虛弱的元嬰之體,剛剛恢複,有人相送,穩妥些,而且有她說話,自己的可疑之處自然會減到最小。
“我爹爹已經是合一境強者,你跟著去的話,恐怕看你一個眼神你就會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你當真要去?”
佟舒笑眯眯地看著他。
這種時候,可不能被言語嚇到,長盛很果斷道:“去當然要去,我送你到府外,我就回來。”
似乎看出他的色厲內荏,佟舒微笑道:“好了,你不必這般小心,萬般事我自會打點好,不會與你太多牽扯!”
“那,姑娘小心,我就看著你到城主府!我會小心的,我也要看看老孫他有沒有在正門外等我!”
說著就去開門,門一開,滿臉寒霜火女正盯著他:“你叫魂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