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電話裏傳來了民調局值班調查員的聲音，聽到是孫德盛的聲音之後，調查員還以為打錯了電話。怔了一下之後，才說道：“是孫主任？高局在您身邊嗎？剛剛他交代的事情，我們查清楚了......”
孫德盛原本想要先掛了電話，繼續等那個叫做桂申的人，不過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笑眯眯打開了免提，說道：“高局就在我身邊，你說吧......”
調查員說道：“剛剛聯絡了山南縣的公按局，根據那邊的同誌介紹，萬年觀是明朝時期的建築。解放前道觀就破敗了，四八年最後一個道士老死在觀裏，萬年觀就成了無主的道觀。後來被逃荒的趙大明一家占據。
趙仲年是趙大明的獨子，趙仲年從小就神神叨叨的，不好好種地，在當地眾神弄鬼的，號稱是萬年觀主，還收了不少的徒弟。六八年結婚，妻子是同村的郭彩鳳，育有一子，孩子在郭彩鳳娘家生活......
趙仲年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當地有個婚喪嫁娶的，都會把他請過去。傳說他有大神通，不過從來沒有什麼人見過趙仲年施展過神通，七三年他倒是以宣傳封建迷信和投機倒把罪，被抓進去判了兩年。
八零年道教協會曾經派人要接管萬年觀，可是因為道觀被趙仲年長期霸占，派自己的徒弟打跑了來接受道觀的工作人員。最後接管道觀的事情不了了之，不過當地的道教協會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趙仲年道士的身份......”
聽到調查員還要繼續往下說，孫德盛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可以了，高局的意思能證明趙仲年確有其人就可以了......”
說話的時候，孫德盛回頭看了一眼高亮，見到高胖子沒有什麼要說的，當下便掛了電話。隨後笑嘻嘻的對著趙仲年說道：“爺們兒，你在當地也算是個名人了，不是我說，在老家做你的活神仙不好嗎？偏偏來首都趟這渾水。這下子你也不用回老家了，光是綁架這一項罪名，就夠你在芭笠子裏待上十年八年的......
最近快嚴打了，弄不好你這罪名要罪加一等，到時候直接押赴刑場打靶，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這麼點功夫，這些人就查到了自己的底細，這個姓高的胖子好像還是個什麼句長，看起來自己的禍惹大了......
趙仲年臉上也出現了冷汗。他有些發虛的看了孫德盛一眼，說道：“政府，我不知道你們是政府的人......我這不就是一時糊塗嗎？再說也沒把人家外賓怎麼回事啊......
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著等到外賓到了，就把他交到敬察叔叔那邊保護起來。我是真沒有害人的心思。您得替我說說好話，該說的我都說了......”
這時候，辦紅臉的車前子說道：“這不就得看你得表現了嗎？表現的好了，你就是解救外賓的功臣，表現的不好，那就是綁架犯的同夥......”
“是，我一定好好表現......”趙仲年連連點頭，這時候，桌子上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孫德盛和高亮對視了一眼之後，孫胖子對著趙仲年說道：“爺們兒，就說桂申在你的手裏。要歸不歸拿一百億贖人......”
趙仲年一咧嘴，苦著臉說道：“要是他不是歸不歸的人，那我怎麼說？”
孫德盛微微一笑，說道：“不是也是，你就說死了對方就是歸不歸，不承認就是不想給錢，不給錢就撕票......”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免提接通了電話。
可能是怕這邊再次掛電話，剛剛接通便聽到電話那一頭有人說道：“不要掛電話！有什麼都好說，我就問一句話，桂申到底在不在你們那裏......”
趙仲年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隨後對著電話說道：“桂申就在我這裏，讓你們歸不歸老板拿一百個億來贖人，少一分錢我就撕票。不要十塊錢的大票，要五塊錢的......”
沒等趙仲年說完，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歸不歸是誰嗎？一百億是多少錢你有數嗎？五塊錢一百億你......”
“歸不歸是你祖宗！”有孫德盛和高亮撐腰，趙仲年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沒等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半大老頭已經罵了起來。隨後在孫胖子的示意之下，他繼續說道：
“有你磨嘴皮子的功夫，趕緊準備錢去。不許報警啊，報警了我就把人切成一段一段的......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之後，你把錢給我道爺我送過來......”
說到這裏，沒等孫德盛指示，趙仲年已經掛上了電話......
電話那一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舉著電話發愣，知道裏麵傳來一陣“滴滴滴......”忙音的聲音，男人這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的說道：“瘋了，一百億，五塊錢一張的，這不是神經病嘛......我被這個瘋子壞了大事？”
老男人對麵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他也聽到了剛才二人在電話當中的對話。
年輕男子說道：“這是不是歸不歸的詭計？弄不好他已經到了......”
老男人搖了搖頭，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來一張報紙的轉真圖。指著頭版一個老成不像樣子的老頭子相片，說道：“這是今天的羅馬日報，來自東方的慈善家歸不歸老先生，出席了那不勒斯博物館的開幕式。明天他會以私人的身份捐贈了一千三百件來自文藝複興時期的文物......”
說完之後，老男人苦笑了一聲，對著年輕男子說道：“想不到我們這一番算計，還死了這麼多人，和歸不歸結下了這麼大的梁子。結果被一個神經病破壞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男人深吸了口氣，對著年輕男人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不可能後退了。你去電話局，查清這個電話的地址，晚上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