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監獄。
作為在柳城犯下罪行的人,田詩豪自然是被關在了柳城的監牢裏,此時,距離他被帶到這裏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外界的事情他是完全不清楚的。
他隻知道自從自己進來之後,給人洗內褲就已經洗了上百條了,不單單是這,他以前是山珍海味每天奢靡無度,如今過上了苦日子,監獄裏的夥食更是差的離譜,他竟然在一次午飯裏吃到了兩條菜青蟲,菜葉裏還有沙子,這讓本就難以下咽的飯菜更顯得幾分惡心。
又急又餓。
又餓又困。
田家人為了避嫌,這前幾天時間裏都沒有親屬過來看望,那些遠方的表親和那些曾經一起玩耍的紈絝子弟也都視他為夢魘。
被全世界孤立的田詩豪,知道了什麼是恨。
他誰都恨。
恨家族。
恨魯家。
恨這世道。
最重要的是他恨把自己坑慘了的封金亮。
盡管這麼說有些小人心性,但他還是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是自己的過錯,若不是精蟲上腦,要不是看到不是杜柳卿依舊想嚐嚐封金亮口中“曹老板”的味道,他至於這會兒蹲在這裏嗎?
隻是,恨又能如何?
報不了仇,什麼也做不了的他隻能每天望著房間裏的小窗戶發呆。
這種感覺實在太折磨人了。
以前生活的世界那樣的多姿多彩,如今卻是連看本書都成了奢望。
這一日傍晚,他如同往常一樣給其他人洗完內褲後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望著外賣的月亮。
這是他每日最大的消遣了。
他從未覺得,月亮也有這麼好看的時候,以至於夜半三更,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時候,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躡手躡腳的搬了個椅子,扒拉在窗戶邊緣望向窗外的世界。
空氣中彌散著夜色的香甜。
他沉溺於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他以為是獄警,嚇了一跳是連忙彎下腰想要躲避,誰知道對方從窗戶邊緣直接扔進來一張紙條。
田詩豪一愣,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攝像頭。
裝模作樣的踢著腿回到自己床邊,裝作彎腰整理自己的鞋子的同時,撿起了紙條。
躲在漆黑的被窩裏他打開紙條。
借著一點點微弱的光芒,看到了紙張上寫的字。
“田詩豪,吃下紙,去上廁所。”
田詩豪一愣,這紙條上寫的內容是什麼意思?
吃紙?
去廁所?
還指名道姓的說了自己的名字?
也就是說這是外頭的人專門給自己的!
看來是有人暗中的要拯救自己走出這個魔窟,可會是誰呢?
田詩豪腦子裏出現了無數個問號,但他聽到了門外頭傳來了獄警開門的聲音,剛剛自己的偽裝動作看來是沒有奏效,他也是來不及多想,就直接將自己手頭上的紙張吞了下去。
果不其然,看守是來看他的。
直接將他從床上拖起來。
質問他剛剛在做什麼,整個房間裏的人都醒了過來,對於他剛剛做的事兒誰也不知道,田詩豪也是漲紅了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搜身!”
“站好!”
見他說不出話,看守手持警棍讓他站的板板整整。
田詩豪卻是終於憋出來了一句:“領導,我想去廁所。”
“去廁所?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想銷毀啊?”看守說著就要往他身上摸,然而就在手指要碰觸到這小子的身體的時候,田詩豪卻是猛然間泄洪。
咘咘…
一連串的長屁出現,緊跟著就是一陣惡臭襲來。
看守臉都要綠了。
見過惡心人的,沒見過這麼惡心人的。
“我剛剛就是想找個地方拉屎…”田詩豪尷尬說道。
“有夜壺你怎麼不用?”看守不耐煩的叫道。
“太多了。”田詩豪說道。
也是,能這麼惡心人,看來是真憋不住了。
看守無奈,隻能敲了敲他的床板,轉過身去帶他離開,不多時候二人來到了門外的洗手間,柳城這地方不大,監獄設施都是老早之前的,畢竟是靠近北疆,條件比較艱苦,很多基礎設施甚至是跟不上如今勃勃發展的北疆的。
這種老舊的廁所也不見得有多幹淨。
但是好歹是給他了一個開閘放洪水的機會,但他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張紙條上寫的內容。
他們讓自己來廁所有什麼用?
這個密閉的小空間,甚至連窗戶都沒有,就算想救自己出去,這就能行了嗎?
一直等到他拉的差不多了,起身衝水的時候,也一直沒有等到後續的指示。
萬念俱灰下,他卻愕然發現,衝水之後,竟然有東西順著下水道湧出來的穢物被帶了上來。
一個牛皮紙包裹著的小包兒。
田詩豪一愣。
猶豫著要不要撿起來。
“好了沒有?”
外頭的催促聲讓他下定決心。
“還沒有,又開始了!”
田詩豪從穢物中撈出牛皮包,從裏頭拿出了三樣東西。
一個小型的喇叭,一把螺絲刀,和一張紙條。
“打開便池,鑽出來,這是你唯一一次獲得自由的機會。”
田詩豪眼前一亮,打開了喇叭之後,裏麵竟然播放出了自己剛剛大解時候的高清錄音。
這讓他心中一驚。
左右看去,卻是半個人影都看不到。
不過他也有了信心,連忙趁著這聲音,拿起螺絲刀不斷的撬開這便池,這便池明顯就是被人處理過的,他幾乎沒有耗費力氣就打開了底座,露出了下一麵的一個孔洞。
孔洞是什麼樣子自然就不用說了。
不然,會吃不下飯就是了。
田詩豪再次猶豫。
但紙條上的自由二字,毫無疑問的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幹脆是一個猛子紮了進去,鉚足了勁兒在裏頭暢遊,好在這路上不算漫長,他感覺是過了一個世紀,是終於摸到了一處孔洞出口,忙不迭的從孔洞攀爬向上,不斷向上遊動,不多時候,他終於鑽了出來。
雖然空氣並不香甜,但自由在他眼裏顯然更加可貴。
這裏是唯一的出口。
唯一一個非正常出口。
爬出來的田詩豪瞪大了雙眼左顧右盼,隻見到不遠處的有一道人影正朝著他招手。
他是連滾帶爬的跟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監獄裏也傳來了警報聲。
事情尚未結束,但田詩豪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他相信這些人既然有辦法讓自己出來,那就一定有辦法讓自己安全的活下去。
跟著那道人影足足跑出了千米距離,他才緩緩停下來。
田詩豪氣喘籲籲的頓住腳步。
麵前的人是一襲黑衣,看不清長相,僅能從魁梧的身形中分辨出來這是個男性。
“你是誰?”
田詩豪問道。
“魯家的人,我們小姐派我過來撈你出來。”
男人沉聲說道。
田詩豪一愣,緊跟著補了一句:“那個壞女人會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