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誰手裏還沒有個底牌了?
對方一問就立刻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這才更會引起旁人的懷疑,霍蒼平深深知道人性的弱點,如果自己避重就輕,不去回答這個問題對方是會懷疑的。
可自己話裏的意思就是“我帶你玩,但你就看著我表演就行了”,這話一出來,必然會勾起人內心的饞蟲。
粟風問出這個問題也就順理成章了。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粟風的問題來的也很快。
霍蒼平裝作一副 愁怨的模樣,這時候緊皺眉頭:“粟先生,你要理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確保計劃的嚴密性…”
一旁的梁靜卻是這個時候補了上來:“蒼平,你老是這樣,總喜歡一鳴驚人,之前杜小姐的飲料問題也是如此,粟先生和咱們是朋友,小魚跟我更是好姐妹,這樣的關係,你再瞞著確實是說不過去,不如就說出來吧,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咱們也好當麵交流。”
“這…”
霍蒼平最後的猶豫著。
粟風卻是知道這個時候得退步。
不然步步緊逼也顯得自己不識趣。
“哎,若是霍老哥你真的不想說的話,這事兒不說也罷,就當是粟風沒有這個福分,沒有這個資格,你們能分給我粟家一口湯喝,已經很不錯了…”
這話說的是酸裏酸氣的,落在人的耳朵裏,那是極不中聽的。
霍蒼平聽了那都覺得好笑。
若是麵前是個女子,擺出這麼一副做派,倒還是有幾分我見猶憐。
關鍵這一個大男人,如此幽幽怨怨,淒淒慘慘的樣子,讓人看了實在是不像個話。
粟風不愧是剛結婚,這脾氣比起自己剛參軍的時候也差不多了。
隻可惜,這外頭可沒有北疆軍團的老兵教他做人,那麼這個位置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霍蒼平的頭上。
“別,你靜姐說的對!”霍蒼平下定了決心:“是我小家子氣了,是我不夠坦誠,今天我就把咱們的計劃說出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隨後霍蒼平就將計劃裏的一部分說了出來。
尤其是重點的描繪了這次安排的關鍵位置,那就是關於計劃書的陰陽層麵,第一次拿出的計劃書並非完整版,雖然也足夠精彩,但還是有幾處是留了白的,就打算第二次競標的時候拿出來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粟風聽的是紅光滿麵。
“這招確實是夠幹淨利索的,隻要計劃書上頭足夠出彩的話,那咱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是啊,就算是資金上差一點也沒關係, 隻要能拿下這次競標,資金就會源源不斷的填補上來。”
霍蒼平笑道。
“那我就不在這多打擾了,還得回去跟父親複命…”粟風說著起身。
三人也沒攔著,任由他離開了杜氏。
“你說他們會中計嗎?”
“不一定。”
霍蒼平眯起眼睛。
粟風在回到家中後和自己父親交代起了今天在杜氏的見聞,這粟天元聽著他的描述,臉色不斷的變換,最終是舒緩開來。
“父親,我們現在隻需要派人從杜家拿到這計劃書,在二次競標的過程中拿出比他們更好的,就能在各方麵壓製他一頭…”
“是個辦法,但不是最好的。”粟天元摸了摸下巴上的倒刺胡。
“什麼意思?”粟風不理解。
“外傳霍蒼平此人雖然看似五大三粗,但心思細膩,就連封金亮都是這麼描述的,這會兒他看著是將計劃告訴了咱們,實際上恐怕早就對咱們有所防備,若是此刻派人去偷盜,必然是打草驚蛇,再說他身手十分了得,想要在他眼皮底下拿到計劃書本就是件天難的事。”
粟天元想的還是更多一些。
指出了其中的不對之處,又說了一些自己的觀點。
最終的結論便是不去鑽這個空子, 而是將自己想到的可疑之處,盡快的上報給反郭六甲他們。
粟風覺得父親似乎是太過小心了。
但也知道,眼下狀況特殊,眼見不一定為實,便沒有多言。
隻是他一走出父親的房間,就看到孟小魚站在房屋拐角處,此刻一雙眼睛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張每每見到自己都帶著溫柔笑容的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粟風心頭一顫。
“小魚,你…”
“我都聽到了,粟風…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孟小魚說著轉身離去。
大門開啟,粟天元也看到了兒媳。
他本就對孟小魚極度不滿,此刻更是冷哼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小風,把這事兒處理好了,不然會是大麻煩,早就讓你不要娶這個女人,你非不聽話…”
孟小魚是粟風的逆鱗。
盡管父親威嚴十足。
此刻聽到這樣的念叨,也是不免有些不耐煩起來,但還是耐著性子:“知道了父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就不勞煩您老費心了。”
上一秒還父子情意其樂融融,下一秒便是冷眼如石,語氣稍顯冰冷,粟天元看兒子的態度也是頗為無奈,隻能搖搖頭回到房裏。
而粟天元追上了孟小魚。
“你聽我解釋…”
又是一陣哄。
孟小魚也知道粟風大概率是身不由己,她無奈的是粟風一點都不告訴自己。
身為粟家的兒媳,她自然不會不幫著粟家。
更何況現如今已然是深陷其中,跳脫不開的局麵,再說讓粟家幫杜家的忙,自己公公也決然不會同意。
“小風,我隻求你不要參合在裏頭,梁靜和你表妹是好友,和我關係也很不錯,更何況她老公是霍蒼平…”
“霍蒼平怎麼了?”粟風本來還很好說話,聽到孟小魚提及霍蒼平,又是忍不住炸了毛:“你這幾日,最邊上掛著的一直是他!他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不就是長得高,力氣大嗎?一個贅婿,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孟小魚心思細膩。
粟風這孩子脾氣哪裏逃得過她的眼睛?
她之所以會把霍蒼平掛在嘴邊上,那是因為對方是北疆血神。
這個睚眥必報的性格。
就算這次粟家贏過他們,以她對霍蒼平的了解,這粟家以後在這附近的生意也絕不好做!
她是個軟中帶硬的性格,更希望自己家男人不要得罪這些大能,此時卻是不知如何回應粟風,隻是被人吼了, 心中委屈不斷,也隻能抹了抹眼淚。
粟風見狀,一陣自責,不多時候新婚燕爾,又是你儂我儂,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