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至於此,霍蒼平上前,看著這些傀儡蟲從鼻孔、口舌、甚至是後庭部分鑽入了屍身內部,麵無表情的將紫氣祭出。兵不厭
陳信程看到紫氣的時候表情有明顯的變化。
是興奮。
甚至到了神經質的地步。
不過還是強壓著心頭的激動,實際上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這次的複活究竟能不能成。
一切,隻能寄托於霍蒼平。
而此時的霍蒼平全身心都投入在傀儡蟲身上,說白了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本來就掌握著事情的主動權,他怎麼可能會把這份兒權利給讓出來送與他人?
陳信程就算千算萬算。
也絕對算不到此刻霍蒼平內心的想法。
紫氣不要錢的從他體內湧出。
這些紫氣擁有極為強橫的修複能力,和梁靜本身的血脈之力不同,修複的不單單是傷勢,就連精神都能用他來維持。
這讓霍蒼平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因為紫氣本身。
不過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將手掌貼在了屍體的口鼻處,下一秒無數紫色氣流湧入他的體內。
陳信程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眼神逐漸亮起了病態的光芒。
所有人都在此時屏住呼吸,所有人都在思考下一秒會發生怎樣的奇跡。
而所謂的奇跡也在這一刻出現了。
那具一直被人凍起來的屍體,用來了陳信程談判的屍體,竟然在紫氣的修複作用下開始顫抖,肌肉在複蘇,膚色在複蘇,甚至連毛發都開始有了潤澤的光芒。
而現場這些人裏除了驚奇的情緒外,和陳信程此時是一個心情的隻有陳洪綬。
屍體要複活了!
他苦苦追尋複活自己孩子的辦法!
此刻終於有了實現的可能了!
隻要眼下幫助陳信程複活了他父親,那麼複活自己兒子的目標很快就能達成!
這是他後半輩子唯一的追求。
甚至為了這件事甘願的晚節不保!
而就在這二人的期待當中,霍蒼平體內輸送的紫氣也緩緩趨於弱小,他體內的這些紫色氣流就是一次性的,紫氣在湧入他的身體後,他的身子就是一個容器!
能裝多少就隻能用多少。
要命的是根本沒辦法補充,除非霍蒼平再去一次秘境。
可這個節骨眼上別說是去秘境了,就算是收手不幹都不可能。
霍蒼平眉頭微微皺起。
來之前沒想過用紫氣做這種事,更想不到一次複活使用的紫氣會如此磅礴,此刻就連他也隻能期待體內的氣息能夠支撐他複活眼前這具屍體!
人工介入。
紫氣的湧出變得緩慢而均勻。
床鋪上的屍身依舊在顫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腳趾。
手指。
關節。
都在以一種極為怪異的方式開始活動,僵硬的身體開始在那張大床上肆意的活動,但那雙眼睛依舊是緊閉著的。
陳信程深吸了一口氣。
足足二十秒這才敢吐出來,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打擾到霍蒼平的節奏。
終於…
這個男人的麵色開始回轉。
胸腔口,心髒開始有力的跳動。
眾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在屍身的心髒開始跳動的瞬間,所有人的心也跟著一起不斷的顫抖起來,陳信程瞪著一雙眼睛裏麵充斥著血絲。
他發現了。
他看到了。
自己父親的眼皮也在顫抖!
他在奮力的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
而此刻霍蒼平的麵色有些發白,本身他的身體也是靠著紫氣撐著,如今力量大量的流逝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終於,在他將身體裏的紫氣完全輸出的最後一刻。
那雙眼睛睜開了。
無數的血絲密布。
宛如無數道燃燒的火繩向外消退,眨眼間一雙眸子清亮起來。
男人揚起身子,直挺挺的坐在了眾人麵前。
環顧四周。
一張老臉上寫滿了呆滯。
陳信程見狀立刻撲了上去,父親複活他就是最激動的一個,從小相依為命,麵看自己父親慘死麵前,現在靠著“自己”的力量竟然再次讓父親站了起來,驕傲自豪,激動難耐!
“父親!”
“父親你終於醒了!”
“孩兒是信程!孩兒把你給救活了!哈哈哈!以後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陳信程叫嚷著。
然而就在他滿臉都是興奮渴望著父愛能夠降臨在自己的頭上的時候,麵前的男子那本來血色消散的眼睛竟然再次爬滿了血絲。
“吼!”
口中一聲怒吼,下一秒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一把掐住了陳信程的脖子。
在場眾人都是震驚。
而陳信程奮力掙紮,握住父親抓著自己脖子的手臂。
“父親,是我啊!我是信程!”
他的話語隻是在消耗自己身體裏本就不多的氧氣。
霍蒼平在一旁看著。
“需要幫忙嗎?”他的手指輕輕一擺動,上頭立刻出現了幾根鋼針,他的意圖相當明顯,陳信程見狀立刻阻攔:“不要!”
霍蒼平收回針來。
看來,陳信程還是沒有放棄。
但他麵前的父親,卻已經不是他記憶中那個疼愛他的男人了。
眼下,男人是真的想要殺掉陳信程,一張老臉上更是沒有半點人性的光芒,陳信程拚了命的想要讓他恢複正常,可越是掙紮就越是麻煩,對方的力氣不但沒有縮小,反而是越來越大。
終於,陳信程忍不住了。
“霍蒼平!”
手中鋼針飛出。
咻!
鋼針刺入對方的身體裏。
而後帶著他那條手臂軟軟下墜,陳信程這才得以脫逃,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但這還沒完,那頭野獸他的父親竟然在這之後猛然撲上來就要咬他!
砰!
一條鐵腿橫在二人麵前。
霍蒼平再度出擊,鞭腿向上踢向男人的腹部,下一秒竟是直接將人踹飛出去五六米的距離,陳信程見狀卻也隻能恨恨的看了霍蒼平一眼。
但他內心卻是極為複雜。
起身拽住霍蒼平胸口的衣服。
雖然是下位者,此刻也是仰視,但氣勢上是不想輸掉分毫。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父親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的憤怒並未得到回應。
霍蒼平隻是微微用力便掙脫了他的手掌。